第5章 推活的一天
“是行四,但她前頭阿姊尚未有封,你見了只喚聲小四就是。”
“省的了,就是滿月禮還是得繼續(xù)煩勞顧嬤嬤,說到這個我都不好意,本該是我來的,只是我到底出身北燕,少了解中州禮俗,這種喜事兒若鬧了笑話,丟我的人也就罷了,連累安王府的名聲可就是我的罪過了。”人去是逃不過了,備禮就別找我了,皇后的人拉下馬了,被大嬤嬤擠兌成前院管事兒的顧嬤嬤可以重新上崗了嘛。
祁綏點頭:“是該你來,少了解無妨,多看多學,魏不還,叫顧嬤嬤打明兒起,每日寅時三刻來王妃這兒講上一兩個時辰。”
“···”我他喵不是這個意思!還有什么比推活反被認為是在討價還價要攬權來的無語?“真不必煩勞顧嬤嬤了,嬤嬤也忙,我自己有幾分本事自己總是清楚的,從未接觸過哪里是每日一兩個時辰就能補回來的呢?顧嬤嬤掌著事兒,王爺放心,我自然也放心。”更省心!他喵的,寅時三刻,凌晨三點四十五分培訓學習,你跟我在這兒熬鷹呢!我高中都沒這個點學過習!
“也不急在一時,慢慢···”
“久樂,久樂?靳太醫(yī)開的藥熬好了么?可說了是飯前服用還是飯后?”探頭朝門外叫完人,余閑才扭回頭,一臉迷茫地看向祁綏:“王爺方才說什么?我這身子也是不頂用,病了這些日子,虧王爺?shù)肽罱薪t(yī)來瞧瞧,我定不辜負王爺?shù)男囊猓煤贸运帲煤眯菹ⅲ煤灭B(yǎng)病!王爺放心便是。”
我都病了你還好意思叫我凌晨三點四十五培訓學習?
話說到這兒,祁綏總算信了眼前的人是當真不想執(zhí)掌管家之權,而不是他先前以為的違心客氣推拒,便不再多勸,沒多一會兒便回前院了。
余閑松了口氣,二次試探結束,不打著為我好重視我的大餅PUA我,也不是一言堂獨斷霸王龍,這便宜老公目前瞅著還行。
天剛擦黑,余閑正吃著才送來雞湯小餛飩,就見魏不還領著一溜人進了院子。
“叩見王妃。”
“魏統(tǒng)領不必多禮,可是王爺有什么吩咐?”余閑視線劃過那一個個紅木盒子挑眉,一天送兩趟?中州皇帝這么肥?還是良心總算發(fā)現(xiàn)了?
他先前賞的那都是些什么東西!
料子是金貴,卻盡是些玄青色、羅青色、燈草色、油葫蘆色、巨呂色的,估計宮里的后妃穿著都嫌顏色老!
首飾倒是足斤足兩,整朵整朵的純金花簪,一只帶上再配些顏色鮮亮的珠翠能算嫵媚可人,兩只搭上成套同色的簪釵勉強算得富麗貴氣,三只···那就是久窮乍富叫人笑話!
可以說這賞賜的應付之意簡直沒有絲毫遮掩!
“回稟王妃,王爺命屬下開庫房,將這些補品藥材、料子首飾給您送過來。”
這是祁綏出的血?余閑挑眉道:“有勞魏統(tǒng)領了。”
“不敢。”
魏不還沒有過多寒暄,來去匆匆,只留下滿桌盡敞著的紅木盒子。
較之早上的,數(shù)量上少了一半還多,質(zhì)量上卻是好的不只一星半點。
補品藥材皆是上好的,燕窩雪蛤、海參元貝、花膠鹿茸、人參蟲草都有。各色首飾,步搖、釵簪、手鐲、耳珰、項圈、珠串齊全,珊瑚的、珍珠的、玉石的、寶石的四套整,更是件件皆精。至于料子,尋常的素色紗羅錦緞不說,便是稀罕的香云紗、織錦、妝花都一個不差。
怕不是后頭知道了他老爹賞的那些是‘雞肋’了,特意開庫房補給她的吧?
余閑看著手上的嵌紅寶石碧玉的蝶戀花簪···審美九十分,遠超及格線,或許,這個便宜老公也還不錯?
“靜嬤嬤挑幾匹料子送去繡房,樣式什么的都由嬤嬤定吧,中州的規(guī)制盛行我都不了解。”
“這有什么?叫繡娘多繪幾幅樣子,盡按照中都盛行的繪制,到時候您隨喜好挑選,衣裳嘛,還是可心為最佳。”
“嬤嬤辦事兒就是叫人放心。”
“得您信任,自不敢慢待,您瞧這匹翠紋織錦,質(zhì)地厚實,顏色清亮,如今春日倒寒,裁做披風再好不過,這雪青撒花的料子,清雅干凈,裁做百褶裙,行走間撒花時漏時藏,可是花團錦簇中的獨一份清麗,定然是極好的,還有這百合忍冬花纏枝的料子,瞧著繁雜富貴迷人眼,可裁做馬面裙,宮宴時穿戴再恰當不過···”
“都聽嬤嬤的。”余閑也就剛開始有興致聽,見靜嬤嬤似乎因為她的‘關注’有越講越盛的趨勢,緊忙攔住。
靜嬤嬤也是有眼力見了,直接收聲,告了一聲去繡房送料子之后,就點了兩個粗使嬤嬤抱著料子出了門。
這人一走,幾天沒湊上前的岑嬤嬤便大步進了屋,然后往榻邊一站,冷著臉不言不語不動。
這是表達不滿呢!
呵!原身病的起不得身你不露面不照顧一心在外頭爭權,如今表達不滿,誰給你的臉?
余閑壓著嘴角的諷意,垂眸不語。
有些人心里怎么這么沒數(shù)呢?她本不想這么快把身邊這位耳朵眼睛清出去,畢竟,段干雄飛還沒走呢!可這耳朵眼睛倒好,非得上趕著往前找存在感!
一時間屋內(nèi)靜的落針可聞。
捧著藥碗進屋的久樂左瞧瞧岑嬤嬤右看看自家郡主,剛張嘴想打破這份尷尬,就見自家郡主起身往東側間去,眨眼間就褪去繡鞋要上床榻了!
久樂見此哪里還記得什么岑嬤嬤,直接一溜煙地追了進去。
氣的岑嬤嬤一腳踢到了腳踏上。
砰!
聽見外間的動靜,久樂一張小臉瞬間落了下來。
“什么事兒?”余閑嘆了口氣,這一天天的想睡個覺怎么就這么難?
久樂利索地把碗里的藥往一旁的花盆里一倒,然后從袖子里摸了個荷包遞到身前道:“您瞧,昨晚上一個眼生的婆子塞給我的。”說著久樂撇了撇嘴,黝黑的廊下,那婆子塞給她后扭頭就跑,腳下生風的,絕對是有點功夫在身,要不是她怕耍鞭子攔人驚動了府中的侍衛(wèi),定不會叫那婆子從她手中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