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要你的手
傅冰站在原地,微微點頭,“請陸老賜教。”
陸極很不滿傅冰的傲慢。
不就是死貓撞上死耗子,運氣好的連續救了好幾個蘇家人。
如果不是傅冰殺出來,他就是蘇家的恩人。
還輪得到傅冰一個連治病救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外行得瑟?
陸極在大家的注視下故作高深地點了梁立遠的幾個穴位,然后叫道:“醒。”
眾人震驚。
還能這樣治病。
陸極站起來,等著眾人的稱贊。
一秒、兩秒、三秒……
沒有想象中的掌聲,而是傳來了竊竊私語聲。
“我怎么感覺梁立遠的癥狀更嚴重了?”
“你沒看錯,已經抽搐失禁了。”
陸極低頭看過去。
梁立遠的臉已經呈豬肝色了。
蘇君羨示意黎瑞和他的醫療團隊過來。
陸極擋在梁立遠面前,“黎醫生的醫術大家都有目共睹,傅小姐的醫術大家都只聽說,沒見過,還是讓傅小姐試試吧。”
黎瑞皺眉,“人命關天,先救人再說。”
黎瑞主攻西醫,同時也很尊重中醫。
但非常討厭渾水摸魚的中醫。
中西醫本來相輔相成,各取所長。
西醫有明確的標準和數據,能更好的普及和推廣。
在處理疑難雜的處理上不如中醫。
中醫看悟性、看人。
就像傅冰治療蘇家三人的方法,看她救人時的淡定、從容,好像很簡單。
可要從籠統、繁雜的中醫知識中迅速提煉有效的方法并運用得當,這是一種旁人學不來的天賦。
他雖沒見過傅冰,但對她很欣賞。
陸極就是想把傅冰拖下水。
陸展諷刺道:“怕有名無實,被人笑掉大牙吧。”
眾人都看向傅冰,等待她的反擊。
傅冰:“我要是治好了,陸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永遠不許再用你的那套伎倆騙人。”
“你說我師父騙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在場這么多人被我師父治好,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說我師父騙人!我看你是活膩了。”
“你和你師父的醫術在什么水平,大家有目共睹。”
陸極:“如果你治不好梁立遠呢?”
“我就不再給人治病。”
“不行!”陸極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要是你治不好,我要你的右手!”
沒有手,她還怎么演戲,怎么救人?
傅冰眉心一跳,何伯的手是不是這個人弄斷的?
“既然如此,那我的要求也得改改。我要是治好了,我也要你的右手。”
陸極想也不想地回答,“成交!”
陸展擔心道:“師父……”
陸極卻極為自信,等著傅冰出糗。
他封住了梁立遠的幾個穴位。
就憑傅冰那點三腳貓的醫術,根本解不開。
傅冰蹲到梁立遠身邊,將梁立遠的頭頸調整,讓他的氣管打開,然后用烏時遞過來的手帕給他擦拭口沫,接著用手扣住他嘴里的東西。
之后,才擦手,診脈。
光是這一系列操作就讓眾人很滿意。
大家都是肉體凡胎,總有生病的時候。
如果在陸極和傅冰之間選擇,他們還是希望能遇到傅冰這樣細心又尊重他們的醫生。
陸極心里不屑傅冰這種拉攏人心的小手段。
沒本事的人,才用這種小伎倆。
傅冰收回手,瞥了陸極一眼。
為了坑她,還把梁立遠的穴位給封了。
要是救治不急,梁立遠隨時會斃命。
心思這么歹毒。
傅冰拿出針,迅速在梁立遠的身上扎針。
陸極本來只是看戲,就等著傅冰打臉。
隨后,他瞳孔收縮,瞪著傅冰。
這手法像小師妹,又不太像。
傅冰取出一次性的小針刀,在梁立遠的肩膀各扎了一刀。
抽出小針刀的時候,血從小口子里噴了出來。
梁立遠抽搐了幾下,還是沒有醒的意思。
陸展一臉得意,“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
烏時涼涼地掃了他一眼。
陸展頓時有被猛獸盯著的感覺,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蘇君羨和黎瑞為傅冰捏了一把汗。
蘇君羨在腦海里瘋狂思考等下怎么為傅冰開脫。
蘇家的威信丟了也就丟了,能保住傅冰的手最重要。
陸極看著傅冰把最后一根針收起,梁立遠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得意不已。
“蘇總,麻煩拿刀過來。”
他假惺惺的對傅冰說道:“傅小姐真是太可惜了,年紀輕輕就沒手了。”
傅冰淡然一笑,“刀拿來是對的。不過……”
傅冰黑亮的眸子一轉,波光瀲滟。
“是給陸老用的。”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梁紹真喜極而泣的聲音。
“爸……”
梁立遠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情況,沒緩過神。
黎瑞迅速給他做了檢查,確定好了之后,立刻讓人把他抬上擔架,送去屋內清理身體。
陸極震驚地看著傅冰。
這……
怎么可能?
烏時拿出一把短刀,無聲地遞給陸極。
陸極冷汗直流,怒瞪著烏時,不接他的刀。
傅冰:“陸老,君子一言九鼎,賭注也是你提出來的。動手吧!”
陸展:“我師父好心給你提供機會讓你展現你的醫術,你別不識好歹!”
“我看你師父是嫉妒我搶了他的風頭,想要斷我的手,絕我的路!”傅冰把目光轉向蘇君羨,“蘇總,剛才你全程都在,陸老是不是應該愿賭服輸!”
蘇君羨不喜陸極很久了。
之前請他看病都三請四請,要價很高。
錢給了,人卻不來。
氣得他和他爸摔壞了多少古董。
當時不敢得罪他,怕他真有治他媽媽的良方。
現在是陸極自己作死。
蘇君羨也不會再給他面子,“陸老,您要為年輕后生做榜樣,麻煩您說到做到!”
陸極氣得渾身顫抖,下不來臺。
他惡狠狠地踹了站在旁邊的陸展一腳,“我養你這么多年,該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
陸展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開得腦子發懵。
傅冰:“跟我打賭的是你,不是你徒弟。”
“我是他師父,徒弟代師父受過有什么不對。”
說完,陸極接過烏時的刀,砍向陸展的手。
啊——
陸展的慘叫聲劃過空曠的黑夜。
烏時第一時間捂住傅冰的眼睛。
匆忙間,傅冰在他的掌心嗅到一絲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太淡又消失得太快。
她根本來不及細細琢磨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