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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夫君殺死后

第二章夫妻重見

被反派夫君殺死后 礫翊 3771 2023-05-29 14:22:54

  在一陣顛簸中,林京墨痛苦地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所及盡是一片漆黑……

  她輕撫頭上的顳颥穴,還未徹底結痂的傷口仍異常疼痛:這是在哪兒?

  感受到自己似乎在移動,猛地坐起身,卻被狠狠撞了回來,她順勢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發現四周竟全是釘死的木板!

  意識到不對勁,林京墨趕忙一邊用力敲打著周圍的木板,一邊拼命喊道:“救命啊……”

  抬棺之人眼看著侍郎夫人搖晃著的棺槨,不可思議地揉揉眼睛,定下神來細細一聽,棺木里面竟傳來一陣陣女子微弱的哭喊求救聲,不由得喊道:“棺內有聲響!是詐尸!詐尸啦!”

  幾個抬棺人聞言趕忙放下手中的抬棺木,嚇得四散開來。

  棺木中的林京墨感受到身下的木板停了,顧不得剛剛頭上的疼痛,更加大聲地叫喊道:“外面可有人?救救我!”

  眼看棺中動靜越來越大,其中一人做慣抬尸人,膽子大些,于是走近細聽,發現原來是里面有人在喊救命!

  他趕忙向周圍人喊道:“人沒死!快拿榔頭和撬棍來!”

  周圍的人一聽趕忙拿起工具圍了上來,一陣叮叮咣后,棺材板被打開,里面身著素衣的林京墨重見天日。

  突如其來的光明讓林京墨覺得有些刺眼,她皺起眉,本能地伸手張開五指擋在額前,蒼白的臉頰在驕陽之下顯得晶瑩剔透,沒有任何征兆,她又倏然倒地,再次暈倒……

  ……

  再醒來時,林京墨已經重回商府。

  她迷迷糊糊睜眼,隱約看到一個男子高大偉岸的背影。

  他是誰?

  正心中納悶,男子的樣貌在他眼中逐漸清晰……

  他輕蹙眉頭,臉如雕刻般分明,墨染的劍眉斜飛入鬢,冷白如玉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似天神降臨般不可侵犯,一雙鳳目,幽邃卻滿是凄涼。

  林京墨看著眼前男人的眼睛,不覺出神,就像被卷入漩渦之中一般無法逃離。

  只這一瞬間,她已墜入愛河。

  男子坐在床邊,見林京墨瞪著眼睛直愣愣瞧他,眸子里的無措一閃而過,薄唇微微顫抖,試探道:“夫人,你醒了?”

  林京墨的思緒被打斷,她清眸閃動,一臉疑惑問道:“你方才……稱我什么?”

  林京墨望著他,模模糊糊毫無印象,如何也回憶不起來,越想頭越痛,雙手抱住頭喊道:“我的頭好痛!你說你是誰?”

  那男子微微偏過頭去,一字一頓回道:“你的夫君,商……時……序……”

  林京墨聞言有些詫異,一雙清凈如水的眸里滿是天真,欣然問道:“夫君?”

  她緊緊盯著商時序,眼神久久挪不開:世上竟有這種好事?一覺醒來得了個如此俊朗的夫君?時序……時序……時序這個名字真好聽!

  商時序的眼神不經意對上林京墨的清眸,她趕忙害羞地低下頭去。

  床邊見女兒蘇醒的林遠志趕忙走近說道:“我兒莫怕,張太醫馬上就到!”

  林京墨看著眼前瘦骨嶙峋,掛這白灰色胡須卻挺直腰背的老者,滿是疑惑:“尊駕方才稱呼我作……兒?”

  “兒啊?!绷诌h志有些驚訝,舉起燭火更近一些:“是父親啊?!?p>  “父親?”林京墨搖搖頭:“可我不記得了?!?p>  商時序仔細觀察著林京墨,見她不像是裝的,沉下眸子思索片刻,脫口而出問道:“那夫人可還記得為夫?”

  林京墨有些吃驚地看著他,隨即笑意浮上臉頰,既驚喜又害羞地說道:“夫人……我真是你的……夫人嗎?”

  商時序與林遠志正納悶,門外傳報張太醫來了。

  張太醫為林京墨診脈問詢罷向林遠志說道:“恭喜林尚書,恭喜商侍郎,人頭顱之上穴位眾多,穴位連接血脈,商夫人失血過多堵住了心脈造成假死,索性出殯之時棺木搖晃,將商夫人傷口淤血散開,保得她一命啊!”

  商時序聞言簡直難以置信:何喜之有?親手被他殺死的人居然還能起死回生?!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夫人她……可有異樣?”

  張太醫回道:“商侍郎莫急,商夫人身體已無大礙。不過腦中尚殘留淤血,造成堵塞,暫時忘記前塵舊事,不過待腦中淤血盡數散開,自然會記起往事的。”

  商時序得到答復后.神情復雜,林京墨雖然沒死,但卻失憶,所幸他也逃過一劫。

  林遠志聞言心中大喜,說道:“保住性命便好,保住性命便好!多謝張太醫。”

  送走了張太醫,林遠志跟商時序步入前廳。

  林遠志不解問道:“賢婿,墨兒一個深閨婦人,怎會半夜在房內被人刺傷?”

  商時序早有防備,林京墨是京中出名的惡女,仇人自然不少。

  他冷靜答道:“夫人的脾性,老師是知曉的,難免幾個記恨之人尋仇,也是有的?!?p>  林遠志有些慚愧:“墨兒母親生她時難產,血崩而亡,老夫忙于公事,又疏于管教,實我之過!”

  商時序心中一陣冷笑,一句疏于管教,就可以任由女兒作惡了嗎?內心直覺諷刺,表面卻依舊還是云淡風輕地點點頭。

  林遠志思慮再三,說道:“不妥不妥,墨兒失了憶,忘了是何人刺傷她的,如今她醒來,怕是那人還會再動手!你這府里不安全,我要帶墨兒回家靜養方是正理?!?p>  商時序聞言有些緊張:若是林京墨恢復記憶,把一切原委告訴林遠志,豈不是滿盤皆輸?索性將林京墨留在身邊,一來方便再動手殺她,二來就算她恢復記憶,也能第一時間將她控制住。

  想到這里他對林遠志說道:“千萬不要!”

  林遠志疑惑地看向他。

  商時序有板有眼道:“夫人傷勢過重,若是路上再受了顛簸,怕是于她不利啊,老師?!?p>  林遠志想想在理,點點頭說道:“那也得加強守衛才是。”

  說罷,吩咐一隊護衛守在商府,又吩咐幾個之前在林府照顧林京墨的丫頭婆子留下來,走時還不忘吩咐商時序,一定要盡早抓到兇手。

  眼見府中耳目變多,林遠志走后商時序心中有些不安,考慮著如何再下手殺林京墨。

  ……

  林京墨在府中養傷半月有余,傷口逐漸結疤,以前的侍女巧香年幼不知輕重,不會照顧病人,反倒是林府留下的婆子李媽媽在林京墨未出閣時便是專門伺候她的,最是合她心意,于是她的起居便全由李媽媽照顧。

  夜已深,失去記憶的林京墨坐在床邊,一邊嚼著李媽媽喂給她的雪梨,一邊聽李媽媽嘮叨她失去的一些記憶:“咱們老爺是朝里最有風骨的,現下是吏部尚書,不過保不齊哪天就任中書令了,大姑娘是皇后殿下,身份尊貴,現下又懷了小皇子。”

  林京墨撐起腦袋,天真地眨眨眼,隨意嚼了幾下口里的梨咽了下去,說道:“李媽媽怎么知道長姐懷的一定是皇子呢?”

  李媽媽敲敲床邊的幃帳說道:“只有生下皇子,咱們林家的聲望才能延續??!”說罷一邊將切開的梨喂進林京墨嘴里,一邊自顧自說道:“咱們大姑娘洪福齊天,必定一舉得男!”

  林京墨撇撇嘴,喃喃道:“就算生下的是公主,那也是長姐的骨肉呀?!彼壑樽愚D啊轉的,突然又想起什么,問道:“李媽媽,我聽巧香說她是新買來府里的,你是我受傷后住進來的,那之前伺候我的人都去哪里了?”

  李媽媽看看她,不知如何作答,面有難色地說道:“是她們做錯事,得罪了二姑娘,被攆出去了?!?p>  林京墨抿起嘴唇試著努力回想,卻還是沒有映像,干脆直接問道:“那她們做錯了何事???”

  “總歸是錯了……”李媽媽看著林京墨,話鋒一轉:“二姑娘如今身子大好了,就該搬去跟姑爺住,你們成婚都三年了,你這肚子也沒個動靜,總這么分房睡,老爺何時才抱的上孫子?。 ?p>  “???”林京墨聞言呆住,清澈的目光流轉,問道:“姑爺……就是那個商時序嗎?”

  長得倒是極英俊,況且在昏迷之時一直守在我身邊,單單是這份情意……

  正想著,林京墨嘴角不由得上揚,眉眼也跟著彎了起來,又一派天真的問道:“我們是夫妻,那以前……都住在一處嗎?”

  李媽媽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兩食指一攏,說道:“這說的是什么話,是夫妻當然住在一處了,二姑娘跟姑爺的感情好著呢!姑爺本是探花郎,與二姑娘一見傾心,見到你的第二日便向尚書大人求親。如今是戶部侍郎,深受陛下重用呢!”

  林京墨聞言更加害羞,又覺得剛剛問的不妥,后知后覺地把頭鉆進了被窩。

  李媽媽走近,將林京墨頭上蒙著的被子輕輕掀開:“二姑娘怎的害起羞了?”

  林京墨抱著被角,好奇問道:“那李媽媽,為何夫君他……不同我住在主院?”

  李媽媽新來商府,并不知其中緣由,低下頭想想便隨意說道:“原是二姑娘養病,姑爺搬到偏院方便處理公文。他不來,你去便是!”

  說罷拉起將只著中衣的林京墨將她推出門外,走時還不忘丟給她一只軟枕。

  ……

  借著月光,林京墨來到商時序所在的偏院,寂靜的院中夜色闌珊,只有書房里閃著一盞油燈。

  想起那日初見商時序的情景,他俊美的臉龐,關切的眼神歷歷在目,林京墨心里打鼓:要如何做才能顯得自己是不經意來到此處的呢?

  她躡手躡腳走在門外,又覺得不安,轉身離開,卻一步三回頭,索性再次回到門口,最后抱著軟枕直愣愣地立在門前。

  剛打算敲門,門卻猛地被打開,來不及收回手,林京墨只得尷尬地沖開門的商時序搖搖手。

  商時序方才便發現有人影鬼鬼祟祟的在門外游蕩,沒想到竟是林京墨,要知道在以前,高高在上的林京墨從不會輕易踏足偏院。

  于是他瞇起眼審視著林京墨,半晌,才開口問道:“夫人?”

  林京墨看著他冷峻的臉龐,聽他如此親昵地叫自己,有些害羞地別扭說道:“夫君……”

  這個稱呼讓商時序有些詫異,從前林京墨都稱呼他為大人。他揚起眉,一臉玩味地看著她:“夫君?”

  他沉下眸子想了想,摸了摸腰間的匕首,準備隨時拔出:“夫人……這么晚了不休息怎的到為夫書房來了?莫不是……想起了何事?”

  林京墨聽后,白凈的臉上突然染上一抹紅,畢竟聽聞以前兩人感情甚好。

  她害羞地說道:“李媽媽說……你我夫妻本來是住在一處的,之前因我受傷故而才分開住,這會子好了,就應當睡……睡在一處才是,不然……”

  “不然什么?”商時序皺起眉防備地看著她,身后的匕首隨時準備刺進林京墨的心臟。

  林京墨眼睛瞟向天,用極快的語速說道:“不然我爹爹何時才能抱上孫子?。 闭f罷害羞地用枕頭死死的捂住了臉。

  “呵……”商時序被她的樣子不覺逗笑,意識到自己笑了,身后的手放開了匕首,眸子里閃過一絲訝異,臉色又突然恢復冰冷。

  林京墨聽李媽媽的話真是找對人了,她是林京墨受傷后林府派來照顧她的,自然不曉得他們兩夫妻從來不睡在一處的事,只是看二姑娘跟姑爺偶爾回林府的時候十分恩愛,便以為他們夫妻和睦。殊不知那是這對表面夫妻故意作戲給林遠志看的罷了。

  商時序裝作不經意回頭看看房里案前的文書,說道:“為夫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夫人傷才好,身子骨弱,在屋外穿的如此單薄,再染上風寒就不好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卻并沒有讓林京墨進屋的打算,只是想讓她知難而退,回自己院子里睡覺。

  林京墨卻會錯了意,以為商時序是怕她冷讓她進屋,于是抱著枕頭一邊害羞,一邊莽撞地大步走進了屋內。

  商時序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他做夢也沒想到,曾經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林二姑娘會在已經明確拒絕她之后,還厚著臉皮走進男人屋里。

  林京墨走進書房,左右環視,還是覺得很陌生。

  床……在何處啊?

  無奈只得直接一屁股坐在書案旁的軟榻上,抬眼撞到商時序難以置信的目光,又尷尬地站起身來。

  她看向商時序的書案,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扔下枕頭,走到書案旁說道:“夫君,你處理公文,我來替你研墨如何?”

  商時序趕忙跑到案前,謹慎地將打開的折子疊上,說道:“不勞夫人了。

  林京墨不解地看向他。

  商時序則一本正經地說道:“為夫是說天不早了,夫人身子不好,也該休息了。”

  說罷,商時序又進退兩難:若是此刻送林京墨回主院,林府留下的人看到了不免起疑。

  猶豫再三,商時序還是帶著林京墨走進了內室。

  林京墨看著床上唯一的一床錦被,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一旁的商時序。

  商時序也好不到哪兒去,正愁如何解釋,林京墨卻道:“看來從前我們夫妻二人感情甚好,向來都睡……都睡一床棉被嗎?”

  商時序順著她的話,尷尬回道:“是啊,畢竟你我夫妻……恩愛……非常!”

  根本就是關系太差從來沒在一起睡過,所以只有一床被子。

  說罷,兩人扭扭捏捏躺上床,伸手蓋上了同一張錦被。

  兩夫妻睡在一起,卻各懷心思。

  林京墨緊張地動也不敢動,僵硬地挺直了身子,眼珠子盯著圍帳的頂端,轉啊轉的。

  商時序則有意無意地看著林京墨頭上的傷疤,偶爾聞到她發梢似有似無的茉莉香氣,難免會回憶起那晚用金簪刺向她的情景。

  他在心里盤算著:賬薄還在林京墨手里,倘若某天她恢復記憶,后果不堪設想。無論如何還是得不動聲色地殺死她才是,對不住了林京墨。

  而林京墨感受到了商時序熾熱的眼神,余光也總忍不住瞟他:他一定心悅于我!如此盯著人家看……他會不會突然撲過來?。克麑ξ矣们橹辽睿覅s忘了過往甜蜜,真是抱歉了商時序。

  兩人同時轉身背對著對方,明明蓋著同一張錦被,中間卻像隔著條銀河。

礫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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