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審訊
“姜姜,你在哪呀?丫頭氣性這么大,說你兩句就真的搬出去啦?你爸前幾天說的都是氣話,不要放在心上,血濃于水,他不會真的把你趕出去的。”陳晨說道。
“不必了,我單位有宿舍,那套房子我早就不住了,你們收回去就收回去吧。”竺姜姜心不在焉地說道。
“何必把事情做得那么絕呢,你還小不懂,無論你多么獨立,以后出嫁還是得靠父母兄弟。現在的社會都很現實,娘家要是不爭氣,沒有哪個男人會瞧得起你。”陳晨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如今家里有你爸,你爸百年之后還有建峰。這么大一個竺氏集團給你撐腰,你老公哪敢不對你一心一意,肯定處處捧著你對你好。你看看建曦,你也知道的,不過多去了幾次SPA,你姐夫就直接給她買了個美容院。”
竺姜姜沒有說話,她知道陳晨不會無緣無故給她打電話。
只是竺姜姜實在想不明白,藥方被賣已成定局,他們還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果然,感覺溝通已經到位之后,陳晨很快說出了她的目的。
“那幾個方子你還記得嗎?把方子發過來,賣掉了也沒關系,藥方還是有研究價值的,只要公司開發出功效更好的藥品,肯定可以重新奪回市場份額。”
“陳太太,是我不懂還是你不懂啊?賣掉的藥方再給你,我涉嫌泄露商業機密。你們用相同的藥方生產藥品,侵犯知識產權,涉嫌仿冒抄襲。你是想害我,還是想害你自己?”
竺姜姜心里升起一種古怪的感覺,五味雜陳之下,說出的話自不免充滿了嘲諷。
“你個傻丫頭,怎么會害你呢?信不過我還信不過你爸嗎?這行業里的門道你不懂,只要在保證藥效的基礎上增減幾味,誰又能說得清楚這就不是我們自己研發的方子呢?”陳晨輕輕一笑。
“方子上的草藥太多,我早就忘記了,不用再打電話問我方子的事了。”
沒興趣再跟陳晨掰扯,竺姜姜直接掛斷了電話。
剛掛斷電話,她就看到了時崇發來的消息,上面說四尸案的嫌犯已經被帶到公安局了。
竺姜姜連忙請了個假,打車去公安局,她急于去見一見那個嫌犯,好驗證自己的猜想。
市公安局,審訊室。
一個肥碩的胖子坐在審訊室內,海魂衫背帶褲,嫩藕節一般的手被固定在桌上的銀手銬勒出斑斑血跡。
但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還在不斷掙扎,皺成一團的臉上寫滿了煩躁不安,嘴里不停嘟囔著,“哥哥,我要哥哥。”
“他就是白色SUV的車主,根本沒法審問,看起來智力有點問題。只能先關著,等DNA結果出來才能申請搜查令。”時崇皺緊了眉頭。
情況對他們相當不利,因為四尸案的兇手是有幫兇的,而且幫兇才是有能力掩蓋罪行的那一個。
很有可能等搜查令出來時,他們已經失去所有證據了。
“我已經讓林子涵帶人在他住宅附近布控了,只要有人想銷毀證據,必定插翅難飛。”
“你看看這個。”
竺姜姜打開手機,把昨天讓藍波截取的監控視頻一一展示了出來。
“林安東的鄰居說過林安東跳樓的時候家里有兩個男人,我懷疑當時在他家的就是這兩個人,你看服裝都對得上,剛好一黑一白。”竺姜姜說道。
“林安東的妻子說話也是玄武口音。”時崇雖對這幾人的聯系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但他還是很快作出了決定。
“我馬上讓人幫林安東的妻子帶過來。”
“溫娜,二十六歲,父母不詳,鐘岳集團福利院資助的孤兒,箕水衛生護理學院畢業,結婚前曾在鐘家任職保姆,專門負責照顧鐘岳老板鐘逸廷的弟弟鐘順廷。”時崇翻閱著手中資料。
鐘順廷就是四尸案的嫌犯,他母親死得早,父親沉迷酗酒。
五歲那年發高燒燒了三天才被人發現,治好以后留下了不可逆轉的后遺癥,智商只有60,相當于一個四歲的孩子,日常根本離不得人。
“鐘逸廷很可能就是一直在后面給鐘順廷犯罪提供幫助的人,我已經讓人把他帶過來了。”
審訊室里坐著的女人長相清秀,一襲寬松的水波紋長衫,短發沒耳,因為剛生了小孩身材異常豐腴,看起來就是個平凡得不可能再平凡的家庭主婦。
“認識嗎?”時崇把安寧的照片推到了溫娜面前。
溫娜木著臉,搖了搖頭。
“那這個呢?”這次是溫娜喬裝后從安寧家拿走私人物品的監控視頻。
溫娜臉一下子刷白,抿著唇半天沒有說話。
“你也是為人母親的人,知道懷胎十月的苦。明知道鐘順廷囚禁虐殺無辜的年輕女子,為什么還要幫他?”時崇緊盯著溫娜,步步緊逼。
他把四尸案被害者的尸骸照片一一擺出,排列在了溫娜面前。
“不要再問我了,我什么都不會說的。”溫娜的臉更白了,她別開了臉,額角沁出了冷汗。
“那我換個問題,林安東真的是自殺嗎?他死的時候,鐘逸廷兄弟是不是就在你家?你放心,只要你說出真相,我們會保護你的。”時崇沉聲道。
聽到鐘逸廷的名字,溫娜肉眼可見地抖了一下。
“你知道作為連環殺人案的幫兇意味著什么嗎?想想你的孩子,剛出生沒幾天吧,上次見面你還大著個肚子。”
溫娜張了張嘴,正想說什么,忽然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了。
時崇應了一聲,再回頭時溫娜已經重新恢復了沉默。心知最好的時機已逝,時崇只能暫時先放下溫娜處理急事。
“有什么話不能在耳機里說嗎,非得敲審訊室的門?”時崇難得有些脾氣。
雖然隊里有急事時確實也會直接敲門,但無奈今天就是這么不巧。
“怎么,我還不能敲你的門了?有人要把你的嫌犯提走,你還不趕緊去看看。”說話的是副局長,胡子都被時崇氣得翹了起來,恨不得敲他兩腦瓜子。
估計來人就是找不到時崇,才找到他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