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西風漂流仍然強勁,北大西洋暖流一如既往,摩爾曼斯克港仍有船只來往。
從莫斯科飛往摩爾的航班在傍晚,虞故隨和司清遠在酒店收拾好行李打了車去機場。司機是一位熱情的俄羅斯大叔,或許是見兩人是亞洲面孔,操著蹩腳的英文和兩人交談著。問的內容很簡單,大概是從中國哪里來,準備去哪里。
到了機場,司機大叔幫兩人拿了行李,然后說著俄語的再見,這是司機大叔在車上唯一教會兩人得俄語單詞。
白雪成為機場離別的背景板。很快過了安檢,兩人便在機場里閑逛。航班上許多軍人,或許是預備役,穿著厚厚的軍大衣,帶著沖鋒帽,深邃的藍眼睛還藏著光。兩人座位隔著一個走廊的中年人或許是軍官,穿著深綠的軍服,皮膚上滿是歷經風霜的溝壑。
飛機穿過對流層的薄云到達平流層,虞故隨此時望向窗外。最高處是深藍,向下漸變為淺藍色,與之相接的是飽和度極高的橙色,或許接近于紅色了。耳邊是飛機引擎的轟鳴聲,手指拂過窗玻璃,染上一層霧。
燈光逐漸暗下來,身邊呼吸平緩,司清遠的左手探過來尋到虞故隨的手握住。手心傳來的溫暖干燥讓人踏實,不知不覺中虞故隨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時飛機已經快要降落,摩爾曼斯克的機場實在小得可憐。小小的大廳和僅有一個行李轉盤慢吞吞吐著行李,旁邊站滿了人。
好在順利拿到行李,兩人出機場聯系了民宿老板,等了一小會便看見了一輛小巴,是民宿老板開著平日里進貨的汽車過來。
天已經徹底黑了,月光卻格外明亮,往市中心開的路上能看見最高的兩根煙囪仍冒著黑煙,遮住那一片的光。
這是一座靜謐的小城,偶爾能看見行人推開厚厚的木門,從屋內悄然泄出的暖光照在雪地上。地面稀疏的暖色與天上明亮的冷色形成鮮明對比。
民宿是一片木屋群,兩人的住宿便在其中一棟。放好行李,踏出木屋,滿目星光。司清遠從屋內拿出相機和三腳架,弄好后開始長曝光,虞故隨坐在屋前的小椅上看著司清遠擺弄相機。
天幕中似有微弱的極光泛著綠,肉眼看卻不明顯,相機卻看得清楚。一會兒,虞故隨便看著司清遠耳朵凍的通紅,舉著相機朝她跑過來,與她并排坐著給她看他的成果。
虞故隨摘下自己的手套拿給司清遠暖手,然后接過他的相機,一張一張地翻看著,司清遠看著她。
虞故隨突然起身去把三腳架拿到離小木屋更近的地方,架好。然后拉著司清遠走到離相機三步遠的地方。相機自動計時拍照,留下了兩人與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