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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若清清

第四章 煙花舊事深切情

煌若清清 依依布舍 2449 2021-06-03 13:31:51

  夜晚京城首屈一指的花樓怡紅院正燈火輝煌,好不熱鬧。此刻正是客人聚集,燈紅酒綠之際,正是燕瘦環肥西子美,貴人才子尋歡意。紙迷金醉溫柔鄉,醉生夢死熱鬧處。

  “呦,李公子來了。樓上有請,名珠姑娘正在房間等您呢。”老鴇滿臉堆笑地應酬道,打扮地得富貴而且扎眼,因為多年煙花場所的經歷,身上深深隱著銅臭氣的世故。

  只見那李公子向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將半樓間伸了玉臂輕輕抓來,嗅了嗅道:“丹紅的調香手藝,更上一層樓了。香而不膩,涼而無寒,已是可貴。”被喚了一聲,丹紅姑娘顯然已經是極高興了,卻沒露出一絲笑意,只將嘴角扯了扯,含著憂怨瞅了樓上一眼,無奈地下樓去了。這李公子來了,只是品茶,丹紅知道“他”又來找名珠。只是她只要細看就能發現,這位可是一位姑娘打扮成的公子。此人不是李清玉是誰。

  “姑娘的茶香卻澀,水急了些,破壞了茶膽。溫度過高雖可加快香溢,卻也破壞了口感。不知姑娘遇了何事?”李公子知道此女子一向最是愛茶,嚴謹細致,萬萬不會在人面前現出一絲半點的疏忽,“他”端起新茶,放在鼻尖微微嗅了嗅。

  “現在人知道茶膽的極罕見,你從哪里聽說的?”名珠問道。

  “是從茶行里的一位老師傅那里聽來的,姑娘茶藝精湛,改日我替姑娘引薦引薦?”李公子道。

  “這個自然好。只是我在這泥潭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脫身?”話還沒說完,名珠就留下眼淚來。

  “日后姑娘有忙,我必然是要幫的。”李公子道。

  “你知道嗎?今晚,今晚以后,蘇姑娘便出了這里了。”名珠站起來,背對著李公子,眉頭深蹙,憂心忡忡,不喜反憂。

  “她自己決定的?”李公子端茶的手或許因為茶水過熱微微抖了抖,接著又嗆了一口咳嗽了半天,斷斷續續問道。

  “老是如此,這么大了還像個八九歲的孩子,吃飯喝茶還常常被嗆到,真拿你沒辦法。”名珠拿了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臉微微一紅,她還從來沒有那帕子給任何一位男子呢。

  李公子接過來,胡亂擦了一下嘴巴,便還給了她,明慧的眸子仿佛燃起了一團火,呆呆地望著名珠。

  “生活所迫,已是無奈,她本就高傲,進了這火坑如何自處?”名珠看著李公子的眼睛,憂心更重。

  “我們去看看吧。”李公子哪里還坐得住,牽起名珠的手,就往門外奔去。

  “也好,只是你別貿然出手,冒犯了她。她自是個心氣極高的,即便落了凡塵,也與別個不同。”到底是名珠不放心李公子冒冒失失的性子,擔憂地囑咐道。

  “我明白,放心,她的性子我知道,到時自有分寸。”李公子答道。

  曾經歌舞臺上,蘇姜爭輝奪艷,壓倒眾人。樓下一個一個的王公貴族才子商賈爭著嚷著一睹芳容,見識怡紅院艷絕一時的美人。現在,蘇姜明艷的臉使頸上的珍珠都失了顏色,修眉細眼間雜了一分愁悶,波光漣動,柔情流轉,添了分可憐可愛之色。

  不久之后,蘇姜便乘舟西行,入了川蜀,做了蜀郡郡守公子的夫人,也算是一件幸事。

  世間一夜春夢了無痕,清玉回到桑緋山莊。

  “昨晚他本能殺了我,卻臨時改了念頭,著實奇怪。”清玉吃過早飯就將昨夜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屏兒。

  “我們走吧,他萬一改了主意又回來了呢。”屏兒尋摸著也差不多是回府的日子里,便提議先回去。

  “此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到園子里來,接近屋子,衛大娘也完全沒有察覺,可見此人功力之高。此人要么有趙公子的輕功修為,要么還有咱們不得而知的本事。如果他還盯著我們,只能先回府,再從長計議了。”屏兒見清玉似乎有些躊躇之意,知道她不想這個時候回去,便勸道。

  “也對,府里會功夫的人也多。唉,要是趙公子在就好了。”屏兒見清玉看著桌子上的玉匣子,面有擔憂之色,知道她必是在擔心趙如初公子回來后可能會遇到危險。

  “暫時應該沒事,先在這兒住著,我將陣法改改去。”衛大娘見清玉屏兒一時難以決斷,只好先求得山莊的安全。

  “好吧。”屏兒扶著清玉在桌前坐下,見清玉正看著窗外的芭蕉發呆。

  “放心吧,趙公子這次出去定然是平平安安的。他不過是去走貨,有那么多護衛。趙老爺不過是想讓他多些歷練,定是周全安排過的。”屏兒將紙筆安排妥當。

  此時許四娘與趙逸然說說笑笑而來,清玉屏兒交換了一下眼神,顯然沒有想到趙逸然去而復返,更沒想到兩人已經如此相熟。原來這幾日兩人在一起比試功夫去了,清玉屏兒一聽自然是很想知道結果。

  “趙公子輕功是了得,只是拳腳功夫就稀松平常了,連我的鞭子都躲不開,比起屏兒功夫差得遠了,比清玉的功夫卻不知要好上多少。”許四娘向來牙尖嘴利清玉是早就知道的,但是見她如此奚落自己還是忍不住還嘴。

  “許姐姐,原來我還想你是找到新的對象可以欺負了,就饒了我了。沒想到你最后還是來欺負我的,我可不理你了。”清玉裝作生氣的樣子不理他們,卻是那眼睛偷瞄他們。

  “怪不得這幾日不見許姐姐來鬧清玉了,原來是找趙公子玩去了。我們許姐姐這么個脾氣,難得趙公子好雅量能夠讓著她。”屏兒見許四娘心滿意足,趙逸然也不覺得剛才許四娘的話有冒犯,知道兩人倒是如一見如故的朋友,無所顧忌。

  清玉卻是擔心道:“若是別人把四姐姐打敗了,她定要糾纏著別人不放。是趙公子讓著你沒錯了。”

  許四娘一聽怒眉幾乎豎了起來:“你這手下敗將別在這里不服,不然一會兒再和你較量較量。”

  清玉一聽哪里肯依,直被四娘追得圍著桌子跑個不停,嚷嚷道:“我才不要,我才不要。”

  如此幾人又住了數日,許四娘與趙逸然一同結伴離去后,園子里也沒人再闖進來。

  桑緋山莊到底是不能呆了,一則眾人一致認為的銅墻鐵壁的防護,已經被人所破,園子安危已經迫在眉睫;二則盛夏雨季,南方的潮濕多雨已經造成部分地區的內澇,雖然這里于是第二日清玉屏兒便商量著打道回府。自然在走之前給師父留下了信。

  之后,府里便派遣了府里功夫最高衛夫人來園子里來。出人意料的是還是有人闖了進來。衛大娘素昧平生遇到的敵手有限,便是因為她武功卓絕,赫赫威名在外,無人膽敢挑釁。如今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便被敵人直搗黃龍,熱了一肚子氣。她性子本就有些孤傲,原就沒把世人放在眼里,如今折戟沉沙,連敵手影子都沒碰到,心里早已是不甘和自責,憤憤地連飯也沒吃,一早便來向清玉告罪,見清玉她們已經決定回府,無論如何也不肯留下了,只說自己是老廢物。清玉并屏兒苦勸了半晌,才同意與她們一起回府,再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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