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東西很常見,因為太過普通,人們常常認識不到它的重要性,可是一旦缺失,便是人們不可承受之重。
倉廩不足,流民四竄,時疫橫行,漸漸涌來京師。
米呀,災年的黃金,
面呀,荒年的美玉,
糧呀,百姓的頂頭之天,
油呀,流淌的財富,
菜呀,風靡世間的萬人迷。
已經到了深秋,天氣漸漸轉涼,落葉滿地,黃華怒放。
趙妍家父親多不在家,母親常年抱病在床。這日清玉來找趙妍,見有制作首飾的師傅正在。
清玉笑道:“姐姐果然不一般,首飾都要定做。我來這么長時間了,還沒聽說呢。”
錢管家道:“小姐說笑了,這是制作花絲鑲嵌首飾的師傅,可不是人人都能用的。”說完領著師傅去了。
清玉被噎住,過了一會兒才發現趙妍正在發呆,不過病氣漸漸散了,還是斂著眉頭,眼睛有些失神。
涵兒道:“天大的恩典,這是宮里的師傅,來給小姐打幾件首飾呢。”
“宮里的?”清玉問出來就覺得自己多此一舉,那天趙妍還和自己說過呢。
清玉看著趙妍手里的樣品,有發簪,步搖,十分精致華美,翠色瑩瑩,銀絲比頭發絲還細,牡丹纏枝紋,祈愿美好,風采曠世。
旁邊的領頭女官一席紫衣,鵝蛋臉型,臉頰清麗,眸子似水,朱唇一點,微微一笑,遮不住威風凜凜,好不英氣。只是在趙妍跟前到底是有些遜色。
眾人去了,趙妍才開口:“碧海深沉,做一顆星已經不易,如何做得一輪月?”
清玉沒有聽懂道:“昨夜我還做了一個夢,夢到在麥堆旁躺著,自己抓到了星光。”
趙妍笑道:“你到底還是沒有完全長大呀,長大了你就知道女子的難處了。冷淡人家說你孤傲,憂愁別人說你病懨懨。”
清玉笑道:“姐姐腹有詩書,才華橫溢,氣質如蘭,自帶芬芳。”
趙妍也笑道:“什么時候你也學得如此油嘴滑舌了?”
清玉道:“姐姐教得好。”
趙妍咬了咬牙道:“好,好,我教的好。”說吧就要來咯吱清玉。兩人正在打鬧,涵兒進來,在趙妍耳邊耳語一番。
趙妍的心事自是:
趙家有女初長成,傾城舞姿動京城。
青梅竹馬鴛鴦比,好事多磨斷人腸。
夜間燈耀馥郁,羅衣翠袖,酒酣面紅,好不熱鬧。
孟公子趕到花月間的時候,秦公子已經喝上了。兩人只是喝酒,觀賞劍舞。
“真要這么干?”孟公子問道。
“你不是不管嗎,怎么現在又問起來了?”秦公子道。
“我不過隨便問問。”孟公子道,眼睛始終盯著秦公子。
秦公子道:“我聽說過一種花花期一過,若要在開花,要剪掉殘花。”
孟公子苦笑道:“還是干花好,不用這么麻煩。”
秦公子道:“安你的說法這暗暗淡淡倒不如你的殘花,況且這還是融融冶冶。”
孟公子道:“蘿卜白菜各有所愛,這劍舞了,再來個彈琴的吧。”
秦公子聽了一段道:“情思悅動,就是這姑娘有些惱怒了。”
孟公子道:“難不成是生氣我沒有看她?”
秦公子道:“她不會的,況且人家是心有所屬。”
孟公子道:“她的琴藝都能封翰林待詔了,你還嫌棄人家。”
秦公子道:“你賜她一張焦尾唄。”
孟公子道:“倒不如你給奏一曲胡笳十八拍吧。”
一曲畢,彈琴的姑娘道:“秦公子,我房里有一株露心抱,不去看看?”
孟公子正喝酒差點沒噴出來,低聲在秦公子耳邊道:“自薦枕席了,都。”
孟公子看秦公子有些為難道:“公子如玉,亂我心曲。”
秦公子不好拒絕只好跟著去了。孟公子剛要抬腳走,進來一人。
孟公子見他面容俊朗漫逸,表情冷漠疏離,手部青紫腫脹。他眼中寒光閃爍,好像可以隨時悄無聲息利劍出鞘,取人性命。孟公子知道他肯定并非販夫走卒。孟公子又看了看他手上有一層厚繭,知道他練劍十日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