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空等
蘇芷點頭,早早吃過晚飯后,便催促著顧淮趕緊離開,顧淮想到白日里兄妹三人商議的事情,不由得一笑從正門離開。
蘇芷吹熄了蠟燭,躺在床上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而顧淮離開不過是虛晃一槍,返身繞到蘇芷所居住的院落后墻,飛身進來。
蘇芷聽到后窗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顧淮,蘇芷并未起身,聽著后窗打開,有人翻身進入后又小心翼翼的關上窗戶。
她唇角微勾,聽著來人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她翻了個身看向內屋門口的方向,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打在顧淮的身上。
黑暗之中,兩人四目相對,顧淮坦然走到蘇芷的身邊,在她床邊坐下,那模樣仿佛兩人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一般,格外坦然。
蘇芷給他讓出一些空間,仿佛意料之中一般說道。
“我就知道攝政王爺同市井小民一般八卦。”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之中透著淡淡的調侃。
顧淮在她身側躺下,“就不許我生出好奇心了?”顧淮根本不在乎趙氏和蘇遠怎么樣,他擔心的是蘇芷的安危。
蘇遠在前往京州的途中并不順利,沿途遭受過狙殺,一方面是蘇遠常年行走江湖,功夫過硬,另一方面便是顧淮的人在暗處保護著,所以他才能夠順利抵達京州。
加上趙氏找來的都是高手,即便顧淮的手下都險些在那些人的手中吃虧。
他就是擔心趙氏東窗事發后,會狗急跳墻對蘇芷不利。
倒是蘇芷像個白眼狼一樣,只會說挖苦的話,但顧淮并沒有解釋,側身躺在蘇芷身側,自打在蘇芷的床上睡過覺后,他回到王府總是感覺少了些什么,多少個夜晚輾轉反側后,他才明白,是少了心上人。
蘇芷的床并不如他的金絲楠木大床舒服,而且還很小,但卻可以剛好躺下他們兩個人。
床榻上有蘇芷身上那股淡雅的馨香,一睜開眼睛蘇芷就在身邊,那種感覺格外踏實又幸福。
漆黑的房間里,忽然安靜下來,空氣也仿佛凝固了一般,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顧淮輕咳一聲,壓低了聲音和蘇芷聊天。
“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吧。”
他故意找著話題,蘇芷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等了許久了,趙氏那邊都沒有動靜,她都有些困了。
“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吧。”她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困倦的腦子混沌的已經沒有完整的思維,為免自己說錯話,她又將話題退還給了顧淮。
顧淮低頭,借著月光看著蜷縮在自己身邊的蘇芷,眸色溫柔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我小時候有什么可說的?生來就是天之驕子,自從姐姐做了皇后以后,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連皇子都隨便揍。”
顧淮故意說的輕松,那段時間的記憶,確實是顧淮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光,他是皇上的小舅子,更是皇子們的小舅舅,對于看不順眼的,直接上手,就連皇上也不好說什么。
但是在皇后去世之后,他去他國做質子,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蘇芷閉眼聽著,“那你做質子的時候呢,我有些困了,你繼續說我聽著,若是我睡著了,等會趙氏那邊有動靜,你記得叫醒我。”
蘇芷打了個哈欠,往顧淮的身邊湊了湊。
顧淮勾唇淺笑,想到做質子的那段時光,不由得冷下眼眸。
但是在低頭看向蘇芷的時候,眼底又瞬間盈滿了溫柔。
就是因為她,他才會這么快回來的,幸好一切都來得及,他回來的也剛剛好。
這一晚,兩人等的都睡著了都沒有半點動靜,天色大亮,蘇芷一睜開眼睛,就對上顧淮溫和的眸。
她看了眼窗外,太陽大得很,她猛然坐起身認真看著顧淮。
“天亮了?”
顧淮點頭,蘇芷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不對呀,按照計劃,那人要是看到趙氏給他的暗號,不可能不過來呀。”
蘇芷將心中的疑惑說出,昨晚有顧淮在,一旦外面有動靜,他必然會叫醒自己起來看戲,既然顧淮沒有叫他,就只能說明那人沒來。
“莫急,也許有旁的事情,今晚再等等。”
顧淮安慰著蘇芷,后者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蘇芷起身下床,開門讓翠竹進來,翠竹放下水盆,伺候著蘇芷洗漱過后,就見顧淮慢條斯理的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
翠竹沒有任何意外,隨即要給顧淮打水,卻被他給拒絕了。
“我和芷兒用一盆就行。”
他說罷,就著蘇芷的洗臉水洗過臉后,春桃已經端來了早飯,兩人吃過飯后,顧淮就被皇上傳召進了皇宮。
蘇芷讓小廝將搖椅搬到庭院之中,她躺在樹下,大樹枝葉茂密,又有樹蔭,格外涼爽。
廂房之中,蘇蓉和趙氏抱怨著。
“娘,難道我們真的要回江州了?我不想回去!”
蘇蓉和趙氏撒嬌,趙氏無奈嘆口氣,她也不想回去,但如今蘇遠都過來接人了,她不想回去,卻也只能跟著蘇遠回去。
昨晚她徹夜未眠,就是在想如何才能不回江州,但想了一晚上,也沒有任何結果。
“好了,不要說那些煩心事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趙氏無奈嘆口氣,如今她煩躁的很,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想辦法。
蘇芷將母女二人的對話聽的清楚,嘴角噙著得意笑容,蘇蓉不經意間看到蘇芷臉上的笑容,憤怒的從房間里沖出來,惡狠狠質問道。
“這都是你安排好的對不對?蘇芷,你怎么那么歹毒,好歹我娘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為什么你要這樣對待我們?”
蘇蓉眼底蓄滿淚水,很顯然,她并不甘心離開侯府,縱然她們母女自從來到侯府之后,侯府的人并未將她們當做客人來對待,更好似不知道她們的到來一般,沒有人歡迎,也沒有人熱情招待。
但趙氏母女為了留在侯府,縱然無人問津,也厚著臉皮留下,就是想著伺機而動,過上好日子。
但如今她們的計劃還沒成功,就要打道回府了,不僅蘇蓉不甘心,就連趙氏同樣也心底十分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