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似曾相識
三日后,一行人到了江州,蘇遠早早就等在門口,并且為了證實蘇落的想法,更是拉著管家在門口等候。
管家對蘇芷也比較熟悉,若是管家也覺得相似,那便穩了。
蘇遠懷揣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等候,在門口來回踱步,他相信蘇落不會信口開河,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才給他送來了消息。
“管家,你先去安排人去買些芷兒愛吃的東西。”
蘇遠說完,忽然想到現在的蘇芷叫心兒,隨即抬手拍在嘴上。
“你看我這嘴,芷兒回來你們可不要叫錯了她的名字,叫她心兒小姐,免得嚇壞了她。”
蘇遠叮囑著眾人,眾人紛紛點頭,管家安排人去買東西后,便和蘇遠在門前翹首等待。
直到一個時辰后,早早等候在城門口的小廝匆匆趕了回來。
“老爺,大少爺已經進城了,要不了一會就到家了。”
蘇遠忽然心跳加速,抑制不住心底的悸動情緒,縱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如今面對這樣的小場面卻慌了手腳。
“老爺,您太緊張了。”
管家柔聲勸說,在他看來,蘇芷已經不在了,就算是有相似的人回來,卻也不過是蘇芷的替代品罷了。
管家擔心蘇遠對來人寄托的希望太大,最后會失望更多。
主仆二人說話間,鏢局的旗幟出現在了蘇遠的視野之中,蘇落笑著朝他揮手,蘇遠在看到馬匹后面的馬車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隨著車隊靠近,馬車在門前停下,蘇遠期待已久,這一刻卻不敢走上前去。
馬車車簾被一雙玉手掀起,隨即“蘇芷”躬身走出馬車,在看到蘇遠的時候,一瞬間愣在那里。
熟悉的感覺再一次襲上心頭,她說不清楚那種情緒到底是什么,就是很悲傷,想要沖進蘇遠的懷中訴說心底的苦楚,但是她又不知道有什么苦楚要傾訴。
蘇遠只是看了一眼,就和蘇落有了同樣的想法,雖然面容不同,但舉手投足之間的氣質和蘇芷都太像了。
“歡迎心兒姑娘長途跋涉趕來,快進家門。”蘇遠克制著心底翻涌的情緒,故作平靜的邀請“蘇芷”進門。
桃兒等人也跟著進去,正廳之中的桌上,擺放著蘇芷曾經最喜歡的糕點,“蘇芷”只是看到,就有一種印象深刻的感覺,曾經她也吃過這些糕點,雖然還沒有吃到,但卻已經回憶起那股香甜的味道。
“快座,喝茶,心兒姑娘餓了吧,你先吃些點心墊墊,廚房這就準備飯菜。’
“蘇芷”沒有客氣,拿起一塊桂花糕遞給桃兒,“桃兒你嘗嘗,我最愛吃這個了。”
蘇芷說完這話,整個人都驚呆了,按照記憶,她是第一次來到江州,但自從進城門后,她就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熟悉氣息,這里喚醒了她靈魂深處的記憶,她可以很確定,她一定來過江州。
蘇遠和蘇落聽到她的話,兩人對視一眼,眸光之中更多了幾分堅定。
“伯父,我能在家里走走嗎?我對這里有種很強烈的熟悉感。”聽到她這樣說,蘇遠和蘇落不由得紅了眼睛。
“可以,你可以隨便看看。”蘇芷帶著桃兒離開,似然第一次來到蘇家,她沿著九曲回廊走著,蘇遠和蘇落則在她身后跟隨。
蘇芷并未沿著回廊走,就在經過假山附近的時候,她身影一閃就走進了一條小路。
蘇家父子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決堤而出。
真的是他們的芷兒回來了,若非是蘇芷,根本不可能對蘇家如此熟悉,那里確實有一條通向蘇芷院子最近的一條路。
蘇芷走到曾經居住的院子門前,她也很疑惑,自己為何會直奔這里,這條路就仿佛走了千百遍一般,縱然忘記了所有,但是身體本能的記憶還是將她帶來了這里。
“我有個女兒,從前我忙于押鏢,忽略了她的成長,導致她被家中的繼母欺凌,我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為了事業忽略了她,而她真的很乖,每一次我回來,她都一副開心的模樣,從不會跟我說她吃的苦受的罪。
“我的女兒就是那么乖巧聽話,什么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著,若是我能再找到她,必然不會讓她再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
蘇遠聲音顫抖,更帶著些許的哽咽,蘇芷聽后淚流滿面,不知為何,她心里就仿佛有化不開的悲傷。
她推門進入,庭院里一塵不染,顯然被經常打理,她哪里知道,自從蘇芷去世后,蘇遠就每日親自打理這里。
每日整理蘇芷用過的東西,回憶著她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
“我可以進去嗎?”
蘇芷小心翼翼地詢問,生怕觸及蘇遠和蘇落的禁忌。
“當然可以。”
父子二人為她打開了院門,蘇芷走進去,腦海中忽然有模糊的影像閃過。
“哥哥,我把東西藏在這里,就不會被人偷走了。”
蘇芷蹙眉,試圖抓住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面,她閉上眼,再睜開時腳步堅定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她蹲在地上挖掘起來。
桃兒見狀想要阻止,畢竟她們第一次來到人家府上就做出如此唐突的行為,實在太過分了。
但蘇遠和蘇落卻制止了桃兒,眼睜睜的看著蘇芷徒手挖土。
也許是太費力了,蘇芷熟門熟路的去偏房里拿出工具挖掘,桃兒瞬間驚呆了,她不過是裴瑾身邊的下人,裴瑾讓她們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萬萬沒想到蘇芷的身份竟然和蘇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很快蘇芷就挖出一個盒子,隨即高興地看向蘇落的方向。
“哥,你看我挖到了。”
嘴比腦子快,說完這話,蘇芷都驚呆了,愣在那里。
蘇落走上前來,打開盒子,里面赫然是他當年從外面帶回來送給蘇芷的禮物,一個精美的風車,縱然埋在地下染上了經年累月的痕跡,但蘇芷能夠在所有人什么都沒有說的情況下就精準的挖出來,已經不需要再證明什么了。
蘇遠步履蹣跚走上前來,緊緊抱著蘇芷失聲痛哭。
“芷兒呀,你終于回來了。”
聽到蘇遠哭的難過,蘇芷也跟著掉下眼淚,她已經猜到了什么,只是如今她還沒有恢復記憶,只能憑著感覺來。
“對不起,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