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細作
前世,司馬青青失蹤,司馬大人為尋愛女,幾乎將京城周邊方圓百里范圍都翻了個遍,等他發現京中冰價上漲,四處流傳著即將迎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暑的謠言時,已經為時已晚。
朝廷發布公告,讓大家多備些冬衣和棉被,讓各大藥房多存些袪風寒的藥,卻已然來不及。
那些冬衣棉被和尋常袪風寒的藥早已被有心人囤集,等到寒流來襲,整個大周哀聲一片。
這個時候,蘇玥兒主動獻上一張藥方,而那張藥方里所用到的藥,都是京城各大藥鋪里能買得到的。
然后,蘇玥兒就成了整個大周的救世主,被皇帝大肆封賞。
一時間可謂風頭無兩。
如今想來,這一切都是被人算計好了的。
這一世,她絕不會任由事態發展,更不想讓司馬青青重蹈上一世的結局。
“我懷疑他們是敵國細作,故意潛入我大周擾亂民心,制造我大周內亂,但我沒有證據。”
“我知道司馬大小姐精通星象,望司馬小姐盡快讓令尊將真實的天象上報陛下,早做安排。”
沈知凝湊到司馬青青耳邊,迅速說完她的目的后,便沖她福身告辭了。
她相信以司馬青青的聰慧,很快就會想通其中關鍵,不需要她多說。
上了馬車,寶珠問:“小姐剛才說會有天災降臨,那我們需要準備些什么嗎?”
沈知凝戲謔的看著她:“你就不怕你家小姐判斷有誤嗎?”
寶珠果斷搖頭:“不怕,反正夫人留了許多資產給小姐,咱們賠得起。”
沈知凝:“……”
她竟無法言以對。
馬車剛駛進侯府,凝雪院的管事錢嬤嬤便急忙迎上來。
“大小姐,您快回院里看看吧,二小姐又開始作妖了。”
沈知凝眉心跳了跳,也沒有多問,提著裙擺便朝著自己的凝雪院疾步走去。
等進了院子,她才知道錢嬤嬤為何那般著急了。
寶珠驚呼:“這是被打劫了?咱們院子里的東西呢?”
她舉目四望,別說那些擺件字畫了,就連院子里種的臘梅樹也一并被挖走了,徒留一個空空蕩蕩的院子給他們。
就是匪徒進來洗劫,也沒有劫得這般干凈的。
“那蘇玥兒是長了幾顆虎膽,敢來咱們大小姐的院中搬東西?”
錢嬤嬤面上表情一言難盡:“她也并非只搬了咱們院中的東西,就是侯爺院中,此刻也是空空蕩蕩的。”
沈知凝蹙眉:“她搬走這些東西要做堪?”
錢嬤嬤便將蘇玥兒那副大義凜然的話重復了一遍。
“她說,前線將士尚且還在忍譏挨餓,永安侯府素來以軍功立家,當與眾將士同甘共苦,那些奢靡的東西,一應搬到庫房里去,也好為京中世家做個表率。”
“她還說,陛下都勒令各宮縮減用度了,我們永安侯府自然也該追隨。”
沈知凝:“……”
這蘇玥兒什么時候這般有格局了?
寶珠眨了眨眼,看向沈知凝:“她怕不是今日在翠靈閣被司馬大小姐下了面子,回府尋個由頭擺威風吧?”
節衣縮食?
她們院中主仆自然是做得到的,那青蓮院能做得到?
打死她也不信!
沈知凝冷笑,“我院中的東西都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就是要搬走,那也是搬回我的庫房里,她蘇玥兒可真是好大的臉。”
寶珠已經開始擼袖子了:“小姐,咱們現在就讓人去把東西搬回來。”
沈知凝抬手制止:“別急,你先去看看父親回來了沒有。”
寶珠應聲出去了。
不多時,她就回來了。
“小姐,侯爺在外院書房。”
沈知凝點頭:“很好,叫上幾個人,直接去庫房搬東西。”
寶珠得令后,立馬叫上一堆丫鬟婆子,跟著沈知凝浩浩蕩蕩往庫房方向走。
庫房的管事被這陣仗給嚇了一跳,連說話聲音都有些結巴。
“大……大小姐這是?”
沈知凝:“聽說二小姐從我院中搬了許多東西進庫房,那些都是我母親在世時親自為我添置的,用的是我母親的嫁妝銀子,我自然要搬回去!”
管事的遲疑:“這……”
這件事情是侯爺應允了的,他要怎么說?
可眼下這情形,他要攔,恐怕也是攔不住的。
于是,他朝著旁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心領神會,立即便朝著前院跑去。
沈知凝知道他們這是去搬救兵了,也沒在意,只是看著那管事:“把庫房門打開。”
管事的站著沒動,沈知凝沖身后婆子打了個手勢,便有一婆子扛著斧頭,直接就將那把鎖給劈了。
管事的目瞪口呆:“大小姐……”
沈知凝一把撥開他:“你起開!”
庫房門被推開,那些丫鬟婆子沖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家院中的東西,抱著就往外走。
那株臘梅樹卻沒有看見。
那可是她陪著她一起長大的臘梅樹,是她母親特地讓人從江南運回來的,當時種了好幾株,只活了這么一株。
蘇玥兒既要給她添堵,多半會移栽到外院。
“寶珠,帶兩個小廝去尋一下我那株臘梅樹,要是被弄死了,就把蘇玥兒給我綁過來。”
寶珠應了一聲,帶著兩個人便離開了。
這時,聞訊而來的沈驚轍咆哮一聲:“孽障,你要干什么?”
尾隨而來的,還有蘇玥兒。
“姐姐,你這是干什么?如今侯府中饋是我在管,你這是要反悔嗎?”
沈知凝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管你的中饋,你動我院中的東西做什么?我院中的東西可不歸侯府所有!”
沈驚轍聞言怒喝一聲:“放肆!你人都是侯府的,你院中哪樣不是侯府的?”
沈知凝頭一回發現,她這個父親竟這般不要臉。
“父親這話說的,自古女子的嫁妝都是歸自己所有,就算是死了,她的嫁妝也只會留給自己的孩子,我院中的東西哪怕是一個杯盞,那都是用我母親的嫁妝銀子買的,至今都還留有單據,如今我母親不過是走了不到十年,那些東西怎么就成侯府的了?”
沈驚轍被她問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