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棠，對不起，我不該下要。”

　　虞汐哭的梨花帶雨，蓬頭垢面，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

　　“是我不甘心被宋衍舟拒絕，想給他下藥，拍下他的視頻要挾他，跟我合作。”

　　“我只有跟江應群結婚才能拿到遺產，我要是失去繼承權，我還剩什么？可江應群喜歡慕思迦，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服務生送錯了酒，我不是故意針對你的。求你高抬貴手原諒我，我給你當面磕頭認錯都行！”

　　滋啦！

　　虞汐的裙擺被扯開，露出大片的肌膚。

　　“好好說話，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虞汐支支吾吾不肯說，上衣也被扯開，衣領歪歪扭扭掛在肩膀上。

　　只要視線下移，好風景一覽無余。

　　虞汐雙手被綁在身后，她慘白著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嫉妒慕棠，她一翻紅，我是她平替的事就被翻出來了。季珩西還那么喜歡她，她一個糊咖，憑什么爬到我頭上，我就想看她翻車，變成勾搭有婦之夫的掃貨！”

　　虞汐滿是淚光的眼中閃爍著恨意，說的時候咬牙切齒，恨不能把慕棠撕碎。

　　原來是這樣！

　　慕棠閉了閉眼，不想再回憶那晚的事。

　　虞汐驚恐的尖叫刺激著耳膜。

　　慕棠再抬眼，平板電腦被拿走。

　　“接下來的畫面少兒不宜。”宋衍舟把托盤推了推，“你好好吃飯，我可以考慮放過她。”

　　慕棠勾唇，干裂的唇揚起迷人的弧度，“為什么要放過她？我不是圣母，她無論遭遇什么，都是罪有應得！”

　　話畢，她戴上眼罩。

　　無聲的嘆息溢出唇角，宋衍舟頹然離去。

　　慕棠再次醒來，是被疼醒的。

　　護士正在給她扎針。

　　似乎知道她是聾啞人，護士準備了好幾個牌子。

　　上面有中文，也有英文，生怕她看不懂。

　　慕棠覺得好氣又好笑，反正打的是營養針，隨他去吧。

　　她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宋衍舟坐在床邊。

　　夕陽度了他滿身光暈，他的五官隱在逆光中，自帶光環。

　　第一次見面，他就是這樣。

　　慕棠瞇著眼看了好久，撞進的卻是宋衍舟沉黑的眼。

　　“這是什么？”

　　一張紙飛出他的指尖。

　　慕棠伸手去抓，可她來不及坐起來，紙片就落在地上。

　　她趴在床邊去看，控制不住身體打顫，手抓不住床單朝地毯載下去。

　　宋衍舟把人拖起來，抱進懷里。

　　他低頭，凝著慕棠的眼睛，“你就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慕棠抿唇，沒說話。

　　“如果我沒發現，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打算告訴我？”

　　慕棠點頭。

　　宋衍舟捏著她的下頜，強迫她跟自己對視，“慕棠，說話！告訴我為什么！”

　　“有什么好說的，就是你看到的樣子。”慕棠故作鎮靜，但尾音還是控制不住顫抖。

　　她故作輕松，宋衍舟怎么會看不出來？

　　“為什么用慕思迦的名字做手術？還是在我出國看她之后……”趁他出差的時候。

　　慕棠笑了，笑容里滿是心酸和諷刺，“讓你記得慕思迦為你付出過什么，讓你永遠虧欠她，不然還能因為什么？”

　　“你為什么不說？”宋衍舟嘴角抖動，捏著她下巴的手指甲發白。

　　她笑容蒼白，卻有種凄美的破碎感，美的驚心動魄。

　　而她話語涼薄，不近人情，“這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系！”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樣？難道要我把孩子生下來，跟我一樣當個沒名沒分的私生子嗎？”

　　“我很慶幸他不在了。不然我還會被你困住，永遠都走不出來。”

　　宋衍舟慢慢松手，“你怎么知道我不會給他名分？”

　　“三年前，你會嗎？還是說你打算把他記在你大哥名下，去母留子？”

　　宋衍舟沒說話。

　　當時的他，的確會那么做。

　　所以，他有什么立場指責慕棠？

　　有什么臉質問她隱瞞？

　　有什么資格讓她給自己一個交代？

　　如果不是他一時興起，翻看慕棠的資料，他還是被蒙在鼓里。

　　而那些資料是彭楊兩年多前查的。

　　他要過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卻從未翻開過。

　　作為愛人，他真的很不合格！

　　宋衍舟把人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好像慕棠是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我要回安城幾天。我不在，你好好照顧自己。想吃什么跟傭人說，她中餐做的很地道。”

　　慕棠卷著被子滾了半圈，背對著他，“有營養針就行。”

　　“莊園里有溫泉，花圃，都是你喜歡的。”宋衍舟俯身，抵著她的額頭，“答應我，好好吃飯。”

　　“不可能。”

　　慕棠蒙上頭，隔斷了宋衍舟的觸碰。

　　直到聽不到汽車引擎聲，她才露出頭，下床走進浴室。

　　坐在浴缸里，她似乎聞到手術室濃重的消毒水味。

　　冰冷的器具，凍得她瑟瑟發抖。

　　她試著合上雙腿，“我想打個電話。”

　　她鼓足勇氣，想告訴宋衍舟，他們有寶寶了。

　　她想聽他親口說，想不想當爸爸，做她孩子的父親。

　　可號碼還沒撥出去，手機被肖慧云搶走。

　　“你老老實實做手術，不準耍花樣！他三個月以后才回來，這段時間養好身體，不然你用什么拴住他？想想你能從我們這兒得到什么！”

　　術后第一晚，她躺在病床上，疼的死去活來。

　　屏幕上跳出宋衍舟的名字，她縮在被子里哭的稀里嘩啦。

　　直到轉天才回了條信息，說錄節目沒接到。

　　其實，被肖慧云發現之前，她問過宋衍舟有孩子怎么辦？

　　他說她越界了，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然后，他扔下她走了，兩個多月沒出現。

　　慕棠的心被抓來揉去，狠狠捶打，血肉模糊，疼的她喘不上氣。

　　事情過去了這么久，她以為她放下了。

　　可再看到那張紙，她還是心疼的受不了。

　　一道光束投落在玻璃窗上，兩場一短，閃動三次。

　　她該走了！

　　慕棠換上衣服，撿起手術報告單，在空白處寫下一行字。

　　“宋衍舟，你救過我，卻扼殺了我們的孩子，一命抵一命，我們兩清了。往后余生，就相忘于江湖吧，別再見了！”

　　直升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慕棠走上樓頂平臺，攥著軟梯被拉進機艙。

　　披著傭人和保安的錯愕的目光，直升機緩緩升空。

　　慕棠俯視著后花園，花草樹木到小橋流水無一處不美。

　　再美也是牢籠，她不稀罕！

　　直升機落地，飛行員遞給她一個手袋，“這是您補辦的護照、身份證和新手機，老板給你安排了最近的航班。您這邊請，走綠色通道。”

　　慕棠把舊手機丟進垃圾桶，轉身去辦登機手續。

　　宋衍舟，我再也不想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