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上寫著簡短一句話:殘缺冰靈根無法修行法術,遭萬人唾棄的不祥之物。
她怒目猙獰,咬緊牙關,說道:“還不祥之物,柳巖清,你師傅叫什么?他日要是撞見了,我要宰了他。”
柳巖清聽后,眼神躲閃不定,仿佛陷入了兩難的抉擇。師傅曾囑托過,外人面前不能提及他的名字。
雖然知道白花憶是在開玩笑,但是也不能違背師傅。
最終,他咳嗽了兩聲,有些對不起家師的口氣道:“師父,名為舜華,現居碧落澗。”
“舜華?我記住了。”她握緊了拳頭,舉過頭頂,好似仇人就在眼前,正準備蓄力攻擊。
柳巖清這波操作太有孝心了,生怕她遇不上,還直接報出位置。
柳巖清問道:“你還有心思記仇,不怕雪妖了嗎?”
他這樣一問,白花憶怡然自樂,陰險狡詐道:“嘿嘿!我已經有辦法對付雪妖了。”
“什么辦法?”他十分激動,迫切想知道。
只見她不驚不慢的從卷宗里拿出一張地圖,看起來十分老舊,夾雜在卷宗內部,攤開擺放在桌面上,她指著地圖上三個字“上玄關”。
卷宗上記載:“上玄關乃仙家之地,諸多修士修煉的地方。不僅高手如云,降妖法器諸多,最關鍵的是鎮山之寶——降魔鎮妖塔,還能鎮壓強大妖獸。”
她笑道:“降魔鎮妖塔就是那只雪妖今后的安家之處。”
白花憶已經開始想象雪妖被鎮壓在塔下的場景,她露出牙齒,開懷大笑。
她又說到:“去往北寒山,恰巧被路過此地,到時候騙他自投羅網,哈哈哈……”
柳巖清也覺得是個好辦法,但問題是:“如何騙他靠近上玄關?”
“呃!我暫時還沒想好。”白花憶對著地圖發呆,似乎在謀劃著什么。
柳巖清沒在打擾她,默默陪她坐在一旁,并翻開卷宗,查看是否有解決問題的方法。
過了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我認識一個人,法術高深,名叫瀾蘇,恰好就在鎮上,我去求他去來救你。”
“真的?”白花憶興奮地問道。
柳巖清點了點頭,帶上所需要的物品,離開了。
白花憶換了個舒服坐姿,翻閱著桌上的卷宗。
不知過了多久,白花憶抬頭,驚訝地發現房門敞開了,中間還站著一個人。
“雪妖?”她大叫一聲,驚出一身冷汗,還不小心弄翻了桌面上的茶具。
突然,雪妖閃現般移到身前,掐著她的脖子,使她不能呼吸,并且在耳邊冷冷地說著:“聽說你想除掉為夫。”
她聞言,拼命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殺他的想法。無論她怎樣晃動,都無濟于事。
就在此時,一把利劍刺穿他的心臟,他瞬時放開了手,疼得癱倒在地。
白花憶摸著脖子,努力呼吸著新鮮空氣,很想感謝刺穿雪妖的人,抬眼左右查看,卻不見人影。
出門查看,也沒有發現身影,只好先作罷。接下來,最重要的事,莫過于解決眼前的妖。
以白花憶的性格,哪能慣著這種蛇蝎心腸、出言不遜的人,況且對方還是只妖,隨便踩一踩,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她腿腳蓄力,對著雪妖一頓猛踢,口中還不斷的念著:“會法術很了不起是吧,今日就要把你踢成冰渣,臭冰渣,臭冰渣。”
踢著踢著,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模糊,變成空白,直到自己醒來。
“我趴在桌上睡著了?方才就是所謂的白日夢。”她欲哭無淚地嘀咕著,抬頭往窗外看去,太陽在西,申時了。
這時,一絲冷風從窗外吹了進來,拂過她的臉頰,心中納悶:該不會要來了吧?
“娘子,是做美夢了吧?為夫隱約聽見你說出的夢話。”
“聲音很愉悅,又有些兇狠,好似是在踢人,要踢成冰渣,踢到臭為止。”
白花憶聽到這聲音,心里早就涼了半截,又加上他的言語,心涼透了。
他應該早就在此等待了,夢中脫口而出的話,還被聽見了,還明知故問地說著。
白花憶剛想開口回懟,就發覺周圍的墻壁上、地面上開始結霜,屋內的溫度也逐漸下降。
雪妖突然出現,并坐在椅子上,把她嚇得全身哆嗦,若不是溫度驟降,臉頰上早已溢滿汗珠。
她一時間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呆呆地看著雪妖輕輕撫摸著茶杯,另一只手托著下巴凝視著,像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器皿,表情顯得困惑。
片刻后,雪妖說了一句話:“碰過茶具的人有點意思。”
“……”
白花憶傻傻的聽著,雖不知道其中含義,但明白他盯上柳巖清了。
只見他嘴角上揚,看不出是笑還是不笑。
接著,他把目光從茶具上看向白花憶。
白花憶也注意到他犀利的眼神,手揉搓著衣角,眼珠子四處轉動,不知要看哪才能合適,不爭氣的腿又開始微微抖動,完全不敢與其對視。
也不知道雪妖能否看出她的慌亂與害怕,只聽見他意味深長的說道:
“娘子,是夢到為夫了?唯有思念之時,才會夢見。難道?思君了?”
“呸!思個毛線,臭冰渣,少自戀了,真想把你拖出去,然后捏碎。”這句話,她憋在心里,沒敢說出來。
只好無奈地憨笑道:“你肯定聽錯了,我從來不做白日夢,怎可能說夢話。”
雪妖見她不愿意說,也沒在多問,似笑非笑說了一句:
“睡足了?就出發吧。”
白花憶的肚子提醒她:“好餓,一天沒有吃飯了,若不先去吃飯,還沒到北寒山,肯定餓死了。”
她表現得非常可憐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他嘴角含著一絲笑:“娘子若是餓了,便一起用去用食吧。”
“什么?一起?那可不行。”
她略顯驚訝,連連擺手。
沒想到這次不像上回一樣,不直接消失。
“有何不妥?”他詢問著。
“我要去不遠處的客棧吃飯,那里人來人往,熱氣重。你所過之處,都將用冰霜降溫,萬一凍死人,尸橫遍野的,誰還吃得下飯?”
白花憶不了解他的癖好,不知道他會不會傷及無辜,索性先套路他幾句話,再做考慮。
他輕笑了一番:“有道理。”
“不過,為夫可以讓他們各回各家休息,不妨礙我倆吃飯。就像昨夜一樣。”
“……”
原來昨夜,真是你搞的鬼,難怪大家都緊閉房門,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