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可你并不信任我
郁晚晚一番話說得可謂是極不識好歹。
裴霆淵明明是為了她考慮,她卻覺得人家是在越界。
一時間,裴霆淵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這時,郁晚晚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車里的氣氛實在壓抑,正愁不知道該怎么跟裴霆淵相處的郁晚晚,直接將來電當成了救命稻草。
她也沒看是誰的電話,直接接了起來。
“郁晚晚!你個沒出息的喪門星,看你干得好事!”
郁謙遠憤怒的大嗓門從聽筒里傳了出來,隔著手機清晰地傳進了裴霆淵耳中。
郁晚晚一時有些尷尬,換了只手接電話:“爸,我怎么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說,你為什么要害你妹妹丟了工作?”
郁謙遠的咆哮聲不斷響起:“你妹妹好不容易才簽上大公司,接了雜志拍攝卻被你給攪黃了,你放著好好的豪門傭人不去做,非要跑去給你妹妹做助理,就是存心想害她是吧?”
“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家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自己沒本事還想連你妹妹一起拉下水,你好歹毒啊你!”
聽著郁謙遠的話,郁晚晚不用怎么思考,都知道郁琳瑯是如何在他面前顛倒黑白的。
從小到大,這種事郁琳瑯仿佛已經得心應手了。
只要她撒撒嬌扮扮委屈,無論她做錯了什么,最后被責罰的人都只會是她郁晚晚。
郁晚晚內心沒有波瀾。
一直等郁謙遠罵完了,她才淡定地開口說:“工作是她自己弄丟的,跟我沒關系。”
解釋不過是不想再平白無故背黑鍋,哪怕聽的人未必會相信。
果然,郁謙遠顯然更生氣了,惱怒地說:“如果不是你去攪局,琳瑯怎么可能失去了這個機會?明明你沒去之前一切都好好的。還有啊,你妹妹說你找她要了十萬塊錢?”
郁晚晚眼底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失望。
“嗯。”
聽到她承認,郁謙遠又嚷嚷了起來:“你怎么能這么不要臉拿你妹妹的錢?”
郁晚晚:“那是我工作的工資。”
郁謙遠根本不吃這一套,自認為人有道理地說:“什么工作,你們是親姐妹,你照顧你妹妹是應該的,還敢沖自家人獅子大開口,你窮瘋了吧?!”
不等郁晚晚反駁,郁謙遠很快又追問了一句:“你要這么多錢,是不是就為了去養你那個小白臉?”
郁晚晚一頭霧水:“什么小白臉?”
“還敢裝傻,那天我們都看見了,一個大男人帶你去坐公交車,不是靠女人養的小白眼是什么?這種人你都敢要,趕緊給我分了回家讓你陶姨給你安排相親!”
郁晚晚:“……”
她回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郁謙遠口中的小白臉一眼。
嗯,臉是挺白的……
不過,哪個女人敢說養他啊!
裴霆淵顯然也聽到了這些話,眉峰緊蹙著,表情十分嚴肅冷峻。
郁晚晚咳了咳,冷聲道:“爸,我的終身大事就不用陶姨費心了。還有,給郁琳瑯當助理的事是她自己要求的,她如果對我不滿,可以對公司說開除我,當然,到手的錢我是不會還的。”
說罷,不等郁謙遠再說出更過分的話來,她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怕郁謙遠再騷擾,郁晚晚熟練地關機。
可她躲得過電話里的郁謙遠,卻躲不過身邊的裴霆淵。
“為什么要給別人做助理?”
裴霆淵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和不解:“這就是你所謂事少錢多的工作?”
他雖然不了解郁琳瑯,卻也知道她們二人素來不睦。
現在看來,郁家父母也是完全站在郁琳瑯那邊,她就不怕吃虧嗎?
郁晚晚簡單地回了一句:“我這么做,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目的。”
她并不想跟裴霆淵解釋太多。
查郁琳瑯背后金主的事,只要她開口,對裴霆淵而言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可郁晚晚還是不樂意。
這三個月,他們之間的牽絆越少越好。
裴霆淵眉頭一蹙,直接說:“明天讓許成山給你換個工作。”
他的妻子,沒必要在自家公司還要看別人臉色。
“我不要!”
“由不得你。”
裴霆淵態度強硬。
方才郁謙遠的話他聽了都有些生氣。
郁晚晚又是這種不服輸的犟脾氣,以后工作再惹郁琳瑯不高興了,她難道能一直像剛才那樣關機躲過去嗎?
郁晚晚當即冷了臉,不高興地說:“不是,你憑什么這么安排我?我又不是你的提線木偶,做什么你都要攥在手里嗎?”
“我是為你好。”
“打住,你又不是我爹。”郁晚晚根本不領情,冷漠地說,“我不需要你為我好,只要你別掌控我就不錯了。”
裴霆淵眉頭越皺越深,警告性地喚了一句:“這不是掌控,郁晚晚……”
“是不是掌控我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郁晚晚不高興地打斷他的話。
她耷拉著眉眼,倔強地說:“大叔,我們只是協議結婚而已,協議內容是在你朋友和親人面前假扮夫妻。”
“其余時候我依然是一個獨立的人,有獨立的思想,我想做什么都取決于我的個人意愿,這是我的權益,你不能干涉!”
裴霆淵沉沉地看著她,眼神晦澀不明:“你覺得我在干涉你的權益?”
小丫頭,要不要這么不識好歹。
郁晚晚咬了咬牙,不爽地說:“沒錯,你的這種行為真的讓我很不舒服,大叔,其實我知道,你當初選擇我也是無奈之舉。”
“雖然我們領了證,可你并不信任我,一直覺得我要給你戴綠帽子,把我安排進你的公司,就是想讓人時刻關注著我的動態,盯著我,不讓我做出格的事。”
“我郁晚晚雖算不上什么五好青年,可最基本的道德底線還是有的,所以我已經配合進了你的公司了,至于我具體想做什么工作,你就管不著了吧?”
這些話,她憋在心里好久了。
本來想找個機會好好跟裴霆淵聊聊的。
現在倒是省事了。
她倒豆子一般說得暢快,說完后車內卻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裴霆淵沉默地看了她許久。
就在郁晚晚以為他被刺激狠了,要將她丟下車時,他開口了。
“你工作的事我不會再插手。”
不知為何,郁晚晚竟覺心里悶悶的,并沒有想象中的暢快和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