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窮游出行
往屆大比武開幕前,都是允許各宗派提前前往熟悉環(huán)境的,這次也不例外。而由于這一屆大比武的選辦地點是三皇井,距離積雪谷不算太遠,因此直到大比武前一日,聶衍塵才不慌不忙地招呼自家弟子啟程。
涂念這兩天練得狠,乍歇了個下午,神經(jīng)一放松,啟程的當天直接睡過了頭。
她慌慌張張地連早飯也沒吃,踩點趕來集合,還沒等入隊呢,老遠便聽得聶衍塵在人堆里耳提面命。
“這次大比武,宗里就不留人了,大家貴重物件記得都帶身上。像劍修的劍啊、符修的符紙,還有藥修的靈藥,都不許留宗里,全帶上,帶不過來的就給南楓保管。”
“丹修和器修的爐子就不用帶了,那個忒重,待會兒別飛不起來了。至于醫(yī)修,把自個兒帶著就成了,家伙事兒統(tǒng)共就兩根破針,也不怕偷……”
他一邊說著,還不忘挨個替弟子檢查,這種時候就顯出他的負責來了,哪個弟子是專精什么的,一個個都記得門兒清,最后三十來個人,沒一個落下的,被他查了個遍。
那邊晉南楓就待在原地看著他現(xiàn)眼,動都不帶動的,倆人光這么看著,一時倒真認不出哪個才是正經(jīng)宗主了。
“什么啊這都。”
涂念忍俊不禁,但又不敢大聲,就落在人群后面偷偷地笑。
楚秋容跟在隊伍旁一直沒精打采的,就是在等她呢,這會兒一聽見她的聲音,立馬回頭去找,一眼望見她時,整個人一下就精神了,彎著眉眼蹭到她身邊。
“這么晚才來,又犯懶了吧。”
選擇性地忽略掉他的廢話,涂念抱起胳膊跟他蹭到一起,瞧著聶衍塵那摳門的模樣小聲問道:“咱師父一直這個樣嗎?”
楚秋容誠懇道:“還真不是,師父早前在弟子們的吃穿用度上都還挺大方的,到了近幾年才變成這樣的。”
涂念疑惑地轉(zhuǎn)過頭,“這是為何?”
楚秋容無奈一笑,“大方過了頭,把靈石花光了。”
“……”
這個答案槽點實在太多了,一時之間,涂念甚至不知該從何處吐起,于是抿起嘴,又一言不發(fā)地把頭給轉(zhuǎn)了回去。
不過富宗既能富得花里胡哨,他們窮宗自能窮得千奇百怪。
尋常宗門參加大比武,一般都是乘馬車、船或是馭獸。積雪谷雖然付不起這些租賃費用,不過因為人少,他們可以選擇全員御劍!
叮囑過安全問題,又數(shù)完人頭,聶衍塵站在隊伍最前拍了兩下巴掌,待全體安靜后宣布道:“我?guī)膫€,南楓帶倆,剩下不會御劍的都找會的搭伙,最后找不到的,來我這領地圖,徒步去!”
此話一出,全宗不會御劍的二十多個弟子一哄而散,各自奔著平時關系好的大腿就抱了過去,眨眼的功夫,一個蘿卜一個坑,全都配上了對,就剩兩個動作慢的站在一對對的御劍搭子間,那無助勁兒,看著特凄涼。
“不是吧?”
剩下的是一男一女,其中那名男修當時就崩了,一臉譴責地指著平日里關系最鐵的好友罵道:“有色心沒良心啊你!”
涂念這一陣和外門磨合,也是結(jié)識了不少人,聽這人聲音耳熟,便探了頭去看,看清那的人臉后發(fā)現(xiàn),這小子還真是個熟人。
宋承明。除了她之外,積雪谷新生代子弟中唯一的符修,金丹中期修為。
因著與她一同報名了符法項目,且同為宗門混戰(zhàn)的選手,兩人近期經(jīng)常在一起訓練、談論符法問題,再加上宋本身也是個性格外向的,如此一番下來,倆人現(xiàn)在熟絡得很。
宗里都知道宋承明這人隨性,被他指出,他那好友也是半點兒不帶愧疚的,只“嘿嘿”笑了聲,向前半步把身邊略顯嬌羞的姑娘一擋,應他道:“成全是一種美德,兄弟,辛苦了。”
宗里數(shù)來數(shù)去就那三十來號人,相互之間有點什么事,那都是一人知而全宗知的程度,瞧見仨人這般,大家心里都跟明鏡兒似的,有調(diào)侃、有羨慕,一時都樂了起來。
只有那個慘遭徒步待遇的姑娘,心中惦記著積雪谷到三皇井的路程,實在是笑不出來。
看那宋承明還在跟人插科打諢,聶衍塵嘖了聲,對二人喊道:“你兩個還不趕緊來拿地圖,磨蹭什么呢?本來徒步就慢,這么拖拉下去,我看你倆干脆留下來看門得了。”
“來了來了。”
宋承明說是抱怨,但其實也沒真把徒步當個什么事,聶衍塵一招呼,顛顛兒地就去了,不過另外那個女修卻是走得猶猶豫豫的,并在人群里張望著什么,直到看見站在一起的涂念和楚秋容,她當即停下了腳步。
“等等……”
聽見她出聲,聶衍塵奇怪地看了過去,“怎么?”
那女修小心地指了指人群后面的涂念,說:“涂師妹已經(jīng)突破金丹,應該不需要楚師兄帶了吧?這樣的話他們兩人一人帶我們一個,不是剛剛好?”
“對哦!”涂念聞言右拳錘了下左掌,恍然看向楚秋容,“咱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楚秋容想了想,說:“或許是……不到十六的金丹,實在是太過駭人了吧。這個事實,我想大家也還要適應很久。”
眾人皆默。是啊,怎么他們都把這茬給忘了呢?
涂念咂了咂嘴,也沒太糾結(jié)這個問題,隨手一撲衣袖把架勢擺開,十分爽快道:“成,那我就帶這位師姐……”
“楚師兄,那就煩請您載我一程吧。”
涂念話被打斷,轉(zhuǎn)眼就見那師姐一臉?gòu)尚叩乜聪蛄顺锶荨?p> 楚秋容也是一臉懵逼,但礙于人家姑娘都主動開口了,他這做師兄的也不好駁人家的面子,最后只得點頭應下,但偷偷看向涂念的眼神,那叫一個委屈。
得!
涂念裝瞎作聾,側(cè)眸瞪向宋承明,“還愣著干嘛,過來啊!”
“哎,來了。”
宋承明根本不挑,撇了地圖就往涂念身邊竄,管他誰帶的呢,能省事兒就行。
“咳。”
在涂念身邊站定,宋承明清了清嗓子,調(diào)侃她道:“其實也挺好嗨,咱倆都是挑剩下的,湊一對兒,這不正合適?”
涂念也沒跟他客氣,一腳碾在他腳面上,獰笑道:“誰跟你‘咱’呢,再編排我,當心路上給你丟下去。”
“得得得,不說了,快松腳!”
宋承明疼得呲牙咧嘴,直到涂念大發(fā)慈悲挪了腳,才倒吸著涼氣道:“不就開個玩笑嘛,看你急的,這么大火氣當心往后嫁不出……好了我閉嘴,真閉嘴。”
調(diào)侃的話被涂念一眼殺回,宋承明后怕地往旁邊挪了挪腳,露出一臉懼相。
楚秋容在旁幽怨地看著他耍寶,滿腦子就一句話:得了便宜還賣乖。
得讓小師妹得離這種貨色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