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發
凌晨,李昭昭從睡夢中醒來。
她感覺嘴巴干澀,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下樓喝水。
她穿著萊茵給她買的白色蕾絲邊睡裙,泡泡袖的設計,裙擺綴了一圈花邊。
沒想到萊茵居然會給她準備這樣的睡衣。
那天打開衣櫥,清一色的娃娃領,還有好幾個泡泡袖,白色蕾絲花邊,全是粉粉嫩嫩的顏色,印著可愛的圖案。
還有點反差萌。
她做電梯從二樓到一樓。
電梯開門,朦朧中,在客廳的落地窗前,一個白色的身影映入眼簾。
月光入室,透過窗戶,將客廳照的明亮。
萊茵穿著淺灰色睡袍,在胸前系成v領,上半身倚靠在巨大的落地窗邊。
他一襲白發散落四處,月光下更顯的白發靚麗順滑。
白發給萊茵平添了幾分妖冶。
他低垂著頭,神色落寞,即使遠遠的看過去,仍能感受到濃濃的憂傷。
閉著眼睛,睫毛的影子在臉上留下扇形陰影,呼吸些許沉重。
他緩緩睜開眼,從空間紐中拿出一支裝著液體的注射器。
萊茵撩開左臂的衣服,露出結實的大臂肌肉,萊茵拿著藍色的注射液,面無表情的往自己胳膊上推動。
一管很快被推入。
李昭昭靜靜的看著萊茵注射完,走到他身邊。
月光下,萊茵有幾條調皮的發絲垂在眼周圍。
白發紅唇,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整個人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仙人。
臉色桃紅,周圍散發著一股梔子花味的淡香。
李昭昭感覺自己的點被狠狠戳到了。
白毛破碎感肌肉男媽媽。
萊茵聽到腳步聲,抬眼,睫毛輕顫,表情有些許慌亂,骨感修長的手把頭發束起焦急的往衣服里面塞。
動作凌亂,可頭發怎么塞也塞不全,總有白發在外面。
萊茵眼神落寞,臉色蒼白的將頭埋在腿間。
小心翼翼道,“妻主,您怎么下來了。”
李昭昭心疼的一塌糊涂。
原身一個D級雌性,能匹配到萊茵,不僅是因為匹配度高。
萊茵作為星際第一上將,名下所擁有的財產數不清。
在獸人世界,大部分都是同一個種族聚居,由于萊茵出生便是黑白相間的皮毛,一出生便被認為是有殘疾的老虎。
所以成年后只有想納他為雄侍的雌性,看上了他的身份財產,但從內心里鄙夷著他。
李昭昭坐在萊茵旁邊,輕柔的拾起地上散落的一縷白發,溫柔的問道。
“我有些渴,下來喝點水,你生病了嗎,我看到你在注射東西。”
萊茵身體輕顫,抬起頭來,藍色瞳孔在月色下顯得透亮。
他搖搖頭,“沒有,只是一些增強體力的藥劑。”
“增強體力,真的嗎。”
李昭昭細致觀察著萊茵的表情。
萊茵面不改色。
“如果妻主不相信我的話,可以自己查查看。”
“我相信你,萊茵,但如果你生病了,一定要告訴我。”
萊茵透過她的黑瞳看到白發的自己,厭惡的看著自己的頭發。
“對不起,萊茵..礙到妻主的眼了”他從空間紐中拿出一塊黑色毛巾,把頭發團到一起,試圖將自己的頭發包起來。
她以前輔修過心理學,她感覺萊茵賜此時的狀態很不對勁。
李昭昭拿過毛巾,慌亂之中她倒在萊茵懷里,黑白的發絲纏繞在一起。
“萊茵,不用遮住,沒關系的。”
沒有了遮擋,萊茵無力的靠在墻角。
她輕輕撫摸著萊茵漂亮的長發,眼中充滿憐愛,“萊茵,沒有礙眼,很漂亮。”
萊茵的動作一滯,眼神空洞,“漂亮嗎。”
他的白發一向是畸形的表示。
他因為天生白發被父母認為不祥而被丟棄,因為白發被人欺負,辱罵。
從來沒有人說過他的頭發漂亮。
他眼神木訥的看向她。
李昭昭溫柔地盯著萊茵藍色的眼睛,“很漂亮,不管是頭發還是眼睛,萊茵很漂亮。”
萊茵空洞的看向窗外。
曾經也有人為了他的財產,跑過來和他說這種話,可是眼底的輕視卻掩蓋不住。
“可是...可是,大家都說我是畸形的。”萊茵聲音沙啞,細聽還能聽到些許哭腔。
她慢慢的,輕輕的環抱著萊茵,他身上淡淡的茶香縈繞在她身邊。
“他們是錯誤的,我們不能因為別人的錯誤而懲罰自己。”
“規則不一定是對的,有時候規則只是為了部分人的利益而制訂。”
萊茵一臉迷茫。
“可是,所有人都這么認為,所有人都是錯誤的嗎。”
“嗯嗯,他們是錯誤的,我們萊茵才不是畸形的,如果世界上全是白色的老虎,那他們就會認為黃色的老虎才是畸形的。
他們只認為和接納和自己一樣的,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狹隘。”
她輕輕的打理著萊茵的長發。
萊茵壓下身體的恐懼反應,看下她的眼睛。
他尋找了半天,那雙漂亮的棕色瞳孔里只有滿滿的心疼和憐愛。
他四處尋著可能會被掩蓋的輕視和鄙夷。
“黑色是染的嗎。”
萊茵垂眸,喉嚨一干,“嗯,每隔幾天就要染一次。”
“可以以后不要染色嗎。”
萊茵的手輕輕顫抖著,眼睛一酸,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些許激動的說道,“妻主,我是一個殘疾老虎,只有殘疾的老虎皮毛才會是白色的。”
李昭昭握住萊茵的手,柔嫩的小手帶著溫暖握住了他。
李昭昭目光灼灼,溫柔的將他臉上的淚花拭去,“萊茵,這不是殘疾,是哪些不懂得欣賞的人壞。”
“萊茵在我心中是最美最可愛的小老虎,那些拿有色眼鏡看別人的人才是心里殘疾。”
萊茵看向那雙充滿著溫柔包容的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么溫暖的眼神。
好似遼闊的大海,將他所有的容納。
萊茵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里,肆意的呼吸著她身上的橘子香味,淚水打濕了她的肩膀。
“今天,我在夏荷那里,好害怕。”他帶著委屈的哭腔。
李昭昭心里泛著酸,她握緊萊茵的手。
“對不起,我去晚了,我忘記這個宴會的事了,以后再也不帶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