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先集體跑兩圈,跑完解散自主安排,再說一遍!不允許早退。”體育老師等全班排好隊(duì)后照例交代了一下事情。
很快兩圈便跑完了,解散完下一秒秦析和代盛便沖到了事先占好的場地,隨便拉了幾個同學(xué)分成兩隊(duì)。
仝清和陳頌冬兩人則揣著手慢悠悠的走到旁邊的座椅上看著他們打籃球。
說是觀看其實(shí)完全是批判,從兩人屁股落定那一刻兩人嘴就跟機(jī)關(guān)槍一樣開始吐槽。
“代盛穿的那是啥鞋啊?粉不粉綠不綠的什么審美啊?”
“鬼知道,也不行啊這哥們連框都沒碰到!”
“是我不會玩籃球嗎?怎么不見他們把球投進(jìn)籃筐啊!”
“這就是校球隊(duì)的水平啊,也就一般啊,沒看出好啊?”
“怪不得新來的厲害,原來是老的不行啊!”
秦析脫下外套走到兩人面前,隨手把外套扔到仝清頭上:“你們兩個說別人壞話能不能小聲一點(diǎn)?”
仝清扯下外套放在膝上,瞇著眼看不清其他人的臉色:“沒事,我們沒素質(zhì)啊!”
陳頌冬倒是不近視能看見其他人的臉,本來還想收斂一下但聽見仝清這么說自己也不裝了:“不好意思啊,是不是傷到你們自尊心了?”
“你們兩個給我滾開好嗎?”代盛過來趕兩人走開。兩人感覺莫名其妙:“這年頭連實(shí)話都不讓人說了?”
最后兩人還是被趕走了,臨走時兩人嘴還是喋喋不休。“不就說他鞋丑嘛,至于趕我們走啊!”
“他就是直男審美,沒救了!”
代盛站在原地?zé)o能狂怒,他到底哪里惹他們了!
不讓回班兩人就蹲在操場的一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老師說提前下課去吃飯。
路過火箭班他們班在上自習(xí),正巧祁敬佑扭頭看見幾人,秦析隔著窗戶跟祁敬佑比劃。
秦析指籃球示意他們上體育課,祁敬佑點(diǎn)頭。秦析又比劃,兩只手指模擬成筷子往嘴里送空氣是告訴祁敬佑一起吃飯。
祁敬佑點(diǎn)點(diǎn)頭。
秦析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幾人離開。
“好學(xué)生來了?”下課了祁敬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食堂。仝清看見祁敬佑走來跟祁敬佑打招呼。
“快吃吧,也就是上體育課才能搶到熱飯。”秦析吃飯快,早就吃完了等著祁敬佑過來。
“謝謝。”祁敬佑落座吃飯。
“客氣啥!”
仝清也差不多吃完了:“我去買個奶你們誰喝?”
“我要巧克力味的。”秦析自覺收拾自己和仝清的碗筷。
“我不喝。”祁敬佑。
“你吃飽了嗎?”祁敬佑見秦析一直盯著自己吃飯,有些不自在。
“那肯定啊,哥們不會餓自己的!”秦析撐著臉靠在椅子上看著祁敬佑。
“你要是吃完了不用等我的。”
秦析繼續(xù)看著祁敬佑:“沒事,我樂意等你。”
“給你巧克力味的。”仝清買奶回來坐在原位把奶遞給秦析,喝著奶看著祁敬佑。
就這樣兩人一人撐著一邊臉靠在桌子上看祁敬佑吃飯。第一次祁敬佑在吃飯上有了壓力。
走完后,三人晃晃悠悠的往班走,走到祁敬佑所在的火箭班。仝清瞥見里面的人基本上都在寫卷子:“我去,你們中午吃飯時間也得做卷子啊?”
秦析聽后震驚的往里面看,確認(rèn)了是在做卷子后有些懷疑人生:“這么慘啊?”
“怪不得我今天怎么覺得你瘦了。”仝清一臉的心疼:“祁敬佑,要是知道你這么幸苦我就對你好點(diǎn)了!”
祁敬佑見兩人那樣也知道兩人是想歪了:“那是他們自愿的。”
“啥?”連作業(yè)都不寫的兩個人根本沒有人竟然愿意放棄休息時間去寫卷子這種觀念,他們還以為是火箭班老師強(qiáng)迫他們的。
“馬上有個考試,可以提前報(bào)送。”祁敬佑與兩人相處時都是站在兩人的視角思考問題自然能夠理解兩人的想法。
“哦,這樣啊!”秦析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不會也跟他們一樣吧?你也想被保送?”仝清看著里面的同學(xué)甚至都沒有抬頭喘息的,還是覺得震驚。同時她也很擔(dān)心祁敬佑。
“那些學(xué)校我看不上。”祁敬佑平平淡淡的說出來了巨裝的一句話。
“你怎么能這么裝啊?”仝清翻個白眼轉(zhuǎn)身就走,她真是昏頭了才要關(guān)心他。
“阿佑,真的該休息時還是要休息的!”秦析害怕就他們這種學(xué)法身體是否會吃消。
“放心吧阿析,我很聰明的。”祁敬佑攬住秦析帶著秦析離開:“那么簡單的題還不至于我浪費(fèi)休息時間呢。”
秦析聽見祁敬佑這么說也放下些心:“那我也走了。”
祁敬佑停下:“走吧走吧。”
先回班的仝清同學(xué)坐在位置上看見前面的代盛正在寫卷子:“不是吧你!你也寫上了?”
代盛回頭:“啥叫也啊?這下午要講的,不寫怎么聽課啊?”
“那你之前也沒寫過啊!”仝清不理解。
“之前是之前,現(xiàn)在我只想好好學(xué)習(xí)。”代盛說完就繼續(xù)扭頭寫卷子去了。
留下仝清一個人坐在位置上重新審視的自己的人生態(tài)度。
仝清不是一次的幻想著如果自己不與秦析來往的話自己的人生會是什么樣子,至少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兩位摯友。
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遵從著父母給自己規(guī)劃的道路,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小縣城里度過一生,和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人一樣平靜而又平凡的過日子,日復(fù)一日直至一輩子結(jié)束。
普通也沒有什么不好,平平淡淡也是一種生活態(tài)度,自己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抵觸,只是如果體會到自由的滋味的話,恐怕早就養(yǎng)硬了翅膀。
自己本就是一抹熟悉了隱晦角落的小透明,但面向火燭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靠近,明知會有飛蛾撲火的危險(xiǎn),卻還是被火燭的艷麗所吸引。沉溺在其中,痛苦而又歡愉。
吃完晚飯無所事事靠在走廊欄桿等待晚自習(xí)上課的兩人,對著落日發(fā)呆。
“清兒,你說咱倆以后是什么樣?”秦析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口道。仝清依舊瞇著眼看著遠(yuǎn)處的落日,似乎根本沒有把秦析的話放在心上,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道:“以后?”“誰知道呢,估計(jì)我們還是像現(xiàn)在一樣的屌絲吧。”說完仝清還嗤笑的嘲諷了一下自己糟糕透頂?shù)娜松C髅髟缇驮摏Q定參加的集訓(xùn),卻因?yàn)槟赣H的一句不務(wù)正業(yè)而放棄。
“也是。”秦析像是接受了這敷衍的說辭一樣,坦然的跟著仝清一起笑了起來。
仝清撐著臉靠在欄桿上,側(cè)臉看著自己的摯友,即使是在光線暗塵的角度下,也能看見雙眸里面亮亮的星辰。仝清的眼神慢慢的變得暗淡了下來,她似是痛苦的看著秦析。
沒辦法啊,秦析。誰讓我們就是這種人呢。就是因?yàn)槲覀冎牢覀円院蟮娜松欢〞橈L(fēng)順?biāo)芬呀?jīng)有人為我們鋪好,唯一的條件就是乖乖聽話。所以我們沒有勇氣去打碎它,去打碎那個在親情的規(guī)劃下建立起來的一條平坦的路。我們猶如被操控的傀儡一般,即使沒有被有形的線牽制住四肢,卻被無形的壓力被迫放棄了去面對我們本應(yīng)該面對的困難。
我們這種垃圾就應(yīng)該活在父母的庇護(hù)下成長,就應(yīng)該坦然的接受他們恩賜與我們的前程,盡心盡力的做到他們希望我們做到的樣子。誰讓我們沒有本事呢。
“但是秦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離開這里!”仝清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對秦析這么說道。
只是現(xiàn)實(shí)中的她卻沒有提過一句,只是默默的收走自己的眼神,轉(zhuǎn)身離開:“走吧,該上課了。”
“清兒!”
仝清被秦析叫道,她回頭正好可以看見秦析整個人被對面樓層的閃光燈罩了起來,臉上閃耀的笑容,眼中的星辰依舊他媽的刺眼“我們逃吧?”
仝清承認(rèn)在那一刻這小子是真他媽的帥,自己就好像被下了蠱一樣一直困在心底的顧慮在那一刻消失殆盡,什么狗屁的為你好,什么狗屁的聽話,這一刻仝清只想為自己而活,一種長時間的壓抑情緒在這一刻有了前所未有的釋放。自由的微風(fēng)吹拂著少年的衣角,前行的種子在肆意妄為的生長。
仝清釋懷的一笑。要不是你們一個兩個的都那么努力,我才不會胡思亂想這么多,既然都要改變那么自己也當(dāng)一次飛蛾!就算是垃圾那怎么了完蛋人生完蛋過。
就算不同意自己藝考又怎樣!自己證明給她看不就行了!反正從小到大也沒指望過他們能理解自己。
“二析,下節(jié)班主任的課,咱倆要是跑了會死的。”仝清向秦析豎了一個中指。
“臥槽,不早說,我地理作業(yè)還沒寫。”秦析趕緊跟上去超過仝清回班。
“說的跟你之前寫了一樣。”仝清不緊不慢的跟著。“沒事我也沒寫。”
“我也沒指望能抄你的作業(yè)。”秦析。
仝清坐在位置上翻開地理資料:“淺淺的學(xué)一下習(xí)吧!”

不慵
每個人的人生總會有所不同,但不變的是都會對生活有迷茫的時候。這時候任何人的一句話或者一件事都可以起到翻天覆地的決定作用。無論如何決定,都是對自己人生的一個負(fù)責(zé)。無論這個決定是否對錯,至少是自己的決定,就算是后悔,也依舊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