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蠢，沈杳的變化他看得出來，只是真有這么奇特的事，一個人突然性情大變，從一個貪生怕死好色奸詐的小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么，他是真不信，這段時間沈杳的行為更是往日沈杳絕不可能做出來的事，之前的沈杳神經質到掌門都有除掉她的意圖......不論如何，沈杳沒有像以前極端且有病也算是好事一件吧。

　　算了。他嘆了口氣不想多細究這件事了，那人實在是，沒必要多加在意，命不久矣。

　　只是沈杳沒想到出去就碰到了容景笙，他看到沈杳出來，“師尊，我知道您帶我過來想干什么了……”

　　“嗯？那有喜歡的嗎？”沈杳沒想到容景笙看出來她想做什么了，既然他指出來也干脆問了，“洛煜這邊應該有不少漂亮的女弟子吧？”

　　“……”容景笙面色不太好看，“師尊，你別搞這些了，我真沒那些想法……我有喜歡的人了。”

　　“哦。”有喜歡的人就行，沈杳保持著不多問對象給孩子足夠的隱私的想法，“那我們走吧。”

　　容景笙跟上沈杳，面色變得有些陰郁，看著面前白色的背影，很想問問她為什么總是這樣，她對他的心意是真的毫無察覺嗎，他不信，只是她真的不想而已，為什么，是因為她遲早要離開所以推開自己嗎？曾經的謝墨也是因為這樣才離開的？

　　沈杳又聽到系統播報容景笙發瘋了，心下無語一下，這人又在胡思亂想什么？不過這已經是他的日常，沈杳都懶得管了，按照她和系統的說法——沒爆表到影響任務就可以。

　　小孩是真的歪了，也不知道怎么歪的，沈杳絕不承認這是因為她養的不好的原因，這隨時隨地黑化也管不了，沈杳走著走著，走到一半突然停了腳步回頭，“容景笙，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

　　“啊？”很明顯容景笙被這么一問也愣住了，一時間竟是失去了思考能力，“去哪里？”

　　沈杳也是突發奇想，這么一問也就是順口，聽到容景笙的疑問便道，“沒想好。如果不想去也沒事。”

　　【......】是因為覺得即將離開，離開之前又要傷害他而認為自己有虧欠所以想要補償嗎？

　　“和師尊一起去哪里都好。”容景笙聽完這話很明顯心情好了不少，聲音也亮了些，生怕沈杳反悔似的，“師尊到時候想去哪里我便跟著，再遠也去。”

　　“便是去也去不了多少地方。”沈杳受到風吹猛然咳嗽一聲，以手掩唇，感到手上溫熱的濕潤感，不動聲色用手帕給它擦了攥在手心，表面仍舊冷靜，腦海里又開始呼喚系統，“我服了我不會任務還沒完成就要掛了吧？”

　　【不至于宿主，沒到你走的時候這個殼子會一直撐著的。】系統做出保證，【就算要死不活也足夠支撐你完成任務，畢竟我的論文在你手里，不論怎樣都得保著你的。】

　　“師尊，您還好嗎？”容景笙聽到沈杳咳嗽，立馬湊了上來，臉上帶著明顯的擔憂，“我們不去了吧，就在玄清宗待著也好……”

　　“還沒那么脆弱。”沈杳推開容景笙試圖攙扶的手，聲音很無奈，“你這表情，怎么一副本尊馬上就要死了的樣子？”

　　“師尊別亂說。”容景笙立馬皺了眉，看著沈杳的面容，剛剛因為咳嗽，她的臉帶了幾分病態的潮紅，襯著那張臉顯得整個人都很蒼白，他有些擔憂，“師尊這個情況，可有緩解的辦法？”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過就是她要掛了，這算什么值得擔憂的事么？

　　又是一陣風，山間總有風，沈杳又是一陣咳嗽，用手帕掩住了唇角的鮮血，她嘆了口氣，腦海里對系統道，“我感覺我真要死了。”

　　【宿主請放心，頂多就是咳嗽多了點血吐的多了點身體弱不禁風一點走路要死不活一點，別的問題不大。】系統說的非常篤定，【你不要質疑我的能力。】

　　夠了，你看你這說的是不是人話，這和一具尸體有什么差別。

　　容景笙看著沈杳又陷入沉默了，她用手帕掩住唇角的時候，手帕上的殷紅他看的分明，整個人單薄纖瘦的嚇人，似乎下一秒就要飄走，他不敢打擾。

　　“走吧，別發呆了。”沈杳轉頭就看到容景笙臉上滿是憂傷，對于他莫名其妙的情緒滿頭問號了一下，“不是說要走嗎，先回峰里吧，本尊去和掌門說一聲。”

　　“嗯。”容景笙點頭回峰，沈杳便御劍去給張云崢說了出行這件事，他聽了之后有些訝異，“你的身體可以嗎？”

　　“打魔族都行出游有什么不可以？”沈杳反問了一下，周扒皮裝什么，我又不會跑路。

　　張云崢也知道這么問確實不太禮貌而且問題并沒有什么意義，尷尬笑了笑，“那到時候如果需要你去，我給你傳音。”

　　這就是批準請假申請了，沈杳愉快的從張云崢那里出來，快到青玄峰時正巧又碰到洛煜，他看了沈杳一眼，難得沒多說什么，“你要出去？”

　　“嗯。”

　　“快死了還出去，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似的。”洛煜一開口就又是尖酸刻薄，下一秒緩了語氣，“我說實話，其實邊界我也不建議你去。”

　　“嗯。還是去的。”沈杳敷衍的點了點頭，這態度把洛煜又給氣到了，他瞪了沈杳一眼，暗罵一聲不知好歹。

　　你懂什么，我馬上就能回家了。沈杳對于洛煜的建議采取無視態度，一邊回青玄峰一邊和系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你論文怎么樣？”沈杳看著青玄峰的風景，慢吞吞開口。

　　【給導師看了看大概，還沒給實驗修改意見，估計等你走了就行。】系統聽到沈杳的問話，從一堆記錄中抬頭看了看道，【你問這些做什么？】

　　“沒什么，無聊。”沈杳敷衍的答了兩句，看著前面——容景笙站在那里，看到她眼眸一亮，“師尊。”

　　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