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燁走后我在榻上輾轉數(shù)次,竟難以入眠。
……
次日清晨,小桃著急忙慌地從殿外走了進來。
“娘娘,不好了!”
“什么事?讓你如此慌張?”
我揉著眉心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陛下他寵幸了那四名女子!”
小桃憤憤地說道。
“昨夜陛下離開娘娘的寢宮后便去了側殿,在里面呆了一個晚上,今晨才離開?!?p> 【朱燁他,他竟】
我心中酸楚,回想起自己昨夜說的話,只覺得頭痛萬分。
“小桃,陛下做事自有他的決斷,不可妄議!”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可是娘娘”
“本宮要梳妝了,你去準備吧!”
我打斷她的話說道。
“是,娘娘?!?p> 小桃福了福身說道。
待她走后,我將臉埋進了被褥里,任淚水肆虐。
……
午后
我在御花園散步,看著那爭相怒放的鮮花,我心下一凜。
“亂花漸欲迷人眼??!”
我伸手去摘花,手指卻被花桿上的刺給扎出血。
“嘶!”
“娘娘,你沒事吧!”
小桃緊張地看向我的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身后突然傳來了嘲諷聲。
“何人竟敢對皇后娘娘無禮!”
小桃轉身呵斥道。
我轉身拉住小桃,隨即看向聲音的來處。
是一個小女孩,約七八歲光景,生得嬌俏可愛,身著鵝黃色的紗裙,裙擺繡有花鳥圖案。
“嫣兒,不得無禮!”
來人竟是昨日那位紫衣婦人。
“娘娘恕罪,這是臣婦的小孫女,第一次入宮,年幼無知竟沖撞了貴人,還望恕罪!”
那紫衣婦人告罪道。
“無妨!”
我笑著說道。
“娘娘寬宏大量,不愧是一國之母!”
紫衣婦人接著說道。
這恭維的話其實我是不愛聽的,但礙于身份,我也只能一笑而過。
我尬笑著從她們身旁走過,想要離開此地,卻被那紫衣婦人叫住了。
“娘娘莫要難過,您的祖父南安王不日就要進京了?!?p> 我心中一驚,轉頭看向那婦人。
“靜安王妃為何要跟本宮說此事?”
“南安王妃是臣婦的閨中密友,此次南安王回京,她應該會一同回京,我也是十分期待與她相見!”
紫衣婦人緩緩說道。
【葉冰凌的親人要進京了!他們見了我怕是一眼就認出我是冒牌的。】
我心中苦悶,臉上笑容依舊。
“原來是祖母的至交好友!”
我福身行禮道。
“不可,臣婦受不起!”
紫衣婦人連忙將我扶住。
“本應邀請您到殿中一敘,無奈殿中還有一些事務尚未處理,只能改日再邀!”
我蹙眉說道。
“無妨,娘娘自去處理宮中事務,不必掛念臣婦!只是莫要再與陛下賭氣,臣婦看得出陛下心中有您,只要您向他低個頭,他定不會再做出傷您心的事!”
紫衣婦人柔聲說道。
“好?!?p> 我應了聲,轉身便向長樂殿的方向快步走去。
“娘娘,為何走得如此匆忙?”
小桃跟在身后不解地問道。
我沒有理會小桃的話,而是停下腳步對著身后的內侍說道:
“劉副將還在京中吧?”
“是?!?p> 內侍答道。
“傳本宮懿旨,宣他即刻入宮覲見?!?p> “是。”
內侍答應后便轉身離去。
……
皇宮,長樂殿
我前腳剛走進大殿,后腳便有宮人進來稟報:
“陛下今早冊封的四位貴人等候在殿門口想要向娘娘問安。”
我嘆了口,蹙眉道:
“讓她們進來吧?!?p> 心想得趕緊打發(fā)了她們,可不能讓她們耽誤了我的正事。
不一會兒,殿外的四名女子便花枝招展地走了進來,一個個穿金戴銀的,晃得我眼睛疼。
“見過皇后娘娘!”
她們屈膝說道。
“起來吧!你們服侍陛下肯定辛苦,還是要多加休息,不必特地來向我請安?!?p> 我看向她們淡淡地說道。
“怎會呢?服侍陛下是我等的榮幸,而向皇后娘娘請安是宮規(guī),我等不敢無視宮規(guī)!”
站在中間的黃衣女子恭敬地說道。
我聽那女子談吐不凡,定眼一看,原來是王太尉的女兒羅秀美。
“羅貴人,你牢記宮規(guī)是件好事,只是這宮規(guī)雖是死的,但人可是活的。”
我心想著自己早晚要離開皇宮,這羅貴人身世顯赫,日后說不定便是這后宮之主,便有心要提點她。
“娘娘這是何意?”
羅秀美顯然沒聽懂我的意思,但我不想跟她多費口舌。
便扶額道:
“我倦了,你們退下吧?!?p> “是。”
其余三名女子聞言,相視了幾眼,便屈膝答應了,隨即轉身向殿外走了出去。
羅秀美見他人走了,只好撇了撇嘴,跟著走了出去。
她們一離去,我便抬頭看向小桃。
“劉副將到哪里了?小桃你去接一下他。”
“是。”
小桃答應道,快步向殿外走去。
約莫一刻鐘,小桃便領著劉副將走了進來。
“見過娘娘!”
劉副將屈膝行禮道。
“快快請起!”
我急忙上前將他扶起。
“小桃,你去門口守著吧!不要讓其他人靠近長樂殿!”
我看向一旁的小桃說道。
“是?!?p> 小桃答應道,隨后向殿外走去。
小桃離開后,我便開始了我的計劃。
“劉副將,你還記得你在六盤山上的諾言嗎?”
我注視著他的雙眼說道。
“娘娘的救命之恩末將怎會忘記呢!”
劉副將的話讓我信心倍增,我便接著說道:
“我想離開皇宮,你可愿幫我!”
我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劉福聽了我的話,臉色驟變,立馬跪下說道:
“娘娘三思!將普通宮妃帶離皇宮都是誅九族的大罪,何況是娘娘!劉某死不足惜,只是我的妻兒……”
“我怎么可能讓你冒著誅九族的風險帶我離開!”
他如此慌亂明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趕緊解釋道。
“我這里有令人假死的藥,等我服了那藥,病個十天半月的,臨死前立個遺言,寫著死后想長眠南部,此時你以遺言為由將我?guī)щx皇宮如何?”
我蹲在他身側小聲說道。
見他一言不發(fā),我便追問道:
“可行否?”
他沉思了片刻后說道:
“不太可行?!?p> “為何?”
我不解。
“歷代皇后殯天后,尸首都是葬入皇陵,是要與帝王合葬的,未曾有過送出宮另葬的。”
劉副將皺眉說道。
“即便那是我的遺愿也不行?”
我抱著最后一絲期望說道。
“不行?!?p> 劉副將搖了搖頭,我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