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從藥罐底部洶涌而來,瞬間打破了空氣中的寧靜。水蒸氣從藥罐的縫隙中逸出,它們在空中盤旋、交織,最終匯聚成一朵朵潔白無瑕的云朵,直沖向在房間的上空,藥罐的蓋子急得發出一陣陣聲響。
三七熟練地用毛巾包住邊緣,緩緩將藥罐從火上拿下,又從柜子里取出一個大碗,將藥倒入碗里放涼。此時,房間里的中藥味更加濃郁,中藥的氣味,猶如一位身著古樸長袍的老者,緩緩步入人的心田,帶著歲月沉淀的醇厚與自然的饋贈。
“你……”
“你……”
三七和南懷瑾同時叫住的對方,他們的目光,不經意間在空中交匯,如同兩顆星辰在夜空中悄然相遇,閃爍著羞澀的光芒。少年的耳根瞬間發燙,他的眼神中既有驚訝也有慌亂,仿佛突然間觸碰到了什么不該觸碰的秘密。她的雙頰也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如同春日里初綻的桃花,嬌嫩而羞澀。她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如同蝴蝶振翅欲飛,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碗。
“你先說吧。”三七率先開口道。她的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輕輕覆蓋在眼瞼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柔美。當她鼓起勇氣,偷偷抬眼望向對方時,那眼眸中便閃爍著羞澀與好奇交織的光芒,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既遙遠又引人遐想。
“咳!”南懷瑾咳了一聲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情緒,“就是……就是我覺得自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我打算明天就要離開了。現在我需要一匹馬,我需要你帶我去集市。”
“沒問題,就是這里離集市還是有點遠的,我們要走路去,你的身體……”
“沒問題的。”
“嗯,好吧。哦,對了,這是為你熬的藥,你快喝下吧。”
“謝謝,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呢?”
“三七!你呢?”
“南懷瑾。”
“你慢慢喝,我去收拾一下,就出發吧,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回來。”
“嗯。”
南懷瑾將藥一飲而盡,苦澀之味在咽喉間縈繞,這時三七從房里跑了出來,塞了一把糖在南懷瑾的手里,說道:“這藥可苦了,但是效果那是沒話說的,吃顆糖嘴里就沒那么苦了。”
“不用了。”
“我不會嘲笑你的,這藥苦。”三七眨著一雙大眼睛真誠地望著南懷瑾。
這眼神,真讓人難以拒絕。
南懷瑾緩緩打開糖紙,三七又急匆匆地跑進房間,南懷瑾將糖放進嘴里,糖的甜意逐漸彌漫開來,彌漫在整個口腔之中,仿佛有一股溫暖的甜流,溫柔地包裹著每一個味蕾。
“天冷,這是我師傅的披風,你穿上吧。”
“謝謝你。”南懷瑾說話間吃力地披上了披風。寬大的領子幾乎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只露出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子,對襟的設計使得披風在胸前交疊,形成一道優雅的弧線,通過精致的銀扣緊緊固定。
南懷瑾抬眸間,看見三七換了一身衣服,她身著一襲精致的繡裙,裙身以淡雅的淺粉色為底,上面繡著細膩的牡丹圖案。這些牡丹花朵栩栩如生,色彩斑斕,仿佛隨時都會從裙擺上綻放出來,散發出陣陣芳香,外面披著一襲粉粉的披風,那披風質地柔軟,毛色光澤,披風邊緣鑲嵌著細膩的銀線,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她的發髻被隨意地梳理,以一支晶瑩剔透的冰玉簪固定,幾縷碎發輕輕垂落在額前,為她平添了幾分柔美與溫婉。雪花落在她的發梢上,又悄然融化。
她就這樣走在雪景里,南懷瑾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雪地里留下兩串長長的腳印。雪漸漸下大了,從米粒般的大小變成了一片片羽毛狀的,身后的腳印都在不知不覺中被填滿了……再回頭之時,仿佛從來沒有人走過。
“我帶了傘,你快過來。”三七回頭喊道。
南懷瑾加快了腳步走到三七身邊,三七撐起了傘,奈何南懷瑾太高了,傘都快靠南懷瑾的頭撐著了。
“我背著你走吧。”說話間南懷瑾蹲下了身體,“快上來。”
“我不,你身上還有好多傷口沒有愈合。”
“快點,等會你的鞋子濕了,走得更慢,只會耽誤我的時間。”
在這片銀裝素裹的雪地里,南懷瑾背著三七,踏著厚厚的積雪,緩緩前行。雪花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中飄落。
南懷瑾身材高大,步伐穩健,他背上的三七則顯得嬌小柔弱,仿佛一朵被風雪摧殘后急需庇護的花朵。他的雙臂緊緊環抱著女子的雙腿,將她穩穩地托在背上,他的臉上掛著堅毅與溫柔并存的表情,眼神中透露著堅定。三七的雙手輕輕環繞在男子的頸間,她的臉頰緊貼著男子的肩膀,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與力量。她的眼神中既有對雪景的驚嘆,也有對男子深深的感激。她的長發隨風飄揚,與雪花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周圍的景色一片潔白無瑕,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只有他們兩人在這廣闊無垠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的足跡。
雪花繼續在空中飄舞,落在他們的發梢、肩頭,最終融化成點點水珠,但這份寒冷并未能阻擋前行的腳步。
“你不怕你救的是一個壞人嗎?”
“好像當時一心只想救人了,忘記考慮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一個好人。”
“為什么那么肯定?”
“不知道。感覺吧!”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