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頂著黑眼圈蹲在院子里唉聲嘆氣,溫滔蹲在我身旁啃肉饅頭。
我轉頭看他“你怎么一點不急。”
溫滔吃的一臉滿足“如今的境況,又怎么急得來呢。”
我奪過他的饅頭,吃進自己嘴里,心情好像也變好了一點“算你說的在理吧。”
溫滔戀戀不舍的看著被我奪走的肉饅頭,然后砸砸嘴回味了一下,說“侯府的吃食取之不盡,我想把那些吃剩的偷偷拿一些送給街邊的乞兒。”
手里的饅頭忽然就不香了,我又塞回溫滔手里,嘆一口氣“你這樣的人不該困在這侯府,我得趕緊想辦法把你送出府去……”
溫滔捏著手里的肉饅頭眉開眼笑的安慰我“盡人事,聽天命就好,現在雖在侯府但還能接濟接濟街頭的那些乞兒,也是幸事。”
我看著他,想著若是這樣的人成為凡界之主也是一樁幸事了吧。
溫滔咬著咬著肉饅頭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哦~昨天我去夏禾院送吃的遇到了小殿下青容,沒想到青容殿下小小年紀竟那樣謙遜有禮,心地也善良,被小貓抓疼了卻還護著那貓不讓大鐵打它。青容殿下與他的父親當今的皇帝還真是截然不同,若是他日登基也當是一位明君。”
溫濤一定是很信任我,才會同我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吧。我聽著溫滔對那孩子的贊賞之語,忽然覺得很苦澀,青容確可成明君,只可惜他登不上那把龍椅。
我說“是啊,殿下若能繼位,百姓的境況應與如今大不相同。”
溫滔眼中閃著希望的光芒,說“我想多親近那位殿下,若能看顧他的成長該是多幸運的事啊。”
有些苦痛和失望注定要經歷,我沒有阻止他而是贊同道“青容殿下的母后早逝,又遠離皇宮和父皇,若多個人看顧他我覺得是極好的。”
見我如此表態,溫滔更興奮了些“嗯,一會我就帶些吃的去看看他。”
我一直知道青容殿下早殤,確不知原因為何,直到后來我回到神界,翻閱記錄才知道一切都緣起于今日今時。
黃昏時,有一大一下兩個身影從侯府的小門出來,大的正是溫滔,小的卻是青容殿下。他一手提著菜籃子,一手拽著青容,往巷子里走去。
青容對難得的出門很興奮,當他聽到溫滔對常英說想帶自己出門時,青容一度很緊張,他并不覺得英先生會同意,可英先生竟然真的同意了!
青容不禁好奇,如今出得侯府,他再也忍不住,問道“溫先生,你同常英先生是早就相識嗎?”
溫滔低頭看向青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同他確實從幼年時就已相識,這件事情現在還是個秘密,殿下可要幫我守好秘密哦~”
青容鄭重點頭“溫先生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
溫滔看著如此認真的小殿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
他們來到一個巷子,里邊有好幾位瘦骨嶙峋的乞者,陰暗骯臟的巷子與外邊繁華喧鬧的街道仿佛是兩個世界般分明。
溫滔開始拿出肉饅頭分給眾人,眾人見溫滔和小男孩氣度不凡雖然饑餓難耐但也算有序的接過施舍品。
與此同時,在回侯府的路上,盛訣看到路邊一塊好看的玉佩便對坐在馬車里的長亭侯說道“侯爺,能否停一下,圓元正缺一塊玉佩。”
長亭侯看著馬車里睡的不知白天黑夜的成圓元,忍不住嘆了口氣,對盛訣說道“那就停一下,你去買吧。”
盛訣自去挑選玉佩,長亭侯等的無聊,掀開窗簾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
他突然注意到往日里會在這條街上乞討的乞丐沒有出現,他自然的又看向巷子,然后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看到那個小男孩,也看到小男孩拽著的溫滔。
長亭侯瞇起眼睛,眼中寒光乍現。成圓元不知何時睡醒了,他湊過來,也注意到了巷子里的情形,詢問“要解決嗎?”
長亭侯回問“你說當今狀元和唯一的皇儲都體恤弱者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成圓元打了個哈欠“于侯爺有利就是好事,于侯爺有害就是壞事,總之一切侯爺說了算。”
這時,盛訣買了玉佩回來丟進馬車里正落在成圓元懷中,成圓元拿起來瞅了瞅就十分自然的掛在了腰上。
被迫目睹了這一切的長亭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長亭侯于黃昏后回府,一回府就傳來了招我侍寢的消息,雖然我一直策劃著這一天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這天真的來臨時我依然萬分緊張。
我被二柱帶著走進他的院子,懷著既忐忑又有些欣喜的心情進去他的寢室。
我看到有一個人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色袍子已經候在那里,襯的肌膚勝雪,如妖似魅,直到他對我眨了眨眼,勾起一抹淺笑,我才反正過來這是溫滔。
長亭侯端著兩個酒杯從內室走出,火紅的袍子拖地,走動間露出纖細的腳踝和雪白的赤足。
他將一個酒杯遞給溫滔,又看到了我的到來,熱情的招呼“林慈,快進來。”
我胸膛中那團熾熱滾燙的火焰已慢慢熄滅,我走到溫滔身邊,與他并排跪坐下去。
長亭侯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用他可以魅惑人心的眼睛勾著我,說“你好像不太開心。”
我的神情看起來應該很吃味“我本來不知,侯爺已找了人來陪。”
長亭侯摩挲著我的皮膚“本侯聽說你同狀元郎交情很不錯。”
我大著膽子抬手撫上他的手指,然后一寸一寸滑上他的肩膀,攀上他的脖頸,起身抬頭抵上他的額頭,鼻息交纏中我吻上了他的唇,他沒有抗拒,任我輾轉糾纏,我品味到一抹甘甜。
分離時,我看到他眼中翻滾的情緒。我側頭看向溫滔的方向“今晚,我可否獨占侯爺?”長亭侯想了一會后便說“溫滔你先下去,擇日本侯再召你。”
溫滔逃過一劫,渾身輕松的離開,我卻還有一個大難題擺在眼前。
長亭侯已躺在床上,看著我不發一語,唇角噙著笑。我咽一口唾沫,走上前坐在床上。
正在我不知道該先做什么時,他一把拽過我,我的唇與他的唇相距不到一寸。我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今夜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了,我低頭輕覆上他的唇瓣。
親密正盛我突然大驚失色,不禁脫口而出“你是女的!”
長亭侯一臉淡定“我也沒說過我是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