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峻鋒的抱怨讓安意成功地從賺靈石的滿足感里清醒過來,她抬起頭看向劉峻鋒,露出了一個冷酷的笑容。
“師……師姐!”劉峻鋒手里的鬼面斑在奮力掙扎,他一個不留神魚就從手里滑落了出去。
“小鋒,最近有好好煉器嗎……”安意一劍拍暈了亂跳的鬼面斑,她端著微笑,看的劉峻鋒心中毛毛的。
“把你最近打的劍都拿出來,”安意上前,一只手捉住了劉峻鋒的胳膊,劉峻鋒不敢掙開也掙脫不開,只能乖乖的跟安意走。
此時此刻他更愿意那丑魚的皮永遠也剝不完……
劉峻鋒把最近的存貨都掏了出來放在草地上,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心疼得想哭。
“師姐!”劉峻鋒看著滿地的斷劍大叫,“用清露劍,它它它們怎么會不斷呢?!”
安意手中收了力氣,根本沒用全力,她抬眼看向劉峻鋒,“好,既然你這么說!”
她隨手拿起了一把劉峻鋒煉的劍,劈向了草地上的另一把劍。
“叮!”
兩把劍應聲而碎,安意歪著頭看向劉峻鋒。
“師姐……”劉峻鋒欲哭無淚,他就是,就是最近忙著準備海獵嘛……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反應快,早就掉海里喂海獸了。”
安意從儲物袋里拿出了海獵時斷的那柄劍,“你看看你,最近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給自己鍛造的劍也要偷工減料。”
劉峻鋒心虛地低下了頭。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大師兄,你最好在三天之后,重新鍛造一批劍,”安意把斷劍扔在地上,“既然你當初選了煉器,就不要抱怨,更不要偷懶。”
“是,師姐。”劉峻鋒蹲在地上,看著滿地的斷劍,疲憊地嘆息。
安意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無奈搖頭,“你難道要為了那么一點兒空閑,連命都不要嗎?”
說完她就走了,自己的事還是要自己上心,她已經管得夠多了。
她沿著山路去往峰頂,遠遠的就聽見衛妙之的聲音。
安意眸光一沉,“真是奇怪的人……”
“安意!”衛妙之在峰頂練劍,正巧看見了峰頂的云海翻涌,這樣的感覺讓他非常沉迷。
看不見山,也看不見海,只有雪白的云,還有湛藍的天。
神劍峰到底多高,衛妙之不清楚,陣法大大縮短了他們上山的路。可衛妙之覺得,神劍峰大概是碧瓊第一高峰了吧,離天這樣近。
他太愛這里了,這里有自由的風,還有熱烈的日光。
安意快步爬了上去。
“衛妙之……”安意看他閉眼享受的樣子,“你不曬嗎?”
她越觀察衛妙之,越覺得他是個怪人。
這樣大的日頭,換成劉峻鋒,也不見得能耐得住。
“曬?不,不曬,就要這樣足的日光。”衛妙之翹起了二郎腿,對于死過的人來說,沒什么比能見到太陽更讓他開心的事了。
“《靈身七轉》你練的怎么樣?”安意帶回來了復制品,可這些典籍好像被刻錄了某些符文,一旦再刻錄到另外的玉簡上,那玉簡就會自毀。
所以這功法先暫時保存在衛妙之手里。
當然,如果衛妙之整部功法都練過了,這個玉簡也會自毀,不過衛妙之獲得了完整的功法,摸透規律就可以自己再寫功法了。
衛妙之睜開了眼睛,刺目的光讓他有些眩暈。
“或許我要先離開了。”衛妙之坐起來,“去靈秀殿沒什么好的,你要不要一起?”
上輩子的清露去沒去過靈秀殿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靈秀殿很多內幕,也知道這些年里碧瓊仙宗內會發生很多大事,靈秀殿不是一個安生的地方。
“離開?”安意拔劍的手頓了頓,她站直了身體,低頭看向坐在石板上的少年,他好像要和他身后那些云一樣,風一吹,就散了。
“你要去哪里?”安意還算了解衛妙之,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說要走的話,畢竟這么多年,衛妙之明里暗里表達出想把神劍峰當家的愿望她都聽見了,看見了,如果無事,他不會想走。
“《靈身七轉》要想幻化成不同的人,我要先了解不同的人,神劍峰里練不成這功法。”
衛妙之想練這本功法,是為了躲開明鏡堂的視線,明鏡堂根深蒂固,就算后來發生了那些事,也依舊不可小覷,他能在神劍峰封山的時候躲在這里,但是神劍峰現在又回到了大眾視野,他再以這種面目留在這里,對他不利,對神劍峰也不利。
《靈身七轉》是他想到的最保險的方法,可現在拿到了功法,在神劍峰卻練不成。
“可是……我還要去靈秀殿。”安意這七八年來第一次覺得迷茫了,為了去靈秀殿的這個目標。
“別的不說,”衛妙之感覺安意有些心動了,趕緊趁熱打鐵,“這次海獵你看見了吧?現在的碧瓊太注重形式了,有些東西,現在已經不適合了……抓一些根本就沒有威脅的海獸,能鍛煉什么呢?”
他又慢悠悠地躺下了,瞇著眼余光瞟著安意。
安意果然皺眉思索上了。
“可靈秀殿……”靈秀殿是不一樣的吧?靈秀殿里,都是精英。
“你要是信我,馬上靈秀殿就會亂起來。”衛妙之有恃無恐,用上輩子聽見的那些事,來給安意挖坑。
“亂起來?”安意坐在了他的旁邊,“你有什么憑據?”
安意越發覺得他看不透,但是又漏洞百出。
“海獵就是憑據,那個掉進漩渦的前輩難道不能說明什么嗎?”
安意很想說我憑什么信你,可是這樣會不會讓衛妙之提高警惕。
“進靈秀殿是神劍峰一貫的舊例了,師父去過大師兄也去過。”安意只好這么說,她很想知道衛妙之還能說出什么來。
“此一時彼一時,”衛妙之曬得身上發燙,翻了個身繼續說,“師父和大師兄之所以成功,不是因為靈秀殿,而是因為他們本來就可以成功。”
元仕是個修煉起來就忘我的人,東君雖然吊兒郎當的,但是該認真的時候絕不含糊。
妙之不信命,但是有些事他確實說不清,為什么他會法陣?為什么安意能練劍?為什么東君可以順利渡劫,年紀輕輕成為頂尖的修者?
為什么有的人一輩子平庸,有的人一輩子精彩,有的人倒霉事接連不斷,有的人卻好運連連?
除了修煉這件事,他也真的想到人世間再去看看,走得再遠再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