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捉住了齊琴琴要扒衣服的手,“沒有蛇,沒有!”
齊琴琴用有些無語的眼神看他,“沒咬你裝什么死?你不會看看現在什么情況嗎?”
謝承影還想問呢,到底什么情況?!
兩人對視著,齊琴琴還是心虛了,先低下了頭。
“那什么,我們得走了。”她抱起了小蛙,站起來就向前沖。
“好了。”謝承影無奈嘆氣,“你先等等,你告訴我,你想去哪兒?”
齊琴琴轉身,舉著小蛙,只露出兩只眼睛,“我想回家。”
回家?白岳城在東北,現在他們走到哪兒了?
“我們現在要過百果江了嗎?”仙子湖向北,要先過浣花江和百果江,經過綠海城。
“還沒有,”齊琴琴想到謝承影好像很有做任務的經驗,他從前還有一個做任務的小隊來著,總有一個灰頭土臉的男孩來找他,“嗯,我跑的時候跑錯方向了,現在剛走到浣花江。”
“你要去綠海城坐傳送陣?”他仔細想了想,“為什么不和安師父說?他又不是什么嚴厲到刻薄的人,你想回家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還……”還把他帶走了。
算了,不提這個了。
“還什么?”齊琴琴氣鼓鼓的放下了小蛙,“他們才不會讓我回家。”
“唉,”謝承影頭大,“你就這么跑出來?你領了任務了?”
可千萬別是私自出來的,他可不想被當叛宗通緝。
“沒有……”要是能領到任務她也不至于這樣就走了,齊琴琴眼神不善地盯著謝承影,他可千萬別說她千辛萬苦把他帶到這里,連遇見危險她都沒有扔他去擋蛇,他現在想把她抓起來送回去。
雖然她是五階,可馬上也要晉階了,謝承影也就比她早了兩個月而已,想帶走她,先試試她的拳頭。
謝承影心如亂麻,靠在樹上不知道該說什么。
相信師父們不會怪他的吧。
他感覺自己的決定做錯了,認識齊琴琴只會讓他偏離他預設的軌道。
然而,人的一生怎么可能在一開始就規劃好呢?謝承影還小,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至少從今天起,他對未來的幻想可以說是全面崩塌了。
“走吧。”謝承影無力地認下了現狀,現在還是先把齊琴琴送回家,他們兩個先活著,他才能等到師父來救他。
齊琴琴這才松了口氣,雖然她力氣大,可是謝承影彈琴彈得很厲害,她確實沒有把握在面對面的時候可以再得手。
“不過綠海城還是碧瓊的轄下,我們到了綠海城很大概率還是會被發現的。”
重點他現在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在通緝名單上了。
“反正還沒有過浣花江,我們不如向西,過綠濤江,到孔方城,再坐傳送陣。”
大概率一出白岳城的傳送陣,他們倆就會被活捉吧……
“呱~”
小蛙的叫聲打斷了謝承影的出神。
齊琴琴迅速比了一個噤聲,有人來了。
他們倆斂息屏氣,齊琴琴又撒了些藥粉,如果有人來了吸入了這些藥粉,會產生一些幻覺,給他們爭取一些逃走的時間。
說笑聲隱約傳來,是路過的散修,沒一會兒聲音就消散了,他們倆不再停留,向西出發。
玉林洲遍布水線,水系發達,山岳也不少,最高的山在和中洲的交界線上,剩下山的幾乎是均勻地分布在各個勢力之間的交界上。
謝承影腦子里想著曾經看過的地圖,在穿過綠濤江之前,還要過一條不算寬的河,是浣花江的分支。
如果不過河,那就需要爬山,那條小山脈橫跨浣花江分支,渡江顯然比爬山好得多,山上的高階靈獸會更多,他們兩個音修——一個半音修,可以說是手無寸鐵了。
謝承影很清楚,宗外和宗內那些小打小鬧可不一樣,舒玲珍每次出宗做任務,回來都是一身的傷。
“你都帶了什么出門?”謝承影摸摸自己身上,只有慣常裝武器的儲物袋,靈石也只有一部分。
“丹爐,藥材,靈石,小蛙的飯。”
謝承影想到小蛙吃的大蚊子大蟲子裝在一個罐子里就不寒而栗。
“還有呢?”蛙的飯都帶了,人的飯呢?
“衣服,武器……”
“靈食你沒帶嗎?”謝承影暈菜,“你是準備一直吃辟谷丹嗎?”
本來趕路就不能修煉,全靠吃的進補,這下好了,真是純趕路了。
“呱!呱!”小蛙跳了過來,圍著謝承影不停地嚎叫。
不許兇我的人!!!
它氣勢洶洶,奈何在地上蹲著只能到謝承影的小腿。
不過謝承影也反應過來了了,齊琴琴神經大條,哪有什么周全的準備。
“好好好,我認輸,我認輸!”他今天認命的次數比過去一年還多。
“……辟谷丹也沒有。”齊琴琴干巴巴地說。
“?”謝承影是真的傻了,吃什么?要是沒記錯,他們倆還沒到完全辟谷的時候吧?
“吃,吃靈果嘛!”齊琴琴指著他頭頂樹枝上的青澀果子,“到了下一個城鎮,我買點,買點……”
謝承影想不起來吃還好,一想起來吃就覺得肚子在唱空城計了。
如果沒算錯,他已經有四天沒吃東西了。
“你確定?這沒熟,吃了有毒!”謝承影打下來一個,根本沒熟一點兒!
“有毒怕什么?解毒丹有的是。”齊琴琴迫不及待地轉身,向西,“快走,快走!”
-----------------
東君又回到了烏煙瘴氣的碧瓊,至少他是這么覺得的,一回來就到處都是礙眼的人。
譬如向懷薇。
自從他想起來從前那些事兒了,他更討厭向懷薇了。
哦,還有他那個弟子,當初還在他和壞種之間拉偏架,他早就不爽了。
壞種沒能突破凝神,一百多年前作古了,他這個裝模作樣的到越混越好了,瞧瞧這廣明殿,除了向懷薇,數他最威風了。
不過……向懷薇可能要自討苦吃了。
景晨上人覺得今天的東君格外的不同,具體哪里不同他還沒觀察出來。
后背涼颼颼的,他有些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