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林文茵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林文勤不會讓自己涉險。

　　就算是顧正澤提出讓她入局，林文勤要是不同意，肯定就不會來找她了。

　　連林文勤都同意了，那這件事就遠(yuǎn)比想象中的重要。

　　“地牢隱蔽，金仁忠又視人命如草芥，若是有一絲的風(fēng)吹草動，最先受害的就是這幫可憐的女子。”林文勤耐心的解釋。

　　林文茵認(rèn)可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金仁忠好用美人籠絡(luò)人心，說不定這些女孩子還知道不少金仁忠的秘密，那處境就更危險。

　　“還有一點(diǎn)......”林文勤補(bǔ)充道：“我在刺史府發(fā)現(xiàn)一間密室，里面有一張畫像......”

　　“畫像有什么問題？”林文茵追問。

　　林文勤抬頭，眼睛通紅，“畫像上的人，是......咱們母親。”

　　“而那幅畫上，寫的是贈與金仁忠！”

　　林文茵震驚得嘴巴微張，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心里直犯惡心。

　　她是知道的，原身和她母親長的極為相似。

　　“那這么說，金仁忠看中我，是因?yàn)槟赣H？”

　　林文茵只覺得頭痛欲裂，怎么事態(tài)越來越復(fù)雜了！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所以我也想知道娘的死，和金仁忠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林文勤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

　　“你別擔(dān)心，到那時我和葉大哥會帶幾個暗衛(wèi)守在金府外。”

　　他交給林文茵一個信號彈。

　　“你有任何危險或者發(fā)現(xiàn)了地牢的位置，就給我們傳遞信號。”

　　林文茵點(diǎn)頭，問道：“何時行動？”

　　“今晚。”

　　“今晚？”那她怎么去買果子？

　　“我得走了。”林文勤起身。

　　他避開眼線不容易，但卻不能消失太久。

　　“這個給你。”林文勤交給林文茵一個荷包，沉甸甸的。

　　林文茵好奇地打開看了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哥！你哪里來的？”

　　林文勤垂眸：“我在替顧大人做事，顧大人賞的，你留著用。”

　　顧正澤給這么多銀子？林文勤這是替顧正澤辦了多大的事？

　　林文勤在邁出門的前一刻，突然腳步一頓，側(cè)臉回頭，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茵茵，哥不想瞞你......”

　　“我殺人了......”

　　撂下這句話，林文勤逃似地快步離開。

　　林文茵站著迷茫了好久都緩不過來。

　　————

　　賀棄見她一臉?biāo)兰艔亩窍聛淼臅r候，就覺得事情隱隱有些不對。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賀棄問道。

　　林文茵內(nèi)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次收果子，可能得耽誤兩天了。”

　　“是......你個哥出什么事了嗎？”杏兒小心翼翼的問。

　　林文茵欲言又止，不知作何解釋，只能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杏兒垂眸思索一番，“我自己去就好了！”

　　“這怎么行？！”林文茵阻攔道：“你還受著傷呢！”

　　“我又不是走著去，”杏兒輕笑一聲，“再說了，我又不是去打打殺殺，做生意而已，我也會呀。”

　　林文茵還在低頭思索，賀棄主動說：“我跟杏兒姐一塊去不就行了？”

　　“茵茵姐，我在街上混這么多年，可敢闖了！”

　　“這......”

　　“你還猶豫什么呀，別忘了咱們還答應(yīng)給趙家送貨呢。”杏兒勸道。

　　“不用擔(dān)心我，你為我做了這么多，總該讓我回報你一次吧。”

　　賀棄也跟著附和：“我還會駕馬，我跟著去，就不用再請馬夫了！”

　　賀棄和杏兒你一言我一語的，終于是把她給打動了。

　　林文茵前兩天賣果茶掙的錢全替杏兒給了田峰。

　　好在林文勤又給了她銀子。

　　林文茵把錢交給二人，又囑咐了些讓二人注意安全的話。

　　等馬車駛離迎客棧，已經(jīng)接近傍晚，林文茵站在門口送別二人，一回頭發(fā)現(xiàn)王掌柜在站著目送二人。

　　王掌柜一臉擔(dān)憂和不舍，還愁的直嘆氣。

　　林文茵沖他笑笑，禁不住調(diào)侃，“老何都沒你擔(dān)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賀棄的親爹呢。”

　　老何的母親不讓賀棄進(jìn)門，還是王掌柜讓他住在店里，賀棄才有了避身之所。

　　“哎，賀棄這個野孩子，還真是我看著長大的呢。”王掌柜語氣親昵，倒真像個老父親。

　　林文茵思來想去還是好奇，忍不住問他，“王掌柜，您......一直一個人嗎？”

　　她問的隱晦，王掌柜卻明白她的意思。

　　王掌柜苦笑一聲，惆悵道：“不是啊，我有過兩位妻子。”

　　“一位是青梅竹馬，兩心相許，但她在我們成婚的第二年，就因病逝世。”

　　提到往事，王掌柜面目傷感。

　　“另一位，在八年后遇見，通情達(dá)理，溫良賢淑，但也難產(chǎn)走了。”

　　林文茵不知作何回答，還來不及安慰，王掌柜就自我安慰：

　　“許是緣分太淺吧......”

　　林文茵答：“無論緣深緣淺，這輩子能相逢已經(jīng)是最美好的事了。”

　　王掌柜哈哈笑了兩聲，“小丫頭倒感慨上了！”

　　林文茵笑笑不說話了，又跟他閑聊了兩句，便告別獨(dú)自去了金府。

　　——

　　林文茵是走路去的，一路上心里都在打鼓，想著計劃。

　　找她的并不是金仁忠本人，而是他的夫人。

　　說不定事情還有一線轉(zhuǎn)機(jī)。

　　她定了定神，邁上金府的臺階，跟看門的小哥說明了來意。

　　很快就有人來領(lǐng)她。

　　阿玉站在門里，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文茵。

　　“姑娘久等了，請隨我來吧。”

　　林文茵跟阿玉進(jìn)了金府的院子，忍不住悄悄四處打量。

　　金府的奢華程度比縣衙還要夸張，奇珍異寶塞了滿院子。

　　阿玉一路彎彎繞繞，將她帶到了程半夏所住的院落。

　　“夫人，人帶來了。”阿玉站在屏風(fēng)前喊道。

　　屏風(fēng)后，燭光搖曳，輕紗隨風(fēng)輕飄，焚香的青煙裊裊。

　　“帶過來吧。”程半夏躺在榻上，聽到聲音睜開了眼睛。

　　繞過屏風(fēng)，林文茵終于看清了榻上的美人。

　　頭發(fā)散落，烏黑順直，身姿曼妙，整個人清冷慵懶。

　　林文茵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感受到她的目光，程半夏輕笑一聲，抬頭看她。

　　“小廚娘好生難尋。”

　　林文茵忙低頭，回她說：“不知是金夫人要見，耽擱了時間。”

　　阿玉將程半夏從榻上扶起，倒上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