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雨坐在角落里,落地窗邊,秋日的陽光灑在她身上,映照著她的肌膚,晶瑩剔透,純潔無瑕。
她長而密的睫毛低垂著,上面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在眼瞼下映出一排暗影。
高高的鼻梁,微翹的鼻尖,還有微翹的粉嫩的唇,再往下就是那修長白嫩的脖頸。
她整個人沉浸在小說中,對身邊男人的注視毫不知情。
直到那人走近了,她才微微地抬眼,雙眸似泉水般純凈,水波盈盈,烏黑透亮。
他被她凝視著,心跳加速,不能自已,那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他略顯局促地笑著,指著她的臉,那上面還掛著兩行清淚。
她依然疑惑地盯著他,直視著他,清澈的眼眸里盡是不解。
“哭成小花貓了。”他忍不住逗弄她一下,便邊開口邊遞給她紙巾。
她才反應(yīng)過來,略帶羞赫的笑著,接過了那紙張,道了聲謝謝。
唐皓軒卻滿眼驚喜地,癡癡地看著她唇邊那兩個淺淺的小梨渦,
“我叫唐皓軒,你呢?”
“林筱雨。”
林筱雨,筱竹輕搖映細(xì)雨,
筱筱細(xì)雨。
“嗡嗡嗡嗡”
手機(jī)一直響個不停,唐皓軒在睡夢中被吵醒,他拿起手機(jī),一眼看到上面顯示的時間,竟然已經(jīng)九點(diǎn)多了,最近一直在醫(yī)院沒睡好,昨晚又失眠,今天竟然起晚了。
他看著未接來電,是醫(yī)院打來的,便按下接聽鍵,沉聲問道“怎么了?”
“林小姐不見了。醫(yī)院到處都找不到。”電話那頭的護(hù)工,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聽聲音都快要急哭了。
唐皓軒皺了皺眉頭,有些煩躁的輕嗯了聲,說“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便匆匆起身,心中莫名的煩躁,又有些擔(dān)心。
這女人也不知道到底在鬧什么?
自己昨晚真不應(yīng)該堵氣回來,把她自己一個人扔在醫(yī)院。
她畢竟還生著病呢。
這樣想著,便匆匆下樓,樓下張媽做了一桌子菜,香氣撲鼻。
他卻看也沒看一眼,就要出門,張媽慌忙追著他說“少爺,吃了飯?jiān)俪鲩T吧?都做好了,您最近都瘦了。”
唐皓軒略微駐足,卻問了句其他的“前兩日讓商場送過來的衣服鞋子,生活用品,都放好了吧?”
“放好了,都按您的吩咐,放二樓靠窗那個位置了。”
張媽雖心中嘀咕,那衣服都不是少夫人會穿的款式,可聽商場的人說都是少爺親自挑選地樣式,她也不敢多言,也不知道少爺是給誰準(zhǔn)備的,竟是要帶到家里來。
林筱雨當(dāng)時的衣服在醫(yī)院時直接被剪了,轉(zhuǎn)來BJ醫(yī)院時也只穿了套病號服,他本想著她若還是遲遲不醒,便將她接到家里來修養(yǎng),可如今,她醒了,又是那種態(tài)度,也不知道愿不愿意留下來。
看著唐浩軒一臉沉思,張媽小心翼翼地喚了句“少爺?”
唐皓軒回神,看了眼桌子上的菜交代道“等會熬點(diǎn)粥,備著。”
“好”張媽雖然滿是疑惑,卻不敢多問。
她原來是跟著唐皓軒母親身邊的,因?yàn)樯贍攬?zhí)意要單獨(dú)出來住,夫人不放心,便讓她過來照顧。
但她自是知道唐皓軒性子的,少言,寡淡,隱忍,做事自有章程,不喜被多問,所以她對于少爺?shù)姆愿缽牟贿^問,就算夫人問起,她也盡量少言,如此這般,才能在這里伺候了一兩年。
等唐皓軒出了門,司機(jī)早已在門口侯著,唐皓軒想來林筱雨也不會走太遠(yuǎn),她身上沒有手機(jī)也沒有錢,連衣服鞋子都沒有,能上哪兒去?
便吩咐司機(jī)先到醫(yī)院附近。
其實(shí)他猜的一點(diǎn)也不錯。
林筱雨此時正像個幽靈般,在街上晃悠。
周圍人來人往,高樓大廈,她一時間竟覺得好不適應(yīng)。
前面人行道上亮起了紅燈,她跟著其他人一起,站立在原地,等待著。
她精神恍惚,步履虛浮,頭還有些暈眩,一時間竟仿佛看到那柏油馬路上長出了草,還看到夢里的那個林筱雨騎在馬背上,笑著從自己身邊疾馳而過。
很快,綠燈亮起,身邊的人都在往前走,林筱雨便怔怔地跟著人群往前走,心中卻有些恐懼,自己怕是瘋了。
陽光明明很好,林筱雨卻渾身透著冰冷,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唐皓軒。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了會兒,實(shí)在走不動了,便在路邊的公園椅上坐下,呆怔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個小男孩跑了過來,他滿臉稚氣,十分可愛地遞給她一顆糖,奶聲奶氣地說“姐姐,姐姐,你是頭暈了嗎?我這里有糖。”
林筱雨一臉呆滯地看著他,不知是夢還是現(xiàn)實(shí),直到小男孩笑著把糖塞進(jìn)她冰冷的手中,她才勉強(qiáng)擠出一個慘白的笑容,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小男孩說著,便跑開了。
林筱雨看到不遠(yuǎn)處,他媽媽拉著他的手,夸贊他道“寶貝真棒。”
她握緊了手中的糖,想到了她的唐糖,眼淚便如潮涌般往外涌,也不知道唐糖有沒有想自己。
想到了夢中那個林筱雨,直到死前還死死地護(hù)著自己的肚子,心里就翻涌出一股酸楚。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急切雜亂的往下掉,心中隱隱作痛。
明明那個有著悲慘結(jié)局的女人不是自己,為何她的心中缺如此難受。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女人望眼欲穿地絕望地眼神,她死死地看著那寺廟的紅墻,明明就只有那么一點(diǎn)高,可她卻怎么也逃不出去?
一代帝王,當(dāng)真薄情。
心口處那隱痛,逐漸擴(kuò)大,林筱雨痛的一臉慘白,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
唐皓軒一眼便看到了蜷縮著身子,哭的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的林筱雨,這么冷的天,她就這樣就出門了。
唐皓軒又氣,又心疼,小心翼翼地將她攬?jiān)趹牙铮谧约旱拇笠吕铮瑴厝岬匕矒岬馈皼]事了,沒事了,別哭了,,”
可話還沒說完,林筱雨揚(yáng)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聲,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