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哥哥~”幾人剛走進服務區內一家餐館,閆楚便看到一個男生朝自己的方向邊喊邊奔過來,還沒等閆楚反應過來這個之之哥哥是誰的時候,吳銘之的腿上就多了個小家伙。
“啊呀,壯壯又瘦了點啊,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挑食了?”吳銘之一把將眼前的小家伙抱起逗道。
“我沒有!”
“小嘴巴還犟!是不是還把妹妹帶壞了,也挑食?”說話間,吳銘之已走到那一桌桌邊,騰出個手在妹妹頭上揉了揉。
“爸爸做的飯不好吃。”一旁妹妹見哥哥被冤枉,趕忙替哥哥開脫。
“原來如此,破案了。”吳銘之將壯壯放到座位坐好后繼續對兄妹兩說道:“這一頓可得好好吃啊,接下來連續好長時間都得吃干糧。到時候啊,你兩就會懷念爸爸做的飯嘍。”
“哼,不要!”壯壯嘴上這么說著,動作可沒騙得了別人,那一大燒米飯塞進嘴里的模樣,像極了要把后面欠的飯先補上似的,逗得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還怪可愛的。”閆楚在心里嘀咕著,卻不知壯壯妹妹下一句話就把閆楚給搭進去了。
“之之哥哥,這是你女朋友嗎?好漂亮!欣欣長大了也要這么漂亮才好。”說話間,小丫頭眼睛是直愣愣的盯著閆楚看,閆楚愣是被這半大的姑娘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之之哥哥,這么好看的女朋友,你可得看緊點兒,不然就跑了,和媽媽一樣。”這時,嘴里還嚼著飯的壯壯不忘補上一句,卻不知他這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如仙人掌的刺一般狠狠地扎了他老爹的心。
“你這死孩子!”石頭上手就一記暴栗,動作夸張,可誰都知道他沒舍得下重手。
這時,一旁李姐出了聲音。“行了壯壯,別鬧了,帶著妹妹趕緊吃,吃完了咱還得趕路。木木,你和石頭輪流著來,幾天到歇腳的地方估計得半夜了。”
“知道了姐,有我在你就放心吧。”這時,在餐桌一角一直沒吭聲的年輕男士接話道,言語雖是對親姐說的,眼神卻漫不經心地掠過了閆楚。
沒人觀察到這一點,只因當時吳銘之正將閆楚悄悄拉出人群朝斜對面的商場走去,那“偷”感莫名其妙讓一堆人磕了一臉。
這一頭,閆楚跟在吳銘之身后在超市里逛著,卻也沒尋到什么想買的。
“抱歉,剛才沒解釋我們的關系。”
吳銘之忽然的轉身讓緊跟在身后的閆楚差點就撞入懷里,這也讓她反應了一會兒才答上話來。
“沒事,當時情況特殊,不過倒是覺得壯壯和欣欣這兩個孩子惹人可憐,這么小就沒有了媽媽的陪伴。”
“嗯,的確可憐。”吳銘之點頭,見閆楚并不介意,便放下心來。
“他們媽媽……真的跟人跑了?”閆楚問道。
“啊?”吳銘之一時間不清楚閆楚為何會這么說,隨即想起方才的對話,才恍然,幽幽解釋道:“他們的媽媽是在他們很小的時候生病去世的。當時石頭也可憐,一個人拖著這對龍鳳胎,真心不容易。后來這兩小家伙長大了,小嘴巴開始閑不住,見別人都有媽媽,就老問石頭,自己的媽媽去哪里了。石頭剛開始還一本正經的和他們將死亡的概念,可這兩個孩子根本不信自己媽媽去世了。于是,石頭就編了個故事。他告訴兩個孩子說,因為媽媽太美了,美的神仙都羨慕,所以神仙把她飛升成仙,去做仙女了。但是,她依然很愛你們,每天都在天上看著你們。就這么胡謅的一個故事,兩個孩子深信不疑,到現在都堅定地認為他們媽媽是因為太美,才跑去做神仙了。”
閆楚聽完吳銘之的解釋,一時之間五味雜陳,不知該為孩子們的天真感到慶幸,還是改為孩子們的遭遇感到悲傷。
“別想了,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糟糕,至少兩個孩子一直都很樂觀,這就夠了。”
“所以,石頭不辭辛苦帶兩個孩子出來,是為了什么?”閆楚幾乎是脫口而出這一問題,冥冥中她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很重要。
可是,吳銘之回答不上這個問題,不必要的時候,他并不愿去追究旁人深層的心思。閆楚沒再說什么,兩人閑聊之余已經將不大的地方走完,兩人走出商店時,依舊兩手空空。
再次出發的時候,閆楚換到了副駕,吳銘之則當起了司機,豆哥夫妻則逮著時間就養精蓄銳起來。
“好安靜,要不要來點音樂?”吳銘之壓低了聲音問道。
“可是李姐他們在睡覺,會不會吵到他們?”
“可以開輕點,他兩一般情況吵不醒。”吳銘之又道。
閆楚聞言,便選了首小有節奏的歐美曲播放,隨即略帶調侃的問道:“英文歌可以嗎,之之兄弟?”
吳銘之聽聞這一稱呼是笑而不語,他從未想過這幾個字從閆楚嘴里喊出來能……那么悅耳。如果閆楚知道自己的調侃被如此享受,一定會后悔。
在閆楚的眼里,她看到吳銘之那奇特的笑容,誤以為是自己的調侃有了回應,便也滿意的收了,沒再打擾他開車。她將臉側向窗外,看著漸漸多起來的隧道及隧道外不斷游延而過的山脈,心里卻猛然想起那兩個孩子。“他們……是真的不信媽媽的離開,而相信了那個故事嗎?”閆楚心里暗暗想著,一時有些悲觀。
而另一輛車上,石頭好不容易把兩個小孩哄睡著后自己也跟著瞇了過去。此時,李木正全神貫注的驅車前行,可開車之余,他內心卻不似面上看起來這般平靜。在服務區,他一眼便認出了閆楚那張臉,雖然他只看過幾次她的照片,但那張精致而美麗的臉的確很難讓人忘記,難怪高以莫和他講起她的時候語氣中有些同情。“你說她們一樣的可悲,事實真如你說的那般嘛?如今親眼所見,我倒覺得故事并非如你所說。至少,那個女人身旁有吳銘之這樣的人相伴,至少她眼里還能捕捉到希望。可你深愛的那個人,她似乎一無所有。”李木心里暗暗想著,他從不后悔曾愛上過高以莫,但他也慶幸自己能在步入深淵前抽離出來。
或許已步入春運檔口,路上的車輛非常多,所以車速也很受限。加上車內空調溫和,音樂節奏適中,不知不覺間閆楚又再一次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