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難吃
溫虞對破門而入之人很是厭煩。
她好不容易看到蕭姝緊皺的眉毛舒展開來,神情很是舒暢,就連那張一向冷臉的容顏都變得好看起來。
也是在這個時候,溫虞才能仔細地觀察蕭姝這張臉。
初見時被她周身的氣勢嚇到,如今再看,果然不愧她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
只可惜,這樣一個漂亮的人,卻生了這樣一副蛇蝎心腸。
溫虞也只是感慨兩句,就將全部心神都用在了手上。
她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犯錯,又忍不住心生期待。
盼望著蕭姝能在高興之后,赦免自己的罪過。
然而這一切都被破門之人打破。
溫虞看著蕭姝重新皺起來的眉頭,再次難過起來。
溫虞不滿地看向門口,只見她表哥陸北書面色凝重地站在門口。
“殿下,無論溫虞犯了何等錯誤,還望殿下......”寬恕一二。
陸北書話音未落,就看到屋內場景,一時間啞口無言。
這是怎么回事?
陸北書心中不住的回想,他今天下朝時被陛下招入宮中赴宴,以至于沒能及時回府。
剛一回府就從母親那邊聽聞溫虞和公主殿下起了爭執,還在情急之下打了殿下一巴掌。
雖然母親說她已經派人從中調節,但是殿下這般天皇貴胄,恐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又聽聞溫虞為了賠罪,孤身一人進入殿下寢殿,許久未曾現身。
陸北書連殿下是怎么掐死溫虞的情景都想好了。
于是情急之下,他做出了破門而入這般無禮之事。
只是,陸北書看著躺在溫虞腿上的蕭姝,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
蕭姝從溫虞膝上起身,冷眼看向陸北書,“寧國公當真是年輕氣盛,一點規矩都不懂。”
“就沒有人告訴你,擅闖公主寢宮是何等大罪嗎?!”
陸北書雖是男子,但在這個圈子里,也是接觸過不少夫人吃醋的案例。
他既然擔心蕭姝會針對溫虞,自然不可能說自己是為了溫虞而來。
陸北書在心中理了理早就想好的說辭,擺正心態,鞠躬行禮。
“陛下今日在宮中設宴款待眾臣,一時興起,拉著北書談天說地,是以北書回來遲了。”
“北書夜半回府,本應別居偏院,只是想起陛下在宴會上說,希望臣與公主能早日孕育子嗣,于是深夜打擾殿下休息,還請殿下責罰。”
蕭姝看著陸北書不卑不亢地行禮,轉身看到溫虞小心翼翼看向陸北書的眼神,只感覺頭疾又犯了。
按理說,屋內的返魂香此時已經快要消散。
雖然空氣中還彌漫著氣味,但劑量不大,影響不了蕭姝什么。
他看著陸北書,面上冷笑,心中卻在琢磨陸北書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
溫虞在蕭姝身后看著這一對夫妻站在一起,只覺得心中酸澀。
雖然她一開始想要和表哥成婚,只是為了寧國公府夫人的身份。
但是后來接觸久了,她也不是什么冷心冷情之人,自然會對溫文儒雅的陸北書產生感情。
在兩人定親之時,她就已經將陸北書看作是未來要相守一生之人。
眼下這副場景,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她還是接受不了。
不等蕭姝發話,溫虞走到兩人跟前,福了福身子,說道:“殿下既然和駙馬有事,妾身就不多留了。”
陸北書聞言笑道:“我已經從母親那邊聽聞今日之事。”
“表妹在此事上確實有所過失,殿下要打要罰也是表妹應受的。”
蕭姝聽著陸北書的說辭,一言不發,只是在陸北書左拐右拐地替溫虞請罪后,開口道:“你先回去吧。”
溫虞聞言忙不迭地小跑出院,徒留蕭姝看著溫虞遠去的身影皺眉。
這個蠢貨,他說的是陸北書......
陸北書站在蕭姝身旁,順著蕭姝的視線看去,只見溫虞離去的背影。
蕭姝這一詭異的舉動叫陸北書心驚不已。
他早些年間就聽聞這位長公主生性霸道,偏偏還有權有勢,京城中有不少貴女都受過她的氣,其中還有不少更是被她抽過鞭子。
眼下她這樣看著溫虞,莫不是對溫虞也起了什么心思?
蕭姝轉身就看到陸北書愁眉苦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蕭姝坐到榻上,陸北書才道:“殿下大人大量,今日之事既然不準備責罰,想來日后也不會再提及。”
蕭姝知道他是想替溫虞要一個準話,雖心上不悅,但他也確實沒有深究的意思。
說到底,這件事情的起因也是自己,便坦然道:“這是自然。”
陸北書聞言,心上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準備回去和母親說說,叫溫虞遠離公主,最好是避著她走。
這樣一來,就算公主真的想要找茬,應該也可以避免。
想通之后,陸北書道:“北書知道殿下天皇貴胄,下嫁寧國公府必然是委屈至極,更是對溫虞與我之前的婚事有所擔憂。”
“但是北書可以在此保證,此前我與溫虞相處并無半點不妥,之后也不會有任何交情。”
“殿下不必擔憂,我此生必然只會有殿下一個妻子。”
“只是退婚一事,到底是我陸家對不起溫虞,還望殿下能放過溫虞。”
蕭姝聽著陸北書的一通誓言,心中譏諷他想的太多的同時,卻是想到了溫虞。
“你也曾在溫虞面前立下過這種誓言?”
蕭姝隨手拿起一旁的糕點,“唯一的妻子?這種鬼話,你也曾對她說過?”
陸北書先是一愣,而后搖頭道:“沒有,臣只對陛下一人說過。”
蕭姝想到他先前看到的折子,那上面記錄了陸北書和溫虞的點滴。
陸北書哪里是沒說過這話,分明是不止說過一次。
要是溫虞在場,聽到她最愛的表哥說出這話,怕不是又要哭的梨花帶雨吧。
蕭姝將糕點放入嘴中,細細咀嚼,良久開口道:“寧國公還真是有趣。”
陸北書不明所以,辭行道:“更深露重,北書就不打擾殿下休息了。”
陸北書剛一出門,臨疆就聽到蕭姝的聲音:“進來把香點上。”
臨疆進門點香,正要退下時,卻聽蕭姝道:“去問問云栽,這盤白玉糕溫虞是怎么做的,那么難吃。”
臨疆抬頭看向盤子,只見之前還堆得滿滿的盤子,現在只剩零星兩個,可憐兮兮地躺在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