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季尚林抬起頭，沒看見沈雪明的蹤影，隨手拽了個隊友問了一句。

　　“沈雪明在哪兒？”

　　“啊？”隊友莫名，季尚林什么時候認識的沈雪明，答，“沈雪明今天沒來，好像是節(jié)目組另有安排。”

　　沒來？

　　那還真是巧了。

　　季尚林勾了勾唇角，愈發(fā)覺得對面的人就是沈雪明。

　　世上哪里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他低頭回消息。

　　沒注意到他這邊的彈幕也跟著炸了。

　　【不是我尚林哥哥又跟沈雪明什么關(guān)系！？】

　　【沈雪明兩眼一睜就是麥，白言、晏少卿和陸霄，尚林哥哥都排第四了。】

　　【麥你個大頭鬼！兩人屏都沒同過，同人腦給我亖一亖行不行！】

　　【所以，尚林哥哥問沈雪明干嘛？而且聽說沈雪明沒來，笑什么？】

　　工作人員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

　　無論沈雪明本人出不出現(xiàn)，今天的話題怎么都圍著她沒斷過！

　　季尚林的目光回到屏幕上。

　　【歌手季尚林：我連你的面都沒見過，而且，我現(xiàn)在有節(jié)目要上，沒時間和你合作。】

　　他倒是想看看，沈雪明能玩什么把戲。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

　　季尚林都準備起身直接去找沈雪明，戳穿身份，好和對方談?wù)勝~號的合作。

　　初雪突然扔來一個文件。

　　【初雪：有個出差時沒用上的demo，感覺挺適合你的。歌詞我隨便哼哼的，你自己有靈感填詞。】

　　【初雪：我還有本職工作要做，不露臉。有沒有合作意向，聽完再回答我。】

　　【初雪：另外，你拍我視頻火成這個樣子，出場費結(jié)一下，謝謝。】

　　季尚林又起身去找耳機。

　　等他聽完，他在沙發(fā)里晃神了很久，好久才在隊友整花活的熱鬧聲里回過神來，齒尖撕咬過嘴唇，摩挲半晌，才重新低下頭，將視頻收入的錢都劃給對方。

　　【歌手季尚林：我答應(yīng)合作。這首是單曲合作？】

　　【初雪接收了轉(zhuǎn)賬。】

　　【初雪：替我謝謝喜歡《初雪》的聽眾。】

　　【初雪：我的計劃是，如果可以合作，我想給你做一套專輯，僅限編曲填詞，宣傳美工我不會。以及，我沒有開小號的意思，如果你需要，后面我會給點給歌曲視頻，放在你的賬號上，流量歸你，打賞歸我，給我署名就行。】

　　專輯。

　　這兩個字，像是在捶打季尚林躁動的心。

　　他實在無法忍耐，想要直接去找沈雪明，問問想要怎么合作，起身就要走。

　　導師攔住他：“團建直播還沒有結(jié)束，正是表現(xiàn)的時候，你去哪里？”

　　季尚林脫口而出：“我要去找沈雪明。”

　　“等等。”

　　邱涵聞聲趕過來，有些緊張的關(guān)掉了最近的攝像頭，帶著季尚林退到走廊上，“沈雪明沈雪明，你們今天都圍著這個名字做什么？你之前認識他？”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找他。節(jié)目組應(yīng)該沒有規(guī)定，我必須完成每個直播，我應(yīng)該可以先行離開。”

　　季尚林轉(zhuǎn)身就走。

　　邱涵完全想不通。

　　沈雪明是霍銘的人才對，可沈雪明一過來，和晏少卿先成了朋友，又在被強制雪藏的時候被陸霄戴著帽子刷存在感……現(xiàn)在，連目前練習生里，粉絲量最高的季尚林，也滿嘴都是沈雪明。

　　“可，沈雪明……這個人在參加節(jié)目之前，像是根本不存在。”

　　那是一張完全空白的履歷。

　　末尾只有一張她被國外音樂學院錄取的通知書，還有一張延遲入學的證明。

　　除此之外，沈雪明像是沒有之前十八年的人生。

　　伴隨著邱涵關(guān)掉了其中一個鏡頭。

　　彈幕上，就連之前沒注意過季尚林和陸霄的人，也都紛紛察覺出不對。

　　【季尚林一說沈雪明三個字，攝像頭就直接關(guān)閉了，這個名字今天出現(xiàn)的頻率是不是太高了。】

　　【我都記得這個名字了，不過……我好像沒在鏡頭里看見他。】

　　【我也沒看見……】

　　【他今天根本就沒來！八隊直播間那邊彈幕都吵翻了，大家在全員直播間下都不知道吧，六十四個人的節(jié)目，今晚獨獨沒讓他來！】

　　【我才從八隊直播間來，沈雪明只給陸哥提供了個帽子，服了，第一天玩雪藏？】

　　【一隊直播間來的，第一個接受采訪的白言剛還在吐槽，節(jié)目第一個認識的朋友，莫名其妙消失了，沒有理由，人就是沒到場。】

　　【呵呵，季尚林提沈雪明的名字，直接沒鏡頭了，當我們八百萬粉絲是擺設(shè)？藏沈雪明就藏沈雪明，礙著我家哥哥什么事兒？】

　　等工作人員發(fā)現(xiàn)事情開始不可控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分鐘之后。

　　……

　　宿舍房間里。

　　沈雪明半天沒等到季尚林的回話，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她想著，唱片公司對她這種無名新人不信任，就算合作成功，也容易弄掉她的馬甲導致被制裁。

　　跟季尚林這種網(wǎng)紅歌手隔空合作，又能積累名氣，又能增加自己的代表作，似乎更加劃算。

　　不過，自己沒有名氣，出專輯卻是大事，季尚林對自己有猶豫很正常。

　　他應(yīng)該還在考慮吧。

　　她暫時把這件事情拋諸腦后，而是看了一眼窗外的路燈依次亮起，燈下的黃木長椅扶手微微彎曲，像是邀請著她出門一趟。

　　編曲遇到瓶頸，工作要等回復，那就去找找靈感吧。

　　她當即將筆記本關(guān)上，換上厚厚的衣服下樓，剛推開門，就和季尚林撞了個正著。

　　她正撞進人家的胸膛。

　　靠！

　　沈雪明捂著自己發(fā)疼的鼻子，踉蹌幾步，抬頭看他。

　　“你是季尚林？你們不是去直播了嗎？”

　　“專輯。”

　　季尚林走進房間，拽住他的手腕，“我知道你就是初雪，你剛才給我發(fā)消息說要做專輯，美工宣傳我可以自己掏錢，你的曲風是……”

　　嗯！？

　　沈雪明眼睛睜大。

　　季尚林僅憑懷疑，就直接離開直播找自己對線！？

　　可是，她沒準備爆馬甲來著。

　　她正想著按照自己的原定計劃解釋。

　　感覺到自己鼻子下流出一片溫熱，她反手摁住了季尚林。

　　“停一下，先讓我處理一下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