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涼馬破
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太醫去鳳儀宮請平安脈時發現皇后娘娘的身體竟然已經完全康復,甚至更勝從前。
為了避免誤診太醫院所有太醫輪番診脈,得出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再結合昨晚生辰宴天降異象更坐實了皇后娘娘得了神仙庇佑,一時間宮內外口口相傳,中宮地位如日中天。
此時的溫熹華已經出宮了,先是大張旗鼓的去了青山寺以為皇上祈福的名義住了七天,而后換了身輕便的常服啟程回宮,路過馬府時卻停了下來。
宮女扶著她下了馬車,馬府眾人出門迎接:
“參見長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溫熹華垂眸掃了眼請安的眾人,開口問道:“妙安身子可好些了?”
“勞長公主掛念,妙安感激不盡,身子已經好些了,長公主宮宴要臣女繡的帕子也已經繡好了。”
“好,起來吧。”
“是。”
正當馬家眾人捏了一把汗剛顫顫巍巍站起來時卻聽到:
“本宮…說的只是妙安。”
“妙安深謝長公主殿下。”
撲通幾聲,除了馬妙安之外的人又直直地跪了下去。
“哎呀,本宮開玩笑的,怎么各位還當真了呢?”
馬家人只覺得牙都要咬碎了,卻又無可奈何,謝了恩又要站起來,誰承想溫熹華又開口了:
“本宮不想看到你們的臉,還是跪下吧。”
這下徹底忍不住了,馬家嫡次子馬進寶平時就是個囂張跋扈的主,這下更是手指著溫熹華大吵大叫:
“公主就能隨便欺辱人嗎,如此囂張跋扈怎配為中宮嫡出,你白受萬民供養。”
馬尚書也緊跟其后:
“公主若是不給老臣一個合理的交代,老臣哪怕血濺金鑾殿也要為馬家討個公道,老臣為朝廷殫精竭慮一輩子,絕不能受此奇恥大辱!”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一聲:“公主連朝廷命官都能隨意折辱,咱們這些普通百姓的命豈不是如螻蟻一樣,想到自己的賦稅竟被拿去養這樣的人,我不服!”
“公主又怎樣,天子腳下還沒有王法了不成,我不信皇上不管百姓和官員的死活。”
“對,不服!我們不服!”
眼看門口看熱鬧的百姓越來越多都在對溫熹華指指點點,馬家人漸漸得意起來,只不過他們翹起的嘴角還沒維持兩秒,馬妙安匆匆跑來滑跪在地:
“啟稟長公主,臣女要告發戶部尚書馬武,貪贓枉法,草菅人命。”
一石激起千層浪,溫熹華命侍衛伸手接過所呈上來的證據,其名下的田地鋪子,大大小小加起來竟有黃金千萬之數。
“馬武,你一個月俸祿60兩白銀,是怎么攢下這些錢財的呢,來人,按住他們,搜府。”
“冤枉啊,冤枉,長公主,老臣不知怎么得罪了你竟要遭此橫禍,馬妙安。你聯合外人謀害親父,你大逆不道不配為人。”
“你既無圣旨,區區公主怎能搜人府邸,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遠處飛來的石子擊倒在地發出陣陣哀嚎,竟是容北淮來了。
身后的禁軍迅速上前押住馬府眾人,涌入馬府搜查。
“圣上有旨,戶部尚書貪墨案,由福懿長公主和本將軍查辦,江南,魯地,南疆,幽州人證如今已到金鑾殿,馬大人,你怕是真的要血濺當場了。”
同時一箱箱珠寶金器被抬出擺滿了整個院子,被呈上來的證據還有厚厚一本賬冊,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了朝中各個大臣的私下往來記錄,擊碎了馬家人最后的希望。
溫熹華俯身向被押在地上的馬家眾人搖了搖手中的賬冊:
“證據確鑿,即刻進宮。”
以防萬一,戶部尚書則被單獨押進了一輛馬車中嚴加看管。
果不其然,在隊伍剛離開鬧市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直沖溫熹華和戶部尚書的馬車。
“有刺客,保護公主!”
兩方隊伍很快廝殺成一片,對方很明顯有備而來,殺光一批遠處另一批接踵而至,容北淮并沒有帶太多禁軍,再加上對方猛烈攻勢,竟隱隱有些支撐不住了。
突然一支利箭穿透了馬車窗,只差毫厘就能穿透溫熹華的喉嚨,丹芝如今被拖住了手腳趕不過來,溫熹華咬牙下了決心:
“下車,竹清咱們分散跑,他們的目標是我。”
說罷溫熹華掀開馬車座位拿出了早準備好的盾牌丟給竹清自己則拿著賬冊下了馬車。
看到目標的黑衣人果然朝她奔去,溫熹華舉起賬冊抵擋雖堪堪躲避一擊,卻也被刀刃劃破了手臂。
刺客再次舉刀時只見竹清從旁邊跑來拼全力狠狠撞了他一下后立馬擋在了溫熹華前面,丹芝也脫身前來跟他纏斗在一起。
見禁衛的關注點都在溫熹華身上,黑衣人頭領趁機鉆進了戶部尚書的馬車中,迎著他驚懼的目光手起刀落割斷了他的喉嚨,閃身出去時卻被容北淮抓了個正著,不過幾招便落敗被擒,為了防止他自盡容北淮順手卸了他的下巴。
其余同伙也都被趕來的援軍剿滅,黑衣人頭領被押跪在地上眼中卻不見半分挫敗,畢竟戶部尚書已死,有些事也只能死無對證。
容北淮命人把死去的“戶部尚書”丟到了他跟前,不知為何,仔細看來他竟覺得這戶部尚書似乎有些熟悉。
似乎是看透他心中所想,侍衛揭開了那人臉上的人皮面具,正是今日在馬府帶節奏的人,而后讓人掀開了馬車座位下的暗格,里面正是已經被打暈五花大綁的戶部尚書。
簡單包扎好傷口后走來的溫熹華欣賞著他眼中的破碎和痛苦心情大好,明知故問道:
“瞧著你倆的眉眼如此次相似可是親兄弟?”
看著他憤恨的眼神溫熹華故作驚訝的捂住嘴巴:
“天呀,脖子都割斷了,你好狠的心吶,不過兄弟相殘這出好戲你演的實在精彩,本宮看的高興極了,到時賞你二人同葬如何,放心,宮中能人巧匠會把你們的脖子縫好的,本宮可要記住你二人的臉,再縫錯了就不好了”
黑衣人再也忍不住,生生吐了一大口血后暈了過去。
這兩個人可是三皇子培養的暗衛中最出色的,原主后期雖失了父皇寵愛但還有外祖蘇家可以倚仗,偏偏三皇子趕盡殺絕,栽贓陷害仍不甘心。
蘇家當時閉門謝客有護府陣法本可無虞,可偏偏一封以她的名義的信件加上原主身邊的秋菊偷了她的貼身之物雙雙送到蘇府,關心則亂的蘇家放松警惕開了大門導致全府被屠,就是這二人親手割下了蘇老將軍夫婦的頭顱。
她恨啊,如今只是討個利息,日后總要讓他們連本帶利統統還來。
隨后溫熹華眼珠子一轉直直地向下倒去,容北淮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寬大衣袖的遮掩下她輕捏了下他的手。
他明白,她是后宮女眷禁止干政,接下來就交給自己吧。
他會意回握住隨后打橫抱起溫熹華:
“長公主遇刺受驚,即刻回宮。“
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兒容北淮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他抱著溫熹華一步一步向前方馬車走去。
他要強一點,在強一點,強大到她不必在忌憚任何人任何事。
她既不愿躲在他身后,那他就做她的刀,永遠甘心被她驅使,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