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婆孩子都給你,我不要了
我和白月光的狗一起掉進泳池。
許知夏看都不看我一眼,和兒子一起把白月光的狗撈上來。
被傭人救下后,她卻說:“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水。”
兒子也嘲笑道:“爸爸,你現在居然比嘟嘟還像個落水狗耶。”
站在一旁的白月光得意的看我一眼。
我卻已經不在意了。
既然這樣,老婆孩子都給你,我不要了。
1
泳池邊的草坪,許知夏和兒子一起蹲在地上安撫著剛剛掉入水里的狗。
可能是剛剛掙扎太過,狗被嚇壞了,不停的嗚咽。
我兒子——雷凌州一臉心疼的抱住那只狗,不停的蹭頭安撫。
“嘟嘟,沒事了,乖哦。”
兒子輕柔的哄著,兩只小手不停的給它輕拍:“嘟嘟不怕不怕,哥哥在這兒呢。”
我剛被傭人撈上來搶救醒來,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嘟嘟,是許知夏小竹馬養的薩摩耶。
得到消息的季珩也急急忙忙從別墅里跑出來。
拉過兒子看了,擔心的說:“州州,下次不許這樣嘍,很危險知道嗎?”
兒子笑的一臉可愛,乖巧的應著。
平常對我一臉不耐煩的許知夏此刻神色柔和,語氣輕柔的說:“沒什么大事,你可以先去把工作處理完。”
“我擔心你們出事。”
季珩說著抬眼一掃,好像才發現我狼狽的躺在這。
連忙松開拉著兒子的手,不好意思的說:“雷城,抱歉,我的狗給你添麻煩了,你沒事吧?”
多諷刺。
許知夏是我老婆,雷凌州是我一口一口奶大的。
這是我家。
卻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一樣。
“他一個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雷凌州往前擋了擋,義無反顧的護著身后的季珩。
緊繃著小臉:“季叔叔,別怕我會護著你的。”
“這套房子是我媽媽買的,跟我爸爸沒有任何關系。”
“要是爸爸說你或者想趕你出去,我就讓他收拾東西滾蛋!”
我有些不可置信。
就算剛剛在泳池里,水灌進氣道,整個肺部燒灼的痛。
也比不上此刻心里撕裂的疼。
緊接著,是壓制不住的怒火和失望。
我大聲喝斥道:“雷凌州,你知道你是在對誰說話嗎?”
季珩趕緊出來做和事佬,把兒子拉到身后,哀求道:“雷城,孩子還小,你別跟他一般計較。”
“是我沒有看好自己的狗,我在這里向你道歉。”
看著季珩這般的委屈求全,許知夏才轉頭看我一眼。
一如既往的不屑與嘲諷:“雷城,你也真是出息,一個大男人還怕水。”
“連只狗都護不住,哪來的臉沖兒子發火?”
“你真的連狗都不如。”
2
小時候我掉湖里差點被淹死,從此就對水產生了一種恐懼。
為了不讓兒子重蹈我的復撤,三歲就送他學游泳。
就在剛才,季珩牽著嘟嘟想讓我們照顧一會,他處理去工作。
兒子就把牽狗繩丟給我,他自己高高興興的拉著季珩進屋。
我剛把狗帶到后院游泳池旁,不知道從哪飛出一個飛碟。
手里的狗瘋狂的往前跑,而我就這么被帶入了游泳池。
那只狗撲騰著去咬飛盤,我就雙手撲騰的喊救命。
最后一次撲騰上水面,卻正好看見兒子跳入泳池一把抱住小狗往回游。
岸邊的許知夏也是很及時的把毛巾罩在兒子頭上,給他擦拭。
許知夏涼薄的掃了我一眼,又若無其事的移開,他們都沒有去管那個真正不會游泳怕水的我。
最后還是傭人跳下來把我撈了上去。
多搞笑。
瀕死至極,妻子和兒子一起去救一條會游泳的狗。
還譴責我不如一條狗。
這就像是一個人手里有燙傷膏但他只能幫一個人。
一個只是紅了一點,一個滿手都是火泡,他把藥給了第一個人,卻說第二個人不如他。
雷凌州嘟著小嘴對季珩說:“季叔叔,你看爸爸也真是,居然和狗攀比。”
“哈哈哈……不過季叔叔你覺不覺得爸爸比嘟嘟還像一條落水狗啊!”
和狗攀比?
落水狗?
不敢相信,這會是我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兒子說我的話。
以前,許知夏家里破產。
季珩不想擔這個責,就匆匆去了國外杳無音信。
是我放棄自己的事業,始終站在許知夏身邊,陪她從頭開始。
看著她從負債累累到重現許家輝煌。
許知夏事業成功的那天我向她求婚,她也欣然接受。
又為我生下雷凌州。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么平靜幸福的過下去。
就在三個月前,季珩回國了。
許知夏把他帶回家吃飯。
“這是季珩,現暫住在我們家,你別多想。”
還有一只兩歲半的狗。
“這是季珩在國外養的狗,叫嘟嘟。”
“因為他媽對狗毛過敏,所以只能先借住在我們家。”
從始至終,她就不是跟我商量,而是直接宣布她最后的決定。
她明明的知道我怕狗。
從那之后,季珩正式入住我們家。
許知夏去公司,他就去找我兒子。
許知夏在家,就帶著我兒子一起去找她。
我也有跟許知夏好好聊過這個問題,她卻說:“季珩只是想盡快融入我們,你寬容一點。”
“一只小狗,兒子喜歡就讓他們一起玩。”
“我都說了,我和他是以前,你為什么揪著不放!”
“雷城,你能不能一天天閑著沒事就老是背后說季珩的不好?”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休邊幅的模樣和整天西裝革履的季珩云泥之別。
我心里有些挫敗。
從前的我也是事事精細。
可自從為了許知夏放棄了我自己之后,我的心思都在她和孩子身上。
我把自己以前的衣服形象全部都拾起來。
兒子卻一臉疑惑的看著我:“爸爸,你在學季珩叔叔你也不是他。”
“東施效顰,更像個小丑。”
……
季珩與許知夏并肩而立,雷凌州就在他們中間,嘟嘟舔著舌頭趴在腳邊。
這樣看過去,他們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后院里開滿潔白的月季,花香肆意,與他們仿佛渾然天成。
月季,季珩。
原來她的身邊一直有著季珩的陪伴啊。
3
季珩感覺好像這樣不太好,往旁邊挪了挪,溫和的聲音帶著歉意:“抱歉雷城,是我給你們填麻煩了,州州還小,他的話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雷凌州撅著小嘴,又把季珩拽回去,說:“季叔叔,你又沒錯,你道什么歉。”
我慢慢從地上撐起來,看著面前和諧的一家三口。
昔日的憋悶委屈心酸一時間全都涌了上來。
我忽然感覺很累,但卻沒有一點怨懟。
是我自己選擇護住全身滿是刺薔薇的薔薇,就不能事后去怨薔薇扎的我鮮血淋漓。
只不過我不想再去護了。
我才三十歲。
婚姻的失敗,并不算什么,及時止損好過撞得粉碎碎骨。
不就是老婆不愛我,兒子不要我。
無所謂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要他們。
想到這里,我滿身的疲憊,淡淡的說:“許知夏,我們離婚吧,孩子歸你。”
許知夏嘴角的笑意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離婚?”
“是的。”
我不躲不閃的看著對面的三個人,季珩不經意間露出的高興也被我盡收眼底。
他卻還假意勸和道:“雷城,你和小夏肯定是有什么誤會,別沖動我們把誤會解開就好了。”
“如果說是因為我才讓你和小夏離婚,那我會很愧疚的。”
雷凌州一臉興奮的拽著季珩:“季叔叔,是不是爸爸和媽媽離婚了,你就可以當我爸爸了?”
季珩為難的看著許知夏,沒有說話,但眼里的得意怎么也擋不住。
我直接回答雷凌州:“對,離婚了,他就是你爸爸。”
呵,愛誰誰,反正不會在是我。
所有人都翹首以盼,偏偏就許知夏不同意。
她一臉陰沉的看著我,冰冷的說:“雷城,想離婚就離婚,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我看著她,想著她從當初的負債累累到如今的事業有成。
不同意離婚也很正常,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成果分一半出去。
我善解人意的說:“你放心,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要。”
許知夏還是不同意。
我沒有想明白,這不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嗎?
不過我也不想再去深想。
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既然你還是不放心,那我凈身出戶,下午就讓律師把協議擬出來。”
讓所有的一切都結束在今天。
許知夏卻走向我這邊,冷笑道:“雷城,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在一個孩子和季珩面前說出這種話。”
“不要再沒事找事了。”
我笑了。
鬧?
我不是潑婦,這是給我和她最體面的結果。
沒事找事,順著桿往上爬的不是一直都是她嗎?
任由季珩住在家里,縱著他在我面前說著與她曖昧不明的關系。
而且到現在為止,許知夏始終也沒有說過季珩是外人。
季珩一臉抱歉的看著我,眼底卻滿是嘲諷。
可能嘲諷我不自量力吧。
許知夏可能也覺得剛剛的話說的太過,緩和道:“我和季珩已經是過去式了,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而且他在我們家剛開始不習慣,我們肯定得照顧好他。”
好一個照顧,好一個過去式。
這說的多么的問心無愧,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經過書房看見她被季珩擁在懷里親吻我就信了。
4
季珩的眉眼流露出自責,眼眶微紅,像是很對不起我的樣子。
看的真令人產生同情。
“媽媽,你在說什么啊?”
雷凌州心疼的拽住季珩的手,挺著胸膛擋在他身前。
“上個月學校舉行家庭大比拼,不是你和季叔叔來的嗎?”
“我們一起贏了比賽,還拍了親子照掛在學校的墻上。”
“而且季叔叔還很溫柔的親了你的額頭,你也很開心吶。”
“媽媽,你告訴過我,男子漢大丈夫,不能撒謊。”
“你明明很喜歡季叔叔,為什么就是不承認!”
許知夏臉上閃過一抹驚慌,厲聲道:“雷凌州,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隨后又看著季珩說:“季珩,抱歉了,可能家里最近不太方便。”
季珩秒懂她的意思,直接說明打擾了就上去收拾東西。
許知夏拉起我的手,柔聲說:“老公,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了。”
許知夏告訴我,季珩只是工作出了點問題,來找她商量怎么解決的。
那個家長大比拼是因為季珩想去學校看看恰巧碰上的。
她說從季珩放棄她的那一天,他們之間就再沒有可能了。
“雷城,之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
“你別生氣好嗎,我也叫季珩搬走了。”
“以后我不會在讓他來家里。”
我自嘲的冷笑,原來她什么都知道啊。
可還是為了季珩一再拋下我。
無非就是知道我愛她,所以愿意去包容她。
剛開始也只是正常接觸打招呼,后來季珩不論何時何地找她,她都欣然接受。
我不帶一絲感情平靜的說:“許知夏,我累了。”
“而且我和你也該結束了。”
我和許知夏以前也有過戀愛之間的小甜蜜。
創業的時候她就算在忙在沒錢,也會在我生日那天忍著想吐的沖動買我最喜歡吃的榴蓮。
也會在她合作伙伴嘲笑我是吃軟飯的家庭主夫時,直接拒絕與那家公司合作。
會在我陪她熬夜加班整理報表時,給我端上一杯暖心的咖啡。
不過這一切是因為什么開始不在的呢?
在事業上升期懷孕時,我跪著祈求她留下來。
之后她回家次數越來越少,每天不是睡公司就是酒店包房。
直到孩子生下來那天,我看見她和她朋友的聊天記錄。
朋友:你都懷孕了,還整天這么忙不怕孩子流了?
許知夏:怕什么,反正也沒期待,只不過他跪著想讓我生就生唄。
朋友:還是你有面子,聽說你最近都沒怎么回家?不是說孕期孕婦容易有需求嗎?
隔了幾分鐘,許知夏回道:不是很想讓他碰我了,就感覺好像他也就那樣,在外面不做到最后一步也是我給他最后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