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淡淡瞥他一眼，“有些人活二十多年，不知道為什么會學些歪理。”

　　“某些人”沈嘉南體會到這一眼里的蔑視，當即惱怒不已。

　　他騰的一下站起來，正要說什么，被司彥拉著坐下。

　　最后只能嘴角抽了抽冷哼：“既然說自己過目不忘，倒是證明給我看看！”

　　過目不忘這種事并非不能做到。

　　但沈嘉南心知這肯定要經過培養鍛煉。

　　初禾早早輟學，難道還能專門培養鍛煉過這種能力？

　　吹牛好歹也吹個實際的！

　　“這本書我已經看過一半。”初禾將手下的書推向對面，“隨便考。”

　　這樣的平靜淡然，讓沈嘉南牙癢癢。

　　他還就不信了！

　　立刻將書奪過來，隨便翻開幾頁念了一段，調整好心情笑嘻嘻問：“小妹妹，你可知道這上一段和下一段是什么？”

　　司彥看了初禾一眼，見少女面無表情。

　　“要不還是來個簡單的？”

　　初禾沒說什么，只是將上下兩段念了出來。

　　她語調平緩，沒有一絲卡殼。

　　沈嘉南隨著她的話瞪直了眼，兩只眼睛幾乎要貼到書頁上。

　　最后不敢相信地匆匆又翻了幾頁。

　　“第113頁的第一段和最后一段是什么？”

　　初禾照舊念了出來。

　　她平靜的語氣，讓沈嘉南有些頭暈目眩。

　　不是吧，這竟然是來真的！

　　沈嘉南嗓音艱澀：“你實話實說，是不是天天來圖書館就看這一本書……”

　　一本書看多了，肯定能達到這種程度。

　　“自己做不到，別以為別人做不到。”初禾無情嘲諷，“看來你不光四肢不發達，頭腦也不太靈光。”

　　沈嘉南臉有些疼，他想再去找本書，被司彥拉住。

　　“好了嘉南，初禾確實很聰明。”

　　司彥十分贊賞，改變了自己一開始的主意。

　　“我會將你推薦到A中，那里一定適合你。”

　　初禾聽著大壕播報的打臉值，意識到被打臉的只有沈嘉南一個。

　　這說明司彥不光表現的不意外。

　　就連在內心里，也沒有看不起初禾。

　　“你沒有不覺得我并不過目不忘？”

　　“當然沒有。”司彥低笑，“從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很自信。而且直覺告訴我，你的自信并非沒有來由。”

　　“初禾，你有自信的底氣。”

　　初禾心頭泛起波瀾。

　　她唇角壓了壓，從司彥那失去的打臉值，竟然沒有賺回來。

　　少女輕哼一聲，不想再說什么。

　　很快司彥有事離去，離開前跟初禾交換了聯系方式。

　　沈嘉南盯著初禾，氣得牙癢癢，偏偏不能拿她怎么樣。

　　最后只能撂下狠話：“初禾是吧，遲早有你囂張不了的時候！”

　　初禾想到他給自己貢獻的打臉值，默了幾秒，貢獻給他一個和善的笑容。

　　這笑容落在沈嘉南眼中，就成了核善，還莫名看出幾分挑釁。

　　他心頭火氣，背后卻有些發寒。

　　只能甩手跟上司彥離開。

　　*

　　跟司彥的短暫接觸，倒是提醒了初禾。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現在確實小黃鴨身材，看著還不太聰明。

　　她想到來時路過的商場，似乎正在舉行什么題王爭霸賽。

　　還是采用了線上直播模式。

　　半小時后，初禾到達題王爭霸賽現場，毫不猶豫地報了名。

　　報名費兩百，要填寫報名表。

　　她如實填寫了年齡和初中學歷，引得工作人員看她一眼。

　　“小妹妹，我們這邊的奧數題你確定會？”

　　這場題王爭霸賽雖然采取現場報名，層層晉升的模式。

　　但難度一開始就表明并不低，所以來報名的基本都是有備而來。

　　更重要的是，里面有一位A大數學系的天才，比賽基本是為了捧他造勢——初中學歷就算了，怎么還過分自信。

　　竟然敢來報名！

　　看清工作人員眼底明顯的鄙夷，初禾反倒心情不錯。

　　她淡聲：“長長見識。”

　　“那行。”工作人員態度敷衍起來，“如果能看得懂題了，也算是一種進步。”

　　兩人的對話被旁邊人聽見，那人沒忍住笑出聲。

　　“果然是不知者無畏。”

　　有備而來的參賽選手們基本都不會開局被淘汰。

　　現在可不就出現了會開局淘汰的。

　　線上直播模式下，也真是不怕丟臉！

　　很快比賽開始。

　　對比起其余參賽選手正式的裝束，初禾的樸素顯得格外突兀。

　　再加上剛才報名點的對話傳開，圍觀的人幾乎都知道了初禾的學歷，忍來忍去，還是沒忍住議論紛紛。

　　第一輪是選擇題，要在十五分鐘內答完。

　　初禾拿到試卷就直接落筆。

　　這讓她很快被注意到，臺下的議論聲更大。

　　“這是來嘩眾取寵的？”

　　“線上直播間已經有幾萬在線，我怎么沒想到這種出名的方式！”

　　“可惡啊，初中學歷怎么了，腦子還挺靈光！”

　　幾分鐘過去，初禾交卷。

　　工作人員走到她面前，看她答完了題目，還是不忍她這么被臺下笑話，提醒了句：“題目的難度不小，你確定不檢查一下？”

　　“沒有檢查的必要。”初禾語氣平靜。

　　工作人員：“……”

　　在一片做題的寂靜中，她的話顯得無比清晰。

　　臺下靜默一瞬，當即爆發出一陣哄笑。

　　有人嗤笑：“亂寫當然沒有檢查的必要！小妹妹，你確實已經達到了自己出名的目的！”

　　正如他的話所說，線上直播間彈幕都在討論初禾。

　　在幾乎刷屏的嘲諷下，連本該成為焦點的那位數學天才都沒有被提到幾句。

　　“出名？正如我意。”初禾十分坦誠，“我會成為冠軍。”

　　工作人員：“……”

　　他那點不忍蕩然無存，覺得真是學歷決定認知。

　　將卷子交給評審官后，工作人員又說：“21號選手，你還是先下來吧。”

　　他心想，還是別在上面丟臉了。

　　初禾下了臺，其余參賽選手斷斷續續地交卷。

　　所有人都成功晉級下一輪。

　　這結果讓圍觀路人和線上觀眾都震驚無比。

　　“所有人都晉級了？”

　　“那個21號幾分鐘完成卷子，還晉級了？！”

　　“是不是判錯卷子了，那21號的穿著，也沒有走黑幕的資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