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賞初禾，自然也將少女的自尊心考慮在其中。

　　“我相信你前途光明，等你學業大成后，再好好回報我吧。”

　　初禾：“……”

　　拒絕不成，反倒被迫定下往后的回報。

　　這位司少爺，還真是會安排人。

　　少女突然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她欲言又止片刻，最后只憋出一句話。

　　“多謝司少爺。”

　　司彥沒看出初禾的勉強，只覺欣慰。

　　“初禾，你是打算直接入學高三？”

　　“嗯。”

　　“那高三開學前，你就安心預習學業吧，免得落后。”

　　司彥站起來，又說：“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再來地下拳場這種地方了。”

　　初禾：“……”

　　大壕難得見她這么啞口無言的模樣，沒忍住撲哧一聲。

　　*

　　司彥送初禾到達她新租的公寓樓下。

　　看著眼前小區大門，司少爺意識到，初禾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窮。

　　初禾趁機解釋：“我并不貧困，司少爺，你能幫助我順利入學的話，我就已經很感激了。至于其他的幫助……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司彥想到在地下拳場時，初禾的表現。

　　他呼出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少女的發頂，由衷道：“初禾，你很厲害。”

　　初禾并不喜歡被觸碰。

　　幾乎是司彥話音落下的瞬間，她就將人的手拍開。

　　而后反應過來，抿唇看著司彥不說話。

　　“……抱歉。”司彥并沒介意，反倒帶著歉意笑了笑，“初禾，既然你能給予自己富足的生活，那也不要落下身體健康。”

　　初禾想到自己如今瘦小，明顯營養不良的身材。

　　“會的。”

　　少女微低著頭，眼中一抹暗光閃過。

　　近一個億的余額還能繼續營養不良？絕不可能。

　　*

　　雖然意識到初禾并不貧窮，司彥還是對初禾多有關心。

　　甚至還為她在假期請了家教老師上門輔導。

　　對此，初禾接受無能。

　　大壕也在她腦海里嘀咕：“小姐姐，這位司少爺可真是好心啊。就是身體實在是太差，總是動不動進醫院。”

　　第一次將家教老師帶過來，司彥還未初禾做了午飯。

　　但午飯遲遲沒端上桌。

　　等初禾去廚房一看，才發現青年不知何時吐血暈倒在地。

　　這將家教老師嚇得臉色發白。

　　等初禾眼皮跳動，面色平靜地將司彥送到醫院。

　　司彥醒來后，又對她表示了感謝。

　　“初禾，你又救了我一命。”

　　初禾嘴唇動了動，還沒說什么，沈嘉南來到病房。

　　他前腳剛跨入就嚷嚷開：“阿彥，這才過去幾天你又進醫院，你是要擔心死我？再這樣繼續下去，我可不跟伯母擔保了！”

　　說著注意到旁邊的初禾，瞪大眼。

　　“又是你！”

　　幾乎是立刻，沈嘉南就咬咬牙。

　　“初禾，上次在醫院我承認自己誤會了你。”

　　“但現在因為你阿彥又進醫院——哪能這么巧！”

　　“你實話實說，是不是被什么人收買了故意誘導阿彥病發！”

　　初禾：“……”

　　她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猶如看傻子般，目光平靜地看著沈嘉南。

　　沈嘉南尚未來得及發火，后背就先發起了毛。

　　“咳咳……”司彥咳嗽起來，“嘉南，初禾沒做什么事，我的身體怎么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比初禾大兩歲，何必總是懷有敵意。”

　　“況且這一次，要不是初禾及時送我來醫院，恐怕我真會出什么事。”

　　沈嘉南聞言再一打聽，就知道了司彥最近對初禾的關照。

　　他臭著一張臉：“阿彥，你眼光一直很好，怎么現在突然眼瞎，對這么個人多有關照……她也配。”

　　話說到最后變成嘀咕，但病房里的人還是都聽清了。

　　司彥臉色微變，正要說什么。

　　初禾先一步開口：“我確實不需要什么關照，至于所謂的救命之恩。司少爺，你已經將我入學的事安排好，就已經足夠了。”

　　司彥欲言又止，初禾搖搖頭，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

　　看在沈嘉南多次提供打臉值的份上。

　　她懶得與其過多計較。

　　病房內，司彥對好友十分無奈。

　　“嘉南，初禾也沒對你如何吧？你怎么對她敵意這么大。”

　　沈嘉南臉有些發黑，咬咬牙道：“我今天剛登上了鯨魚網，發現那個用戶123456竟然留言挑釁我！我討厭十八歲！”

　　注銷賬號前，初禾確實給沈嘉南留了言。

　　不過一句“哥哥好像沒我有錢，生活看來也不太富足”，就毀掉沈嘉南整天的心情。

　　“……”

　　司彥啞然失笑：“全是你自討苦吃。”

　　沈嘉南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他黑著臉在旁邊坐下，勒令司彥這段時間都不能出院。

　　*

　　回到公寓后，初禾就讓家教老師不用再來。

　　家教老師十分為難：“A中那邊雖然同意了司少爺讓你入學的要求，但還是設置了一場入學考試，你要是過不了……我無法交代。”

　　“我會過的。”

　　初禾語氣平靜，猶如陳述事實。

　　家教老師還想再說什么，卻從少女眼底看到幾分固執。

　　她干巴巴道：“司少爺愿意幫你獲得入學資格，那你應該還算聰明。但在A中，聰明可謂十分普遍。”

　　言下之意，初禾最好不要太過自滿。

　　初禾沉默了會。

　　看來這個臉是非打不可了。

　　十幾分鐘后，家教老師拿著滿分的測試試卷，滿臉驚駭。

　　她有意打擊初禾的自信心，為此現場編了一套高難度卷子，其難度遠超去年高考卷——就算是高考狀元來，分數大概也不會理想。

　　可是初禾卻……

　　家教老師吞了吞口水，再看初禾，少女面色平靜。

　　她那些未盡之語突然沒了出口的欲望。

　　“你、你真是個天才。”

　　家教老師結巴：“初禾，難怪司少爺對你非同一般。”

　　初禾保持一貫的沉默。

　　“……就是話有點少，這樣可能無法融入班級群體。”家教老師尷尬一笑，站起來，“初禾，我確實沒什么能教你的。”

　　“但你之后有什么難題，還是可以跟我聯系。”

　　雖然這樣的機率微乎其微。

　　家教老師離開了，從她身上的打臉值立刻結算。

　　“小姐姐！你已經成功還清貸款！”

　　“現在你的余額兩億——你想要做什么？”

　　大壕十分興奮，覺得這才是真正好兆頭的開始，它與有榮焉。

　　初禾低聲：“頭有點痛。”

　　說完，她躺到沙發上，些許記憶碎片從腦海深處涌出。

　　關于那筆三個多億的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