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欲擒故縱
祝棠像是才想到還有外人在,收斂了幾分,收回了自己胡作非為的手,看向魏厭輕笑道:
“這次喊你來是想讓你辦一件事,在這件事做完之后,你便是自由身了,從此天高任鳥飛,不必再受到我的約束。”
魏厭垂眸,掩下眼底翻涌的情緒,淡淡道:“你最好說話算數。”
祝棠篤定笑道:“你放心,本宮絕不食言。”
她招手叫他過來,魏厭心不甘情不愿,磨蹭了好一會才到她身邊,俯身在她唇邊,聽她低聲吩咐。
溫熱帶著幽香的氣息噴薄在他耳邊,帶來絲絲的養意。
“我跟你說的都記住了嗎?途中不能有半分閃失,懂嗎?”
祝棠說完,抬眸看他,卻見他的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不禁皺眉:“你怎么了?身體不適?”
“沒有,有些熱。”
祝棠狐疑的看了眼窗外,雖然已經開始回溫,半突如其來的一場陣雨,裹挾的涼意騙不了人,這種天至于熱成這樣?
正欲再問,裴衡道:“既然他都明白了,此事就這么定了。魏公子覺得熱的話,先下去休息吧。”
魏厭目光和裴衡在空中相接一瞬,眼中都是說這復雜的光,帶著些許敵意。
祝棠左右看了眼兩人,擺手叫魏厭先離開了。
旋即才道:“我總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對?連帶著你也不對勁。你不喜歡他?”
“不喜歡。”裴衡很誠實,甚至到不加任何的委婉。
祝棠噗呲輕笑:“你一向奉行中庸之道,說話總留些余地,還真是頭一次見你這么不喜歡一個人。你二人不過是第一次碰面,可是哪里招你惹你了?”
裴衡仔細盯著祝棠,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這么瞧著我做什么?”
“你不知道我為什么不喜歡他?”
祝棠疑惑道:“我應該知道嗎?”
裴衡沉默了好一會,說道:“你不該知道,你最好這輩子都不知道。”
祝棠雖然覺得這話怪異,但并沒有深究,對她而言還有更重要的事,她現在很迷戀和裴衡獨處。
尤其是在床榻上,戲謔裴衡時,總能看見他一些不到的一面。
羞赧、躲閃,以及……欲擒故縱。
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想要拒絕祝棠的戲謔,可真當祝棠故作要停下時,又會欲拒還迎的拉著祝棠的手,無聲的挽留。
青年的欲言又止,足以勝過許多甜言蜜語。
夜間吹了東風,下了一場桃花雨。
有人快馬加鞭進入城中,直奔府邸而來,與魏厭撞上,知曉魏厭是祝棠身邊的親信,便立即稟告:
“公主派爾等去打探三殿下的下落,臨近臨水鎮時,我們一行人遭遇的埋伏,只我一人奮死抵抗逃了出來,三殿下很有可能就在臨水鎮,還請魏公子立刻告知公主,做好防范!”
這話說完,暗衛便脫力倒地,魏厭前去扶他,才發現他已經氣絕身亡,剛才是吊著最后一口氣說完的這些話。
魏厭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差人先將人帶下去,看能不能再搶救一番,自己則朝著祝棠的院落去。
他腳步匆忙的趕到門前,抬起準備敲門的時候還沒落下,忽然聽到里面傳來的靡靡之音,動作頓了一瞬。
但一想到自己要說的是要緊的事,還是敲響了房門。
里面寂靜了一瞬,傳來裴衡有些壓抑克制的聲音:“什么事?”
魏厭莫名生出幾分怒氣,語氣冷硬道:“找到三殿下的下落了,派去打探的人全被他解決了。公主,此事還需你來做抉擇。”
他心里有些焦躁,想要直接破門而入,為數不多的理智牽制著他的舉動,拳頭緊緊攥著,指骨嘎吱作響。
祝棠有些不滿被人打擾了興致,可偏生又是正事,她平復了下劇烈跳動的心跳,讓原本活躍的大腦冷靜下來,語氣冷淡中帶著化不開的迤邐。
“知道了,將我的人召集起來,我馬上來。”
魏厭皺眉道:“你早些來,別拖沓。”
祝棠沒理他,從裴衡身上起來,看了一圈,拿起了裴衡的外衫,胡亂擦拭了身上的水漬,抬眸瞥了眼裴衡,說道:
“裴哥哥不穿外衫,不打緊吧?”
裴衡自剛才就一直看著他的動作,聽到這話面頰泛起紅暈,輕輕搖頭。
“不過是件外衫,扔了我給你送套新的。”
祝棠已經下了床,系著腰間的腰封,回頭瞥了眼裴衡,詢問:“你要與我同去嗎?”
裴衡頓了下,說道:“那畢竟是你的人,我……能去嗎?”
祝棠朝他伸手:“既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何談你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隨我同去。”
魏厭早已在前廳等候,看到祝棠身側跟著的裴衡,不禁說道:“你帶他來做什么?”
祝棠道:“他不是外人,這份謀策中有他的一份,聽一聽無妨。”
魏厭冷笑:“你真是一點都不長教訓,哪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早已習慣了他的毒嘴,祝棠并未放在心上,詢問:“細說一下今天晚上的事。”
魏厭大概的將事情復述了一遍。
祝棠哼笑,握著扶手的手緊了幾分:“他還真是命大,這都弄不死他,還讓他反應過來,造成威脅。”
她略微思忖,說道:“他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回京,就說明是負傷了,還在養病中,不易長遠顛簸,我們必須趕在他前面回到京都部署,讓他再沒法回到那個位置。”
祝棠目光落在魏厭身上,說道:“這事耽擱不得,需馬上行動。裴衡繼續留守此處,我和魏厭回一趟京都。”
裴衡不假思索道:“我隨你一起。”
祝棠果斷拒絕:“不行,蜀州離不得人,若是連你也離開,豈不是給了他占據此處的機會?他本就是個面面俱全的人,勢必會兩面下手,這里必須留人看著。”
裴衡明白她的憂慮,只得將自己想說的話重新咽了回去。
明明上一秒兩人還在溫存,誰曾想下一秒便要分離。
裴衡有些不適也是理所應當。
祝棠讓他先行回去休息,接下來她還需和魏厭連夜準備回京的事宜。
兩人商議到了后半夜,眼看天要破曉了,魏厭望向正在喝熱粥的祝棠,問道:“我去找你時,你和裴衡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