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暗戀是一個人的獨角戲，但當兩個人都在暗中珍惜的時候，連空氣都會變得溫柔。

　　自從那晚的煙火之后，我們之間似乎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工作中依然保持著專業的距離，但眼神的交匯總會讓心跳變得不太規律。

　　這天早上的例會，我正在匯報修改后的方案。自從預算問題出現后，我們加班加點地調整，終于找到了一個平衡點。

　　“通過整合資源，我們可以在保證創意效果的同時，把成本控制在預算范圍內。“我指著PPT上的數據說。

　　抬頭的瞬間，正好對上沈言擇的目光。他點點頭，眼神里帶著贊許，還有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

　　“這個方案很好，“他說，“保留了核心創意，又解決了實際問題。“

　　“我覺得還可以優化，“李俊杰突然開口，“比如這部分的執行預算，是不是可以...“

　　“夠了，“沈言擇打斷他，聲音依然溫和但帶著不容置疑，“方案已經很完善了。“

　　會議結束后，我收拾文件的時候，發現他還坐在原位。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落在他的側臉上，讓人看不清表情。

　　“腦子又疼了？“我走過去，輕聲問。

　　他抬頭笑了笑：“被你發現了。最近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

　　“去醫院檢查過嗎？“

　　“嗯，“他的回答有些含糊，“醫生說可能是...“

　　話沒說完，張總走了進來：“言擇啊，你父親在會議室等你。“

　　他站起身，沖我歉意地笑笑：“改天再聊。“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一陣擔憂。這些天，他的臉色越來越差，但每次問起，他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中午，我收到他的消息：“抱歉，剛才有點事。下午有空嗎？想請教你一些想法。“

　　“好啊，“我回復，“老地方？“

　　“嗯，那家日料店。“

　　推開店門的時候，他已經坐在那個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竹簾，在他的白襯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其實，“他開門見山，“我想和你聊聊關于未來的事。“

　　“什么未來？“我的心跳突然加快。

　　“項目的未來，“他停頓了一下，“還有...我們的未來。“

　　我抓著茶杯的手微微發顫：“你想說什么？“

　　“我在想，“他的聲音很輕，“如果有一天我不能繼續負責這個項目了，你會怎么辦？“

　　“為什么會這么問？“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陣不安。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這是我這段時間的一些想法和建議，如果將來...“

　　“等等，“我打斷他，“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說這些？“

　　他抬頭看我，眼神里有一絲痛楚：“曉暖，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我希望你知道，這段時間和你一起工作，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你在說什么？“我的聲音有些發抖，“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樣。“

　　“別這樣說，“他笑了，但笑容里帶著一絲苦澀，“我只是想做好準備。畢竟在商言商，項目必須要有完整的交接預案。“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色，突然很想哭：“可是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看星星的嗎？“

　　他愣了一下，伸手輕輕擦去我眼角的淚：“會的，一定會的。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他認真地看著我，“我不得不離開這個項目，請你一定要堅持最初的創意。因為那不僅是一個廣告方案，更是我們共同的夢想。“

　　我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為什么現在要說這些？“

　　“因為我想確保，無論發生什么，你都會好好的。“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重若千鈞。

　　正要說什么，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沈景明。他接起電話，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我知道了，“他說，“馬上就到。“

　　掛掉電話，他站起身：“對不起，我得走了。這個給你。“他把文件夾推到我面前。

　　“別走，“我抓住他的手，“至少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他低頭看著我們交握的手，眼神復雜：“相信我，現在不知道反而是好事。“

　　看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我突然感覺很無力。明明我們之間的感情在慢慢升溫，但為什么總覺得他在漸漸遠去？

　　打開文件夾，里面是他這段時間的所有工作筆記和建議。最后一頁，是一張便簽：“無論將來發生什么，請記住，你永遠是我見過最好的廣告人，也是最特別的那個人。“

　　我把便簽緊緊攥在手里，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下來。這個男人啊，總是把所有的溫柔都藏在最深的地方，卻在不經意間，讓人心疼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