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后都不隨便碰你了，你別生氣，對不起。”

　　虞清鳶一邊哽咽地說著，一邊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著，像是永遠沒有止境。

　　哭得商妄有些心煩意亂。

　　他瞥了眼還正哭的女孩，擰著眉睨她，“你哭什么？我又沒怪你。”

　　虞清鳶一愣。

　　眼淚還掛在眼尾之上，密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咬著唇囁嚅著解釋，“我以為你又……又討厭我了。”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跟你打好關系的。”

　　看起來委屈得不得了。

　　實際上虞清鳶演的有些惡心，這種矯揉造作的腔調真夠折磨人的，還得配合掉眼淚。

　　但商妄不這么想。

　　眼前不知道從哪里來，又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變成大小姐的女孩。

　　很愛哭，受到委屈就哭個不停，典型的哭包。

　　他抽出紙巾沒直接上手，只是遞給她，“我沒討厭你，你別哭了。”

　　“真的嗎？”虞清鳶瞬間抬起頭，水眸的淡淡霧氣還未散盡，整個人看起來軟糯可欺。

　　商妄點頭輕“嗯”一聲，低頭重新化知識點。

　　他沒看見的是，虞清鳶瞇了瞇眼，眼里劃過一絲戲謔。

　　事情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

　　傍晚，回到家虞清鳶一進別墅，就看見爸爸媽媽正坐在沙發上聊天。

　　看見樣貌時，虞清鳶愣在原地。

　　爸媽也跟她現實世界的一模一樣。

　　虞媽媽看見虞清鳶回來，對她招了招手，眉眼彎彎，“過來給媽媽看看。”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走過去的。

　　只是走進了看見虞媽媽頭上的畫面。

　　女人頭發一點點掉著，面容一天比一天蒼白，虞父心疼地跪在她的床邊哄她，“老婆，再堅持堅持。”

　　女人點點頭，撐著巨大的疼痛，“好。”

　　“正松，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生活。”

　　虞父不停地掉著眼淚，搖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現在是不是特別丑？”

　　“不丑，特別漂亮。”

　　虞母點點頭，枯瘦的指尖摸了摸虞父的臉蛋，笑，“你還是跟年輕時一樣。”

　　畫面一轉。

　　女人從頂樓VIP病房跳了下去，一代歌壇巨星就此隕落。

　　虞父平靜地收拾好她的遺物，割腕死在她的墓碑前。

　　生同衾，死同穴。

　　虞清鳶愣住，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漂亮女人，姣好的容顏滿是笑意，看起來溫柔至極。

　　這就是書里被虞清鳶氣到暈倒的母親嗎？

　　和她媽媽長得一模一樣的歌壇巨星江詩可。

　　虞母摸摸她的腦袋，“聽清宸說你這次考試成績不錯，怎么進步啦？”

　　好溫柔。

　　虞清鳶忍住想要掉淚的欲望，主動伸手環住江詩可的腰，在她懷里蹭了蹭，“媽媽，好想你。”

　　江詩可愣住，這是她以往從未有過的待遇。

　　虞清鳶不懂事，總是跟她大呼小叫，幾次氣到她昏厥過去，母女關系岌岌可危。

　　虞正松時刻緊盯著虞清鳶的動作，生怕她又傷害到自己老婆。

　　“爸爸。”虞清鳶主動打招呼。

　　江詩可摸著她的腦袋，“是不是在外面受什么委屈了？跟媽媽說說。”

　　虞清鳶搖頭。

　　“錢不夠花啦？”

　　她依舊搖頭。

　　江詩可猜不到虞清鳶突然對她親近的原因，攤了攤手，“那媽媽想不到了。”

　　虞清鳶垂下眼嘟囔，“只是想你們。”

　　江詩可拍了拍她的后背，與虞正松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理解女兒的舉動。

　　但女兒學好了，心里自然是高興地。

　　“這孩子站著做什么？”虞正松率先發現商妄還站著，主動搭腔。

　　“先生，太太。”商妄才打招呼。

　　“坐坐坐。”

　　“對啦。”虞清鳶又開始做自我介紹，“這是商妄哥哥，最近他一直幫我補習，是我的大恩人。”

　　虞正松上手摸了一把虞清鳶的額頭。

　　這孩子不會是中邪了吧。

　　怎么怪怪的。

　　跟原先判若兩人。

　　商妄看到他的舉動，垂下眼唇角輕揚了揚，不只是他，連她的爸媽都感覺到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沒生病。”虞清鳶擠在兩人的中間，一手環著爸爸，一手挽著媽媽，沒有一點尷尬。

　　非常地自來熟。

　　“只是長大了，以前我有很多錯誤，希望爸媽原諒我。”

　　“做爸媽的跟孩子哪有隔夜仇？”江詩可點了點她的額頭。

　　虞清鳶閉著眼感受著親情，希望這種日子可以過得更慢一點。

　　她忽然不那么想回去了。

　　她想救下虞家這一家人，并且讓商妄放過她。

　　“媽媽，你明天陪我去醫院好不好？”

　　江詩可神色一慌，按著她的肩膀詢問，“鳶鳶，你生什么病了嗎？”

　　虞清鳶搖頭，“沒有沒有，就是最近有些失眠，所以想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江詩可放下心來。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商妄不動聲色地掀起眉，想起虞清鳶之前也讓大少爺去醫院體檢的事情，并且很依賴他們。

　　如果她是她，那怎么會像突然變了一個人？

　　如果她不是她，那她怎么會對大小姐的家人這么依賴？

　　忽然間，商妄覺得眼前迷霧重重，先前早已經確定的事情，這會又有些不確定了，看著虞清鳶的眼神頓時冷冽起來。

　　少了先前柔和的情緒。

　　他沒心思再看虞家人相親相愛的戲碼，臉色一沉，“先生，夫人，大小姐，我先上樓了。”

　　“去吧去吧。”

　　虞清鳶蹙了下眉，沒應聲。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早已經摸清商妄什么時候心情還算可以，什么時候又不高興了。

　　典型的陰晴不定。

　　她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希望等這半年結束以后，商妄趁早從他們虞家離開，離得越遠越好。

　　免得她看見就煩。

　　夜里虞清鳶頭一次撒嬌，要江詩可陪她一起睡，虞正松的臉色瞬間跨下來，“虞清鳶，搶人老婆你怎么回事？”

　　江詩可拍了拍他的肩膀，嗔怪他。

　　虞清鳶做了個鬼臉，吐舌頭轉頭告狀，“媽媽，你聽爸爸，我們母女好長時間沒見面了，他都要跟我吃醋。”

　　“爸，我看你是得了依戀老婆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