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會來找你
陳更生見到池暮,說話都結巴了,“你、你有女、女朋友怎么不早說啊?”
陳大娘咋舌,仔細打量池暮。
見人姑娘眉清目秀細皮嫩肉的,臉上掛起勉強的笑,“寧厘帶女朋友回來了啊,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池暮微笑,“快了?!?p> “小姑娘,你爸媽要多少彩禮?寧厘家境不好,你別為難他?!?p> “我爸媽不要彩禮。”
“不要彩禮?”
“對,我還準備了房子車子,就等著結婚入住了?!?p> “寧厘這是入贅你家?”
“不,孩子跟他姓。”
“傻姑娘,你這是倒貼啊?!?p> “哎呀,我好不容易追到寧厘的,他長得帥,又能干,你是不知道,追他的女人都能從這里排到村口,有人想倒貼還輪不上呢!”
“……”
陳大娘啞住了。
想她兒子討個農村媳婦,不僅掏空了家里的積蓄,還欠了外債。
而寧厘娶妻,女方是城里人,不需要彩禮,還自備房車,人比人,真是要氣死人!
不過,一想到寧厘是個瘸子,她心里又平衡了。
至少她兒子沒殘廢。
這時,傅寧厘起身給池暮倒果汁。
陳大娘,“?”
陳大娘,“你不是瘸腿了嗎?”
陸白卉終于有機會開口了,“我剛才就想說了,你非要打斷我的話,我們家寧厘腿好了,是小池醫好的,小池是個醫生。”
在村里人眼里,醫生老師公務員都是頂頂好的工作。
陳大娘徹底閉嘴,安分吃雞。
等客人走后,傅寧厘負責洗碗,池暮給陸白卉看眼睛。
她用天然圣水給陸白卉洗眼睛,再施以針灸,敷上草藥,系上白紗布。
“明日一早,您的眼睛就能看見了,注意,不要碰水?!?p> “好?!?p> 陸白卉執起池暮的手,“小池,我知道你不是寧厘女朋友,不過我看寧厘對你倒很上心,你跟阿婆說實話,你對寧厘有沒有想法?”
池暮真沒有要談戀愛的想法。
她實話實話,“沒有?!?p> 傅寧厘站在廚房門口,聽到這話,剛邁出的一步又縮了回去。
然后,他聽到外婆追問,“真沒有?”
傅寧厘屏息。
池暮的聲音緩緩響起,“我——”
“啪嚓!”
尖銳的響聲覆蓋住了池暮的聲音。
傅寧厘懊惱回頭,見司正洪心疼的盯著地上摔碎的碗,他搖了搖頭,上去處理,“你別撿,我來清理?!?p> ……
翌日。
池暮拆開陸白卉眼睛上的白紗布。
陸白卉迎著日光,緩緩睜開眼睛。
刺眼的白虛化成模糊的光影,漸漸清晰,刻畫出女孩完美的輪廓。
陸白卉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池暮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阿婆,能看到嗎?”
“能,能看到!”
陸白卉激動出聲,“小池,我看到你了,寧厘呢?快讓我看看!”
傅寧厘上前,“外婆,我在這里?!?p> 陸白卉撫上傅寧厘的臉,褶皺的手微微顫抖,“你都這么高了,長開了,眉眼像你媽,要是她還在,多好?!?p> “外婆,別哭了,你眼睛剛好?!?p> “好,不哭,我不哭,我是高興的?!?p> 陸白卉拭去眼角的淚水,又拉起池暮的手,“小池,你醫好了寧厘的腿,又治好了我的眼睛,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謝謝你才好?!?p> “那就讓寧厘請我吃頓飯,我挑家最貴的餐廳!”
“哈哈,好,好~”陸白卉笑道。
傅寧厘倚著門框,看著一老一小握手暢談,跟著輕笑出聲。
好像有池暮在的地方,總有歡聲笑語。
他家是這樣。
在外婆家也是這樣。
……
下午離村時,陸白卉往他們的車里塞了滿滿一后備箱的瓜果蔬菜。
池暮開著沉甸甸的車,返回海市。
傅寧厘眼睜睜的看著車駛入西華苑,情緒顯而易見的低落,“你不是說讓我請你吃飯,怎么開回我家了?”
池暮解鎖車門,“晚上我有事,改天再請。”
“我可能要離開海市了?!?p> “去哪里?”
“京城?!?p> 池暮默了下,笑道,“那下回去京城我找你玩?!?p> 她沒有一點不舍。
傅寧厘深深看了她一眼,“所以,你要早點讓我請你,如果太晚了還不約我,我會來找你?!?p> 說完,他開門下車,朝單元門走去。
昏黃路燈將他的身影拉長,那影子斜落在地上,孤清寡漠。
池暮看著,不知怎么,有點心疼。
不過很快,她被滿滿一大包的藥材拉回思緒,她得趕緊回神醫館處理藥材,晚了會凋謝。
神醫館里。
看到池暮回來的季余高興得跳過來,“暮姐,你可算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店里還好嗎?”
“一切都很好!”
季余沾沾自喜,圍著池暮問長問短。
池暮發現店里多了個女孩,看著年紀很小,“她你新招的?”
“不是,是我在路邊撿的?!?p> “?”
池暮一臉問號,把季余拉到一邊,“你往店里撿了一只瘸腿的狗,兩只瀕死的貓,現在還開始撿人了?哪里撿的?怎么撿的?”
“去你家的那條郊區路上撿的,她一個人昏倒在地,我怕她被人欺負趕緊撿回車里,她是孤兒,無依無靠,店里正缺人,我就讓她在店里幫忙,包吃包住?!?p> “孤兒,你查清楚了?”
“當然,她叫秋可,很乖的。”
女孩似乎知道他們在聊她,抬起頭沖池暮靦腆一笑,甜甜的一張娃娃臉,看著確實又乖又軟。
池暮彎了下唇,朝女孩走過來。
目光,含著審視,落在她身上。
女孩干活很麻利,十指纖纖,蔥白如玉,雖是孤兒,倒不像吃過苦。
等等。
不是十指。
是九指!
女孩的左手,沒有小拇指,掌骨斷面平整,是被利刃生生割斷所致。
池暮凝眸,目光從女孩的斷指上收回,重新落在她素白的臉上,“你叫秋可?”
“嗯。”
“多大了?”
“十八歲?!?p> “季余說你是他在路邊撿的,跟姐姐說說,你是怎么昏倒在路邊的?”
“我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叫秋可,是個孤兒。”
“哦,失憶了?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十八歲?”
“我有身份證,以上面的出生年月推算,今年十八?!?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