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根據你的喜好,精心設計。
清晨,顏知瑜剛從床上坐起身體,手機就收到黎頌柯經紀人發來的消息。
【顏小姐,畫室的地址是南州市福和區白沙街道66號,yuke已經在那里等您了。】
顏知瑜簡單梳洗,隨手挽了個頭發,戴了個畫報帽,隨便穿了件外套就出門。
沒幾步就折返回家。
畢竟有個見前任的‘潛規則’
要打扮得漂亮,還得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漂亮,讓前任覺得,離開他之后過得比跟他在一起時,還要光鮮亮麗。
等顏知瑜趕到給的地址時,被眼前這座像藝術館似的房子給震驚到。
獨棟雙層樓,占地面積至少四百平,外面是灰色調的墻底,屋前栽種了幾顆桂花樹。
樹影映射在墻面,自成畫卷。
一樓的窗戶都是拱形窗,二樓則是大面積的落地窗,視野寬闊。
玻璃還是采用防窺性很強的低紫外線玻璃,在外邊看不見里面。
這一座竟然只是他的畫室?
不愧當紅畫家。
她摁下門鈴不過兩秒,黎頌柯就開了門。
他倚靠在門框,笑著說道:“站在外面磨蹭那么久,終于舍得摁門鈴了?”
黎頌柯上下掃視著顏知瑜,她帶著個淺米色貝雷帽,白色小毛絨外套內搭米色V領針織,與外套同色的半身裙,配上那張本來就很甜美的長相,整個人都像是朵白凈的棉花糖。
還是新鮮出爐,干凈得不行的那種。
黎頌柯喉嚨微動,他很想嘗一嘗眼前的棉花糖。
顏知瑜眉心微蹙,“一直看著我干什么?”
“因為你好看。”黎頌柯直截了當。
顏知瑜心頭不由得一顫,連忙移開視線,“現在是工作時間,請黎先生不要油嘴滑舌。”
黎頌柯做了個關上嘴巴的動作,隨后指著一旁的米色軟皮沙發說道,“你先坐那,我去給你拿喝的。”
顏知瑜坐下來后,趁黎頌柯去拿飲料之際,仔細觀察起畫室內設環境。
畫室外是灰色的墻色,而內里就是帶著暖意的米白色,室內分為一二樓。
靠近屋外桂花樹地方就是畫畫的區域,各種顏料和畫板,畫架上還有黎頌柯只打了底稿的畫。
通往二樓的懸浮樓梯,設計成鋼琴鍵的一黑一白樣式,與旁邊擺放的鋼琴交相輝映。
鋼琴的側邊就是一樓的花園,院子里草地像是剛剛翻新過,在深秋還是綠茵一片。
最吸引她的,還是院子里放著的木制的秋千。
顏知瑜視線收回,打量自己周圍。
她坐的地方像是休憩區,地上鋪了Li and Wu羊毛地毯,地毯上散落著各種有關藝術創作、美術設計的雜志和書籍。
Rochebobois的croissant茶幾搭配同品牌的Blogger沙發,與她腦海里特立獨行的藝術家形象不太符合。
在顏知瑜想象中,畫家的畫室就是特立獨行的,茶幾和沙發都得是不同尋常的。
不過黎頌柯顯然不是這樣。
畫室沒有太多別出心裁的設計,倒是透露著很溫馨的感覺。
黎頌柯拿著咖啡走出來,發現顏知瑜的眼睛轉來轉去,像個剛到家巡視的小貓咪,“怎么?是覺得我這里不是你想象的樣子?”
顏知瑜望向正朝自己走來的黎頌柯,“的確,我印象中的藝術家,都是不修邊幅的樣子。”
黎頌柯將咖啡杯遞給她,“那是刻板印象,哥哥我很愛干凈的。”
顏知瑜看著手中的咖啡杯,覺得眼熟。
她在腦海里搜刮著記憶,“這個咖啡杯…”
“是我們之前一起去陶瓷手作店做的情侶杯。”黎頌柯敲了敲自己手中的杯子。
黎頌柯手上的是伸出爪子擁抱的小狗,顏知瑜的則是被抱在懷里壓扁臉的小貓。
顏知瑜愣神,“我不是..摔碎了嗎?你自己又做了一個?”
黎頌柯賣起可憐,“怎么可能,重做一個就不是你親手做的了。”
“那時候你當著我的面摔碎,我氣得離開,后面又折返回來,翻了好多個垃圾桶才找到。”
“我一點點拼起來,找店家重新放進窯子里燒,這才修復了裂痕。”
他伸出手,“我當時還被刮破手指了呢。”
顏知瑜盯著手里完好如初的杯子,抬眸掃了一眼故作可憐的黎頌柯以及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別過頭,“少來,我不吃可憐這一套。”
黎頌柯微微向前傾身,“那你吃哪套?你跟我說,我做哪套。”
顏知瑜拿出錄音筆,“我哪套都不吃,咖啡也喝了,閑話也聊了,開始工作吧。”
黎頌柯按下她的手,“急什么?不是說在開始采訪前需要認真詳細地了解采訪對象嗎?”
“你第一次來我的畫室,不想參觀一下嗎?”
顏知瑜打開他的手,后退一步,“我覺得我們夠了解了。”
黎頌知放下咖啡杯,不管不顧,“我覺得不夠,走,哥哥帶你逛逛。”
他拉過顏知瑜的手腕,顏知瑜越是掙脫,黎頌知握得越緊。
顏知瑜暗暗腹誹,黎頌知這個想一出是一出,自由散漫的性格倒是跟那些藝術家很像。
黎頌柯拉著顏知瑜走向門邊,笑著說道:“我們先從門邊開始熟悉。”
顏知瑜白了他一眼,“有這個必要嗎?”
黎頌柯晃了晃食指,“當然有必要,因為這個畫室,是為了小魚打造的。”
顏知瑜微愣,“我?”
黎頌柯眼光含星,“你還記得你12歲那年去學畫畫的時候嗎?”
顏知瑜臉色一沉,“記得。許阿姨在知道我去學畫畫后,為了治你的跳脫的性格也給你報了班。”
“如果你是想說,我在繪畫比賽上被你一敗涂地這事,那你可以不用再說了。”
黎頌柯扯了扯嘴角,“那事你還記得,都那么久了。”
“不是那事,是你第一次去完繪畫班,回來興沖沖地跟我說,你以后想要一個很大的畫室。”
“要有花園,花園里還要有秋千,你說那樣你畫累了就可以去蕩秋千。”
“你還說,畫室里一定要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畫室里不能只有畫板,還得有沙發,畫累了就睡,沙發還得軟,不然睡不舒服...”
黎頌柯娓娓道來,顏知瑜的思緒也順著他的話想起了埋藏了很久的童年記憶。
她當時還想要個零食間,因為爸媽不給她吃零食。
并且畫室還得有二樓,二樓要裝個大的電視,這樣她就能一直看電視。
不用像做賊一樣偷偷在爸媽沒下班前偷看電視,然后卡在他們回家前十分鐘關掉,留存時間讓電視散熱。
顏知瑜脫口而出,接上黎頌柯的話,“你別說二樓那一層全是電視。”
黎頌柯帶著她上樓,“倒也不全是,現在很少流行看電視。”
“我裝了個大的投影儀,還讓人安裝了很好的音響。”
“一樓二樓都有暗間,暗間就是零食房。”
黎頌柯望著顏知瑜,“這些都按照喜歡的樣子來的。”
“門口的密碼鎖是你的生日。”
“你什么時候想來就什么時候來。”
顏知瑜內心猛然觸動,就像是有人鉆進了她身體里,用羽毛輕撓。
她與黎頌柯對視,空氣里彌漫著曖昧的氣息。
就在這時,黎頌柯的電話響起。
他略微不爽地嘖了一聲,不滿意電話打破他跟顏知瑜的氣氛。
黎頌柯從口袋里拿出電話,在看到名字后,立馬關掉屏幕。
顏知瑜也看到了那個名字,心里那點雀躍被澆滅。
鈴聲不停地響,讓顏知瑜覺得煩躁,“不接電話?”
黎頌柯果斷掛掉,“不用接,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他話音剛落,電話又打來。
顏知瑜沉聲道:“接,不然她會一直打。”
黎頌柯只好小心翼翼地接起電話,一邊看著顏知瑜一邊說道:“阮佳,你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