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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身旁從未走遠

自有明月知我心

在你身旁從未走遠 李歲安 1658 2025-02-18 20:09:22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我可提筆寫下萬千詩句,卻因兒女之情嘗盡世間心酸。我的名字叫做李清照,我也叫自己李易安。

  浮世萬千,吾愛有三,飲酒醉,滿紙書,心上人。可奈何明月照溝渠,我愛之人,卻不似我愛那般之人。這一世的婚姻讓我嘗盡了愛情的苦,可我李清照,絕非世間常規(guī)女子,我不愛,便是不愛,愛,便要愛到死去活來。

  我的父親是蘇門后四學士之一的李格非,他與廖正一、李禧、董榮并稱為蘇門后四學士。在父親李格非的影響下,我逐漸對詩文感興趣了起來。或許是自幼家中便充滿圖書的緣故吧,我在幼年時便積累了一些知識。

  但當時的世俗觀念是“女子無才便是德”,或許我的讀書識字,會讓父親飽受世俗指責吧,但父親卻絲毫不在意。我很幸運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我并不缺少愛,所以我不會只因別人對我的一點點關愛便以為自己遇見了愛情。直至無意間同他相遇。問紅塵何時可見相愛相伴?不經(jīng)意,恍惚間。他的名字叫做趙明誠,說來也奇怪,緣分就是這樣不可思議。

  賭石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有些回憶,終究只是回憶。終究無法再次經(jīng)歷,當然也不想再次經(jīng)歷。愛意無聲,相思成疾,似乎只是小姑娘的心事。

  初嫁趙明誠,我本以為他是個只管與世無爭之人,他熱愛金石書畫,熱愛對詩飲茶。那段日子,我與她恩恩愛愛,他對我恩愛有加。我們時常以比誰先找出詩文出處為樂,我們醉酒當歌,樂趣無窮。

  可是有一天,他似乎不再是他。可他依然是他,只是不再是我心中喜歡的那個他。

  當金人馬踏都城之時,許多名仕殉國,自幼接受儒家思想的我也有著那份獨屬于文人的剛烈,自己早已經(jīng)做好殉國的準備,我也勸說趙明誠說“朝廷對你趙家不薄,不可為金人所獲,不如壯烈殉國,也算報效朝廷,留下一世美名。”他答應了,但卻只是口頭上答應了。等到金人兵臨城下之時,他去棄城而逃。趙明誠是我李清照的丈夫,但也是我心中不折不扣的懦夫。

  我一怒之下便寫出了那首《夏日絕句》

  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在那之后,直至趙明誠去世,我便一直保持著這份對他的厭惡。我知道,我們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對于小姑娘的愛情或許是:他有他的相思成疾,我有我的輾轉反側。他不主動來找我,我亦不會主動去尋他。每日獨自在腦中牽掛,這種愛意似乎無以言表。

  但對于我李易安來說絕非如此,我性格外向,灑脫,世人評價我超凡脫俗。我認為愛一個人就應該努力追尋,扭扭捏捏像什么樣子。

  于是在張汝舟向我表達愛意時,我勇敢接受。因為我心里想著,是時候該將過去的愛也好,情也好,都該放下了,是時候開始一段新的路途了,和新的人。

  我也像那小閨女一般,幻想著能和張汝舟過著像從前一樣賭書潑茶的平淡生活,像那時一般安安穩(wěn)穩(wěn)的,沒有任何憂愁,起碼不用為錢財擔憂。我想,如果張汝舟真心愛我的話,僅憑我手上的字畫金石,便足夠我們過一輩子了。

  說來倒也可笑,早就過了豆蔻年華的我,竟然也像未曾出嫁的小閨女一樣喜歡一個人幻想未來的美好。

  但我似乎是低估了人性的復雜,不曾相信他單單只是為我手中財寶而來。

  哼,身不得男兒烈,心卻比男兒烈。

  我一怒之下,便決定與之和離。三綱五常如何,倫理世俗又如何,不過是恐慌弱者的紙老虎。

  后來,我想要通過官府與之和離,但在這樣一個女子沒有任何自由的社會,和離絕非輕而易舉。那群狗官似是玩弄手中的玩具般,開出要我滾釘床的條件,說是要試試我的決心,在他們眼中我似乎會知難而退,可他們似乎低估了我的決心。

  最終結局似乎也不錯,我如愿以償與之和離,我們之間再也毫無瓜葛,只是金石書畫不再歸我。雖然失去了金石,但在蓮花湖中晚歸的我,似乎又回來了。我的自由的靈魂,仿佛又從駛過小舟的蓮花湖中翻涌出來,從前的我似乎又活了過來。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愛情這東西似是美好,似是瑰寶,似是玄幻。但在正確的答案到來之前,不必因為身邊的人都找到了契合的靈魂便盲目選擇,我想說的是,愿相愛之人長長久久,愿癡情男女白頭偕老,但沒有契合的靈魂也不必湊合,一個人逍遙自在,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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