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可以脫了嗎
臥室的窗簾沒拉開,只開了一盞小夜燈。
昏暗的燈光只照亮了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指。
不知道什么時候,許年安已經(jīng)陷在了床里,長發(fā)鋪散開來,下巴微抬,眼睛緊閉著,承受著他的愛意。
吻了很久,但始終沒有下一步。
江巡微喘著靠在她腦袋一邊,微微撐著身子,不至于把全身的重量傾壓給她。
她也微喘,胸口起伏。
太狠了。
接個吻都這么刺激。
“安安,你想過我嗎?”
江巡也沒等她回答,手指把她黏在臉上的碎發(fā)一點點撥開,抬起頭凝著她的眼睛,“我好想你。”
第二次了。
今天第二次說想她了。
許年安輕笑,眼底劃過不屑,“想我?想我六年不聯(lián)系我?”
微信一直都有。
電話也沒變過。
要是真想,怎么會不聯(lián)系呢。
江巡眨了眨眼,偏長的睫毛劃過她的臉頰。
“對不起,我能找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談戀愛了?!?p> 他說話很認真。
“你們看起來很配。”
胡扯。
許年安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坐起來。
兩人重新坐了起來,許年安隨手把一瓶酒遞給他,“喝點?”
江巡沒拒絕。
“我昨晚說什么了?”
還是有點好奇。
這六年她不是沒喝醉過,怎么就昨晚給他打了語音通話?
柔和的光打在江巡的側(cè)臉,他的下頜線很清晰,下巴有剛長出來的胡茬,嘴唇不薄不厚,很好看。
他低垂著眉眼,喝了一口酒才說:“你昨晚打電話,告訴我你的地址,還說要我立馬出現(xiàn)在你面前?!?p> “?”
不敢相信。
“你是不是在騙我?”
許年安狐疑地看著他,企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江巡眼皮微掀,眼神專注溫柔。
“安安,你說,我如果錯過這次,你再也不要我了?!?p> 這一句,他說的很認真。
她真不記得自己說了這句話,但直覺眼前的人不會騙她,畢竟他是真找過來了。
嘆息……
許年安你真是不爭氣。
江巡穿著線衣,有點出汗。
“我可以脫了嗎?”
許年安心里煩躁,“嗯?”
“太熱了,你暖氣開的很足?!?p> “哦?!?p> 要怎么說呢,雖然他倆談了兩年,許年安確實沒見過他脫衣服。
準確的說,是沒見過他。
所以今天他站在外面,她也沒認出來。
脫了線衣,里面是黑色的背心,常年鍛煉讓他的身上看起來很有料。
“碰一杯?!?p> 許年安握著酒瓶,江巡抬手碰了上去。
兩人誰也沒開口再說什么。
本來當初分手,許年安有一肚子的話要問,現(xiàn)在又不想問了。
不知不覺,兩瓶酒下肚,許年安已經(jīng)有點暈了。
她酒量不好,喝兩瓶就會暈。
細細的吊帶滑落到胳膊上,江巡斂眸幫她拉上去,又掉下來。
“你很好看?!?p> 許年安或許真醉了,眼神迷離,沒有焦點,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我好看,你不也甩了我?!?p> “對——”
“打住?!?p> 許年安把手指按在他唇上,“別再說對不起了,反正你是真的把我甩了?!?p> 少年時最喜歡的,滿腔愛意都給了一個人,分手的時候,真的是鉆心的疼。
江巡低頭看著懷里的女孩,心疼地抱住她,“那時候你太小了,我那份工作也沒有能力去陪你,照顧你?!?p> “那你為什么現(xiàn)在來找我了。”
“我辭職了。”
許年安抬頭,看著陰影中的他,氣息帶著酒香,“你那時候為什么不辭職?!?p> 江巡沒回答。
那會兒許年安剛高考完,他提了分手。
甚至都沒見過一面。
他也不想分的,只是自己大她六歲,兩人生活的地方相隔太遠。
都是普通人罷了,他覺得那是不可逾越的山頭,終究走不到一塊兒。
只是,現(xiàn)在抱著懷里柔軟的身軀,他突然就好后悔,后悔為什么要分手。
“安安,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p> 他去過很多地方,唯獨沒去過許年安的家鄉(xiāng)。
六年,他在按部就班的生活,被家里催婚,被朋友催著找女朋友。
他每次都會想到遙遠的北城,有一個明媚的小姑娘,總說要和他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只是想到,就會很疼。
終于過了兩年,家里人不催了,也跟他說,你喜歡你就去找她。
他再鼓起勇氣想聯(lián)系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談了男友。
從此,他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窺探著她的生活。
她發(fā)的朋友圈很好,看起來很配。
去年,他辭了那份工作,還是會去看她的朋友圈。
“安安,我們不分開好不好?”
江巡親吻著她的額頭,虔誠祈禱。
他去過寺廟,問過姻緣。
大師說,不能強求。
怎么辦,他怎么才算不強求,看到她分手的朋友圈立馬就想沖到她身邊。
許年安又困了,呼吸平穩(wěn)下來。
江巡把人放在床上,蓋好毯子,開始收拾滿屋的垃圾。
收拾完,他才躺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沉沉睡去。
臥室門緊閉,他怕自己忍不住,想抱著她睡,發(fā)了瘋地想。
但還沒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