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午后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客廳,魏瀾依窩在沙發里,正翻著一本時尚雜志。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來電顯示是姚知月,她嘴角一彎,劃開接聽鍵。
“瀾依,你可算接電話了!快老實交代,你和謝沐安最近進展咋樣啦?”
姚知月連珠炮似的發問,語氣里的八卦因子都快溢出來了。
魏瀾依手一頓,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小聲說:
“就那樣唄,他就是我老板,能有啥進展。”
“啊?”
姚知月拔高聲音,滿是難以置信:
“你之前不是還說想和他再親近親近,多了解了解嗎?”
“沒有沒有,你肯定記錯啦。”
魏瀾依急忙否認,語調不自覺加快:
“我對他真沒別的想法,就是單純的老板和員工關系。”
姚知月那邊沉默了一瞬,接著不死心地問:
“真的假的?你可別瞞著我。”
“真的!我騙你干嘛。”
魏瀾依斬釘截鐵。
姚知月無奈嘆了口氣:
“行吧,你有事兒可別自己憋著。”
掛了電話,魏瀾依剛松口氣,一抬眼,就瞧見謝沐安拿著文件從樓梯轉角處出現。
他腳步不停,神色平靜,徑直回了房間,仿佛剛才的對話他一個字都沒聽見。
魏瀾依望著他的背影,莫名一陣心虛,可轉瞬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什么都沒做錯。
自那之后,兩人又回到契約婚姻剛開始時的疏離,一天說不上幾句話,同處一個屋檐下,卻像陌生人。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直到有一天,家里茶幾上多了一沓照片。
魏瀾依好奇拿起,瞳孔驟縮——竟是她和謝沐安在校區的同框照,信封上還印著娛樂媒體的logo。
她心里“咯噔”一下,意識到被狗仔盯上了。
還沒等她想出應對辦法,門鈴急促響起。魏瀾依打開門,看到一個妝容精致卻滿臉淚痕的女人——孟思語。
孟思語看到魏瀾依,眼中閃過一絲敵意,直接開口:“我找謝沐安。”
魏瀾依雖一頭霧水,但還是側身讓她進來,想著避嫌,便從廚房陽臺去了后院。
她站在院子里,透過玻璃緊盯著客廳。只見孟思語情緒激動,哭哭啼啼,而謝沐安竟一改往日清冷,輕聲安慰著她,模樣溫柔極了。
這時,花園里突然刮起一陣風,塵土嗆進魏瀾依嘴里,她實在忍不住,悄悄溜回廚房拿水。
剛進門,就聽到孟思語帶著哭腔的質問。
“照片里那女人不過是你一時新鮮吧?不如對外說那人是我,我來應付你家里那些人。”
孟思語抽抽搭搭地說。
謝沐安沒吭聲,空氣仿佛凝固了。
孟思語見他不說話,又急切道:
“你家人也盼著咱倆在一起,你就不能為我想想?”
許久,謝沐安才低聲說:
“我會處理。”
魏瀾依緊攥著礦泉水瓶,指節泛白,她咬著下唇,強忍著沒出聲,轉身悄悄從后門出了家門。
傍晚,魏瀾依失魂落魄地走進和姚知月常去的甜品店。
姚知月一看見她,立馬迎上來:
“你怎么這幅樣子?出什么事了?”
魏瀾依心里煩悶,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姚知月聽完,氣得一拍桌子:“太過分了!他怎么能這樣對你?之前還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沒想到干出這種事!”
“現在這樣真是尷尬。”
魏瀾依習慣性用手卷了一縷頭發在手上繞呀繞,姚知月知道這是她不開心的表現。
“他就是利用你!”
姚知月越說越氣:
“不行,你得找他把話說清楚,這契約婚姻,不行咱就不搞了!大不了我陪你想辦法還錢,也不能讓你受這窩囊氣!”
“可我還欠他一千萬……”
魏瀾依低下頭,滿心無奈:
“這不是個小數目,我一時半會兒根本還不上。要是沒有這債務,我早就不想在這莫名其妙的關系里繼續下去了。”
“錢的事再想辦法,總比你現在被他蒙在鼓里強。”
姚知月握住她的手:
“大不了我陪你一起還,你可不能再這么委屈自己了。我認識一些做金融的朋友,說不定能幫你想想辦法,先把債務的問題理清楚。”
魏瀾依默默點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知月,謝謝你。”
姚知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說什么傻話呢,咱倆誰跟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另一邊,謝沐安處理完工作,下樓發現魏瀾依不在家,心里莫名一陣煩躁。
他在客廳里來回踱步,試圖理清思緒。
晚上十點,魏瀾依才回到家。一進門,就看到謝沐安坐在客廳沙發上,神色冷峻。
魏瀾依看他一眼,沒吭聲,徑直往房間走。
“魏瀾依。”
謝沐安突然叫她,站起身,他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冷漠,以往她可不是這樣的。
魏瀾依腳步頓住,背對著他說:
“謝總有什么事?”
她故意把“謝總”兩個字咬得很重,拉開彼此的距離。
謝沐安一怔,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說:
“我們被拍到了。”
“所以呢?謝總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見謝沐安沒說話,魏瀾依又接著說:
“謝總,我當初答應和你契約結婚,是為了報恩還債,有什么你盡管說,沒有老板不敢和員工提要求的道理。”
“我沒有這個意思。”
謝沐安皺眉:
“當下需要先穩住局面,再找機會解決。公開不僅會傷害你,也會使事態升級。”
“穩住局面?用我來穩住局面?”
魏瀾依冷笑一聲:
“還是需要孟小姐的形象來穩住局面?這是謝總你自己的事,雖然我身份是你的妻子,但這些事我無權過問,就這樣吧,謝總早點休息。”
謝沐安沉默了。
他習慣獨自解決問題,卻忘了身邊還有個魏瀾依,忘了她也需要被尊重、被理解。
“這幾天我會找律師,看看能不能修改契約。”
魏瀾依說完,轉身進了房間,留下謝沐安獨自站在客廳。
謝沐安從不熬夜,那晚卻在客廳獨自坐了許久。
魏瀾依在二樓一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