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頭的姜執素則早干得風生水起熱火朝天。

　　隔壁瀾滄宗問詢臺上水果放的是蟠桃，好家伙，知道你們宗門靠著靈山了，她們窮山惡水的，就整幾顆大棗上去吧，水也弄個大缸自己舀，招募單子來不及做了找根樹枝在前面地上隨便畫兩筆，宗門校服也沒帶來，就先撕兩塊布當袖章應應景吧。

　　一番打理后，姜執素看了看他們長生宗形如毛坯的據點，滿意地點點頭。

　　全方位立體展示出的窮酸，在旁邊一大溜珠光寶氣的大宗門襯托下更加突出。

　　直接把隔壁瀾滄宗的弟子看笑了，幾個人嘀嘀咕咕議論起來，面露不屑。

　　“真窮酸啊。”

　　“嘖嘖，這樣的怎么還不被踢出聯盟？”

　　姜執素非但不惱，反而笑瞇瞇回看回去。

　　陽光下，剛展示過一輪劍招的瀾滄宗弟子們尚在微喘，扯松了的領口肌腱飽滿，汗流不止。

　　幾人被她看得越來越不得勁，一個個的笑容逐漸消失，不自覺攏緊衣服。

　　“你……看我們作甚？”

　　“哦，”姜執素微微一笑，“教教你們，這叫女凝。”

　　“什、什么東西，胡言亂語……！”

　　姜執素心情不錯，一扭頭，發現珈藍已經在里頭悶坐半晌不肯露面了。

　　不管了，她環視一圈，忽地又想到前來拜師學藝的弟子們也不乏貧苦出身，并非個個見過世面，萬一長生宗看起來窮窮的，他們反倒覺得親切就不好了。

　　琢磨了下，她果斷在試用功法前立了個牌子。

　　“19靈石一次。”

　　一旁的珈藍難得見她添置了物件，湊上來一看，霎時愣住：“掌、掌門？別家試用功法可都是免費的，況、況且……”

　　就咱們掏出來的這個老黃犁功法它能值19靈石試用一次嗎？

　　那都快是外邊尋常百姓十年的嚼頭了！

　　誒嘿，要的就是這效果！

　　姜執素滿意點頭。

　　有錢的嫌窮酸，沒錢的嫌貴，實在好奇心旺盛的花了錢一試用發現是個屁用沒有的功法，原地破口大罵都算是講禮貌的了，來這春募大會的都是有志氣的修仙人才，精英根苗，不是來浪費時間的。

　　這么一來，別說招募到好弟子了，長生宗聲望也可以一舉朝地心沖刺。

　　“還剩最后一步。”

　　姜執素用力伸個懶腰，渾身神清氣爽，而后就在珈藍迷茫的目光中懶洋洋起身。

　　“珈藍啊，折騰大半天我累了，先回客棧休息會兒，等午時了再來。”

　　“啊？掌門，那、那這兒不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嗎？”

　　“沒事，我看好你。”

　　姜執素大力拍肩，笑瞇瞇溜了。

　　春募大會，三年一度的盛事，各宗各派的掌門無不親自坐鎮，除了她長生宗，爛泥扶不上墻。

　　等這次春募鎩羽而歸，長生宗就此更加一蹶不振，她就能安安穩穩地活著了，省得跟那些大宗門撕得頭破血流。

　　“那掌門，您可記得早些回來啊。”

　　“放心吧。”

　　話是這么說，姜執素出了人滿為患的金鱗臺，轉臉就去了附近最有名的春水閣。

　　……

　　午時，日頭正盛，金鱗山半山腰人頭攢動，附近的壁覽上更是如火如荼。

　　【我的天爺啊，你們快去試試青云門拿出來了什么！凌云踏！那可是當世數一數二的身法絕學啊！一個眨眼就從這兒能直接躥出去二百里，青云門真是下大手筆了！】

　　【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兒，青云門那是什么地方，功法精煉那是出神入化了的，展示一代，保密一代，研發一代，能把凌云踏放出來，自然是有了更好的。】

　　【上面兩個別爭了，省得諸位同僚看笑話，說到底身法再精妙絕倫有何用，打人疼才是最要緊的！要我說不如都去試試懸劍閣的那套劍陣，那威力！】

　　【可說到劍法，當世第一劍不是那……那什么門派的……叫什么來著？】

　　【長生宗，姜執素！嗨啊，老弟，昨日沒上壁覽提前看看啊，那長生宗啊，是徹底不行了，昨兒還有人瞧見那小掌門淪落到半夜幫農戶犁地呢，今兒更是連人影兒都沒見一個，估摸就是來走個過場，能招上一個弟子我都把腿打折了！】

　　【等等，你們瞧見長生宗擺出來的功法了嗎？】

　　【誰稀得去看啊，怎么，是有什么精妙的？】

　　【不是，他們這門功法試用，居然一次還得收19塊靈石。】

　　【？】

　　【瘋了？】

　　【窮瘋了？】

　　【好歹也算有名有姓，這吃相居然如此難看？都把生意做到春募大會上來了？】

　　壁覽上一片罵聲，漸漸的，長生宗的據點前也為圍了些人上來，交頭接耳。

　　就在此刻，眾人背后驀地來了伙人，為首的兇神惡煞，左右開弓硬是把旁人都推開清出條道兒來，而后從中走出個面貌不過十幾歲的少年，腰間墜著一支雕工花紋奇異少見的長笛，滿身金玉，鈴鈴鐺鐺，面頰上卻沾了層灰，顯出幾分狼狽。

　　有人認出他，驚呼：“楚阿異？那個當年仗著家世在學宮橫行霸道的楚阿異？”

　　“嘰里呱啦的叫什么叫？”楚阿異抬起胳膊擦擦臉，兇巴巴往地上啐了下，“知道我橫行霸道了，還不快給小爺讓路？杵這兒干嘛呢？”

　　另個方向傳來聲奚笑，緊跟著道：“喲，楚公子，學了幾年終于突破這最基礎的化境聚氣，能來這春募大會了？給您讓道，您這是要去哪兒啊？哦，難不成是長生宗？也是，廢物宗門配廢物，那可太合適了！哈哈哈哈哈！！”

　　“什么家世，呸，被楚家認回去前不就是個苗境的狎奴嗎？”

　　楚阿異面上閃過一瞬露骨的兇光，手一抬，幾個冷面護衛頃刻拔劍，冰冷劍刃旋即抵在那人脖頸之上，四下頓時鴉雀無聲，氣氛緊張。

　　楚阿異則輕哼了聲，轉頭瞥見那看似不起眼的牌子。

　　“試用一次19靈石。”

　　他陡然一下笑了，隨手摘下錢袋子往那桌上一丟。

　　“沒見識的東西，敢收19靈石的功法你們這群窮鬼見過嗎？花得起嗎？”

　　“來，給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