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燃無聊的踢著旁邊的石頭,一會抬頭看看盛夏,生怕錯過一秒,盛夏就不見蹤影了。
看到盛夏出來,顧燃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袖神秘兮兮的拿出一瓶牛奶。“聽阿姨說,你早上不喜歡吃早飯,我給你帶一瓶牛奶,如果不吃早飯容易胃痛”。
盛夏看著顧燃興致勃勃的樣子,不想打擊他的熱情,可有一件事成為了盛夏心結,異性的熱情會讓盛夏有很大的負擔,盛夏不知道說什么“謝謝你,我以后會吃,就不要那么麻煩給我帶了。”
兩個人很有分寸的騎著自己的自行車,彼此之間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相處了一個多月顧燃也感覺到盛夏的變化。可顧燃作為一年前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似乎沒有理由去問為什么。顧燃能做的就是在合適的社交距離中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盛夏你看看這是什么”。
一個書包吊墜出現在盛夏的眼前,那是洛姝送給她的,已經伴隨她走了五個春秋了。
“你在哪找到的它”
顧燃聳聳肩“你昨晚走的太快,掉在了座位上,昨晚我忘給你了”
書包都不知道換多少個了,但唯一沒變的就是這個吊墜,就像盛夏和洛姝的友誼,從未改變。
課間操的時間,方明讓顧燃帶盛夏去拿校服。這一個月的時間,盛夏都在穿自己的衣服,就像一個特例,走在校園里所有人都知道盛夏是新同學,都會用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
伊濛的晌午,悶熱不堪,湛藍的天空劃過一絲風的影子,落在了樹影下,帶來一陣清涼。
二中的課間操時間,是最熱鬧的時候,跑步的,談笑的,讀書的,那一瞬間嗅到了青春的味道,盛夏不由得感嘆一句,青春真好!
顧燃手插在褲兜里,拽拽的走在盛夏的前面,白藍相間的校服讓他穿出了另一種風格,就像清爽的薄荷味口香糖深深地烙印在盛夏的十七歲。
顧燃回過頭,笑嘻嘻的樣子,讓盛夏回到了現實中“跟緊嘍,不要走丟了”顧燃,長腿一邁很輕松的跨過教學樓的臺階,干凈利索的短發,更加的襯托出少年的桀驁不馴,松垮的校服褲子襯托出顧燃腿的修長,邁過去的時候露出了襪子上維尼熊圖案……
盛夏拿過校服,沉甸甸的感覺,這一件校服將會承載未來高中的記憶,畢業后再看到心里會不會五味雜陳。
“你上大學會談戀愛嗎”
“嗯?”
盛夏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無厘頭問一句“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的”
顧燃拿過盛夏手里的校服“不知道啊,但是現在不會”
“為什么”盛夏開始懊惱自己嘴比腦子快,想收回剛才的話。
顧燃抿嘴一笑“因為害怕挨揍,我媽的雞毛撣子是很厲害的”
剛上完歷史課,盛夏伸了伸胳膊,轉頭就看到顧燃正呼呼大睡。
盛夏在最后一個考場,和顧然距離十萬八八千里。
坐在最后一排,看著周圍呼嚷的人群,有些恍惚。
上一次考試還是在去年了。
盛夏的前桌是一個話癆,他和周圍人都打成一片,轉頭就把目標放在盛夏的身上。
“同學,你是新轉來的吧?”男同學說話很有特點,翹著蘭花指,聲音嗲嗲的,像個女孩。校服里面穿的碎花的襯衫,還帶了一個綠色的領結,一時間不知道這是什么搭配。
盛夏不習慣和陌生人聊天,只是點了點頭。
可那人并不放棄,大叫一聲“哦買噶的,同學你的皮膚好好啊,用的什么護膚品,一定分享給人家啦,人家也想滑滑嫩嫩的。”一邊說一邊夸張的捂著自己的胸口,身體微微向后仰,做完一套動作。想要伸手碰一下盛夏的臉,盛夏微微往后都躲開。
盛夏想掩飾尷尬“沒用什么,平時就洗個臉。”
他輕撫著額頭,嘆了一口氣“唉,真羨慕你,皮膚這么好。白白凈凈的,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
“不是不是。”
直到發卷子,他才停下來休息。
考完最后一科數學,下課鈴驚醒了睡夢中的盛夏,迷糊的抬起頭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等著監考老師收完卷子,盛夏收拾好東西。顧燃單手插兜,隨意的倚在門旁看向盛夏時眼里露出滿滿的笑意“盛夏,走回家了。”
“來了。”
“檢查好了嗎,有沒有忘帶的。”
“沒有了。”
顧燃自然的接過書包“去吃冰淇淋”
“好!”
顧燃一臉得意的問“考的怎么樣”
盛夏斜著眼看了他一眼,不用猜一眼就看出顧燃的小心思“你指的是?英語還是文綜?要是想問數學打住”
“我是想驗收一下教學成果好吧,沒有別的意思”
盛夏瞪了他一眼“切,我還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兩人悠哉悠哉的走出校門,周圍充斥著小吃攤叫賣的聲音,好不熱鬧。
“王爺爺!”
“乖乖來啦,小伙子也一起來了啊”
顧燃點了點頭“王爺爺好”
賣冰淇淋的王爺爺已經對盛夏不能在熟悉了,幾乎每天都會光顧一次,就算不買,也會和爺爺拉拉家常,時間充裕還會幫爺爺賣一些東西,但是爺爺每次都不舍得,佝僂著背嘴里叨咕著“不用啊不用啊乖乖”
從王爺爺那里得知,他的兒子成為了一名宇航員,每天都很忙來看他的時候也很少。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單位上度過,王爺爺也不知道具體做些什么,只知道是國家機密,要閉口不提,但每每提到兒子,爺爺都會很驕傲的仰起頭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一起,露出所剩無幾的牙齒,笑瞇瞇的說著“他是我的驕傲。”
王爺爺的兒子接他去住,王爺爺卻再三推脫只因為一句“你媽媽在這呢,我得陪她,她啊,最害怕自己一個人了。”
只因為王奶奶一句“我怕黑”王爺爺就用自己的一生去陪她。
王奶奶已經去世三年了,三年里寸步不離的守著這個小攤“等我的老伴兒回來,看到我不在她該哭了。”說話時,王爺爺眼里有淚光閃爍。
王爺爺談起他們相愛的經過“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
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上面的圖案勉強能看出來是兩朵蓮花。手帕時間太長,已經發黃,可王爺爺愛不釋手的捧在手里,就像絕世珍寶“這個是你王奶奶,送給我的第一個生日禮物,為了繡這個,她的手啊被扎了好幾次,當時我看到心疼死了,這是她第一次繡也是她最后一次繡。”
用真心相待,以真心相饋。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