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星髓燼
浦江灣歸墟能量場核心艙
沈昭的量子脈枕發出蜂鳴警報,全息投影顯示「星髓共振值突破臨界點」。她推開艙門,穹頂的青銅星圖正被虹光腐蝕,北斗天樞位墜落的隕鐵碎屑中,浮沉著燼的半透明身軀——他的心臟位置嵌著《甘石星經》殘卷化成的芯片,每一次搏動都引發微型超新星爆發。
「星髓是歸墟的原始代碼。」少年觀測者撕下仿真面皮,露出與燼完全一致的面容,脖頸胎記已轉為《連山易》卦紋,「但你沒發現嗎?這些隕鐵碎屑的放射性同位素半衰期……恰好是1314年。」
沈昭的掌心痣突然裂開,金血滲入星圖裂縫。隕鐵碎屑在血中重組,拼出永樂年間欽天監的渾天儀模型——儀身刻滿反物質方程式,而窺管末端嵌著的,竟是她在2023年爆炸案中碎裂的工牌。
一、渾天劫
能量場突然坍縮成奇點,三人墜入由星髓構成的虛數空間。這里懸浮著歷代鎮魂者的記憶晶簇,每塊晶體都映出沈昭與燼的某個生死瞬間:
秦代地宮:初代燼將星髓注入她眉心,導致螣蛇逆鱗首次暴走;
民國藥鋪:少年時期的顧懷璋為她煎煮《千金方》中的禁藥;
此刻虛數空間:星髓晶簇正吞噬現實世界的碳基生命形態。
「渾天儀是星髓的編譯器。」少年啟動嵌在脊椎的《周髀算經》芯片,虛空中浮現由三角函數構成的光牢,「用你的工牌啟動窺管——或者看著浦江市在五分鐘后硅基化。」
沈昭的工牌碎片突然懸浮,拼合處滲出螣蛇毒血。記憶如超新星爆發:祖父臨終前燒毀的不是尸檢報告,而是記載「星髓即螣蛇腦垂體」的《天工開物》殘頁。
二、碳硅咒
渾天儀開始逆向旋轉,沈昭的量子脈枕迸發伽馬射線。少年在強光中碳化的軀體里,顯露出硅基生命的藍色神經束——那是初代鎮魂者將螣蛇基因與AI融合的失敗品。
「碳基生命的脆弱性,注定了你們需要硅基載體延續文明。」少年的聲帶發出量子隧穿雜音,「看看這些星髓——它們本質是螣蛇的神經星云!」
全息畫面在沈昭視網膜炸開:
1943年冷凍艙:祖父用星髓替換她60%的神經元;
敦煌257窟:陸知遠刮去的壁畫顏料含有硅基生命孢子;
此刻:浦江市地標建筑正蛻變為《魯班書》中的機關傀儡。
沈昭將工牌刺入渾天儀軸心,金血與硅基神經束碰撞出反物質火花:「但你們忘了——」
「人類最危險的武器,從不是科技,而是失控的愛。」
三、雙生燼
渾天儀炸裂的強光中,沈昭墜入星髓記憶海。這里沉睡著八百個時空的燼,每個都帶著不同傷痕:
被龍怨腐蝕的秦代方士;
脊椎插滿導管的中年研究員;
渾身纏滿《千金翼方》繃帶的民國大夫……
「選一個燼,你將獲得對應的未來。」星髓凝聚成初代鎮魂者的虛影,手持《夢溪筆談》化成的粒子刀,「或者——」
「我全都要。」沈昭扯斷量子脈枕,金線刺穿所有燼的心臟。記憶海沸騰,星髓在絕對熵增中凝成雙生體——半碳基半硅基的燼睜開雙眼,瞳孔分裂成《皇極經世》的卦象陣列。
四、新紀元
3月19日06:21,浦江市恢復晨霧朦朧。新聞播報「全球硅基化現象終止」,沈昭站在重建的歸墟觀測臺,腕間纏繞著星髓改造的渾天儀掛墜。
「沈教授,新到的《甘石星經》全息注釋版。」雙生燼推門而入,碳基左眼映著晨光,硅基右眼閃爍數據流,「需要我演示‘星髓共振’的民用化方案嗎?」
深海傳來青銅編鐘的漣漪,沈昭望向防波堤——晨霧中站著穿白大褂的男子,手持工牌碎片改造的密鑰,袖口隱約可見北斗吞煞局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