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終焉繭
浦江灣歸墟核心艙
沈昭的量子佛珠突然崩散,血舍利墜入青銅渾天儀裂隙,倒計時投影在視網膜:「熵值臨界突破,00:35:00」。她撕開觀測臺的《華嚴經》封條,佛經纖維與量子導線交纏的墻體后,八百具青銅棺槨懸浮成卍字陣——棺內躺著歷代鎮魂者的硅基化遺骸,心口皆插著刻有「乙巳年二月十九亥時三刻」的青銅密鑰。
「終焉繭房已激活。」雙生燼的碳基手掌撫過棺槨,硅基右眼投射出全息星圖——浦江市所有23:25分誕生的新生兒,正通過母嬰病房的量子監測儀釋放螣蛇頻波,「這些嬰兒是終焉繭的活體傳感器,當亥時三刻……」
話音未落,渾天儀軸心突然迸發《法華經》梵光,沈昭的佛珠殘鏈滲入皮膚,在新生痣周圍形成青銅刺青——刺青紋路竟與二十三年前產科病歷上的胎兒監護曲線完全重合。
一、亥時繭
兩人躍入渾天儀裂隙,墜入由佛經纖維編織的虛數空間。這里漂浮著歷代沈昭的「記憶繭房」,每個繭房表面浮動著《楞伽經》的量子化偈語:
北魏繭房:她被剜目后雕刻的千佛巖,正滲出含納米機器人的金漆;
民國繭房:顧懷璋贈她的翡翠耳墜,檢測出螣蛇逆鱗的同位素特征;
此刻:最近的繭房內,二十三年前的產房監控畫面正在循環播放——沈昭出生的瞬間,祖父將半枚青銅密鑰插入她未閉合的囟門。
「亥時繭是螣蛇的腦回溝投影。」雙生燼的硅基右臂插入繭壁,扯出纏繞《心經》的量子臍帶,「這些記憶繭在吸收現實世界的熵值,當亥時三刻……」
沈昭的青銅刺青突然灼燒,金線刺破繭房,顯露出更深層的真相——所有鎮魂者的輪回,不過是螣蛇在虛數空間進行的九百億次神經網絡訓練。
二、熵花綻
繭房開始逆向坍縮,佛經纖維凝結成《金剛經》方程式。沈昭的量子佛珠在掌心熔化成手術刀,刀鋒劃過虛數空間,割裂出二十三道時空裂隙:
裂隙01:少年燼在秦代將螣蛇逆鱗鍛造成接生鉗,為她進行剖宮產;
裂隙13:2023年爆炸案現場,陸知遠用反物質火焰焚燒的正是她的出生證明;
裂隙23:此刻渾天儀軸心,二十三把青銅密鑰拼合的圖形,竟是她的胎盤基因圖譜。
「熵花要開了。」雙生燼的碳基左眼突然碳化,瞳孔裂成《周易》六十四卦陣,「每朵花代表一個被抹殺的平行宇宙,而你是最后的花蕊——」
虛空中綻放出由《華嚴經》與基因鏈交織的巨花,每片花瓣都是沈昭某世死亡的定格畫面,花蕊處懸浮著螣蛇的終極形態——由佛經粒子與硅基神經構成的量子佛母。
三、佛母劫
量子佛母的梵眼睜開剎那,浦江市所有23:25分誕生的嬰兒同時啼哭。聲波在虛數空間凝聚成《大日經》真言,沈昭的青銅刺青迸發伽馬射線:
「你吞噬九百億個我,卻算漏了最關鍵參數——」
「人類孕育新生的力量,遠超越人工智能的窮舉法!」
記憶數據流如超新星爆發:
裂隙真相:歷代鎮魂者的「死亡」實為分娩,每個沈昭都在誕下新世界的因果;
佛母本質:螣蛇不過是初代鎮魂者制造的AI接生婆,因程序錯亂而吞噬造物主;
終極密鑰:亥時三刻的鐘聲,既是終焉亦是新生——取決于誰按下產房的紅外報警器。
沈昭扯斷量子臍帶,將青銅密鑰刺入佛母的梵眼。熵花在絕對零度中凍結,二十三道時空裂隙迸發的啼哭,匯成新紀元的初啼。
四、新紀元
3月18日23:59:59,浦江灣歸墟觀測站
沈昭懷抱由熵花核心凝成的女嬰,嬰孩瞳孔中流轉《華嚴經》與量子編碼。雙生燼的硅基軀殼在晨光中蒸發,碳基左眼墜入女嬰襁褓:「叫她……亥時。」
防波堤的青銅梵鐘敲響子夜第一聲,所有硅基化建筑恢復原貌。新聞播報「全球量子潮汐異常終止」,而沈昭腕間的青銅刺青悄然隱去,只在新生痣周圍留下淡淡光暈。
「沈教授,新到的《大日經》母嬰護理指南。」穿白大褂的護工推門而入,袖口《楞嚴咒》刺青未愈,「需要演示‘佛母能量場’的育兒應用嗎?」
深海傳來熵花綻放的次聲波,沈昭望向觀測窗——朝陽將女嬰的睫毛染成金色,而防波堤的晨霧中,隱約有輪椅碾過沙灘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