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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契闊,與君成說

尾聲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死生契闊,與君成說 靈犀之懿 1922 2023-07-06 14:21:11

  五年以后。

  此時,龍繼已經成年,長成了一個大小伙子。這些年,他在上官逸云的輔佐下處理著各種朝中事務,如今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來處理國家大事了。上官逸云在歲月的打磨下依然保有著她美麗的容顏,只是臉上更增添了一種成熟女性的韻味。

  這日下午,她正獨自在慈寧宮歇息,宮女琉璃走了進來。

  “娘娘,懿妃娘娘又寄信過來了。”琉璃說著,便把信遞給了上官逸云。

  五年了,每當上官逸云收到海夢寄來的書信時,總是最快樂的。她本以為龍彥和海夢離宮三個月后就會雙雙離開人世,卻沒想到他們有幸在路途中遇到了民間的穆神醫。盡管穆神醫也沒有辦法徹底解了龍彥身上的毒,但他可以不定期來幫助龍彥做各種治療,讓他至少可以多活幾年。然而穆神醫居無定所,他每次醫治完龍彥后就會離開一段時間去遠行。龍彥自從中毒后身體一直很虛弱,但只要他好生養著,撐過這段時間,那就可以等到穆神醫的下次治療。可一旦沒有撐過去,那便無藥可救了。

  打開信紙,依舊是海夢清秀的字跡:“姐姐最近可安好?昨天穆神醫給彥哥哥醫治完后又離開了,這回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寒冬即將來臨,彥哥哥身體虛弱,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度過這個冬天。但至少現在,我們定居在農莊,眼下一切都好。姐姐不要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姐姐自己也要多保重,照顧好繼兒,同時也麻煩姐姐去看看靈兒,還有我的爹娘,代我向他們問安,謝謝!希望下次我還有機會給你寫信。”

  讀完這封信,淚水從上官逸云的眼中奪眶而出。只要心愛之人一切安好,他在不在身邊又有何關系呢?于是,她連忙將此消息告訴了龍繼和慕容夫婦,又讓琉璃將此信帶去瀧翠庵,拜托住持交給藍靈兒。

  瀧翠庵的禪房中,藍靈兒正跪在佛像前念著經文。五年了,盡管她剃了頭發,戴上了尼姑帽、穿上了尼姑袍,可她那清秀的臉龐仍在,只是眼神中透露著一種釋然,而不是執著。住持敲了門進來,把信遞給了藍靈兒。

  來到桌前坐下,藍靈兒靜靜讀完了海夢的信,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雙手合十,再次跪到了佛像前:“感謝佛祖保佑,讓皇兄和伊雪遇到了穆神醫,多活了這五年。信女定當更加精進地念經拜佛,只愿佛祖保佑身邊之人平安健康。”說完,她便磕了三個頭,隨后走到了自己的床邊,從枕頭底下拿出了那支蘭花發簪,喃喃道:“大人,我很好,身邊每個人都很好。你在天堂也要快樂哦!我會用一生為你祈禱。”

  就這樣,又一個夜晚過去了。上官逸云和藍靈兒都不知道,這就是她們能收到的最后一封信。

  第二天清晨,在一個農莊里,海夢從床上睜開了惺忪的雙眼,并翻了個身,看向身邊的龍彥,滿臉幸福地笑著。五年來,她經常擔心著有一天龍彥會突然撐不下去而離開他,所以格外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只要他還在身邊,那就是幸福。正當她注視著自己的愛人之時,龍彥睜開了眼睛。

  “彥哥哥,你今天那么早就醒了啊!感覺怎么樣?”海夢關心道。

  龍彥不說話,只是兩眼深情地望著她。沉默許久,他輕輕開口了,語氣十分虛弱:“夢妹妹,你就這樣躺在我身邊陪我說會話,行嗎?”

  “彥哥哥,你這是怎么了?”海夢似乎察覺到了一些異常,心又揪了起來。

  龍彥還想說話,卻突然沒忍住又噴出一口血出來。海夢見狀,越發著急了,想趕緊下床去找穆神醫給他開的藥,卻被龍彥抓住了手腕:“你別走......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早在五年前我就該死了......穆神醫的出現只是延緩了我的死亡時間,好讓我多陪你幾年......如今,時間已經到了。”龍彥無力地說道。

  “難道說這一天真的來了嗎?我還是躲不過這一天是嗎?”盡管海夢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她不愿意去接受這個事實,她甚至希望龍彥可以和她一起活一輩子。

  “夢妹妹,這是天意......我感謝老天,它讓我多活了這五年,圓了你我在一起平凡生活的愿望......我們要知足。夢妹妹,和你相知并相愛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可是我卻不能和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了......我食言了。”

  “彥哥哥,沒有你我又如何能獨活!”海夢邊說邊哭了起來,“既然不能與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我只能與你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無論生死,我都跟定你了。”

  “不......你不能陪我一起死!夢妹妹,你還年輕......還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龍彥勸阻道。

  “我的幸福就是你。你若是走了,我哪有幸福可言?彥哥哥,你別說話了,好好躺著歇息吧!”海夢說完,便從枕頭下面拿出一粒藥丸,握在了手里,然后也默默躺下了。

  又過了許久,她感受到了龍彥伸出自己的一只手,緊緊握住了她,嘴邊發出了斷斷續續的聲音:“夢妹妹......今生你......你我夫妻......緣......緣盡于此,來世......咱們繼續......在一起......”隨著聲音的停止,那只緊握著海夢的手也不由得松開了。

  海夢轉過了頭,再次看了一眼龍彥,卻不再有淚水。她只是淡然地將自己另一只手中的那顆藥丸放進了嘴里,和他一起肩并肩、手牽手地躺著,閉上了眼睛......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生死死、生生世世,我都和你緊緊跟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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