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放江照棠進來
蒼洵眨了眨眼睛,定睛細瞧,嘶了一聲,“這哪家的公子小姐,跑到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摟摟抱抱不說,嘴都快挨上了。”
“哎呦可不是嘛,我聽人說這兩個還是未婚夫妻,感情好著呢。”旁邊一個跑腿的小廝接過話茬,搖頭感慨:“說是那男的春闈一結束就要迎娶女方過門,嘖嘖。”
“呵!”蒼洵驚嘖,“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那可真是雙喜臨門啊。”
他這話一落,身邊的人忽地冷嗤一聲,扭頭往回走。
蒼洵不解他這嬌貴主子又怎么了,忙不迭拎著大包小包追上,“公子您糖不買了嗎?前頭還有幾間鋪子呢?”
“不要了,都拿去喂狗。”
蕭硯禮步履匆匆,蒼洵連追帶跑才跟上,打眼一看,這位主臉色冷的嚇人。
蒼洵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公子,咱府上沒有養狗啊。”
蕭硯禮冷眼掃過他,“不會去抱一條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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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謝翊弓著身子,臉色鐵青,盯著江照棠的雙目幾乎能迸出火星子。
江照棠收回腳,冷眼盯著他,“我不知道你腦子是不是進狗屎了,現在把采月放了。不然我上衙門告你謝府侵占孤女田產,而你謝世子當街輕薄女子,擄走其丫鬟欲行不軌之事。”
謝翊疼的要命,他沒想到江照棠會這么狠,朝自己那里狠踢一腳。
“江照棠你和我裝什么清高,那姓蕭的能碰的,我就碰不得你?”謝翊恨聲道。
江照棠皺了皺眉,抬起腳又是一下,這會疼的謝翊險些沒躺在地上。
圍在附近的護衛見情勢不妙,連忙圍聚過來,將二人團團圍住。
“給我把她帶回謝府。”謝翊唇色慘白,指著江照棠道。
護衛聞聲而動,七手八腳就要上去按住江照棠。
“想讓你們世子缺胳膊少腿的話盡管上前試試!”江照棠手中多了把短刀,抵著謝翊脖子,刀尖刺入他皮肉,血線順著他脖頸淌進衣領。
謝翊低低呼痛,護衛束手束腳不敢輕易行動。
江照棠這會是真的想把謝翊捅死算了,但念及采月還在他們手上,冷聲喝道,“把我丫鬟還回來。”
護衛下意識去看謝翊。
謝翊這會疼的厲害,恨不得從江照棠身上咬下快肉下,又見那些護衛蠢得要命,登時驚怒交加,“蠢貨!看我做什么,還不把人帶回來!”
護衛連忙去馬車上把采月帶下來,解開她身上繩索。
采月紅著眼睛撲到江照棠懷里,抱著她的腰嗚嗚直哭。
江照棠被采月這一撞,手一抖,刀子又深入一分,好懸沒把謝翊當街捅死。
謝翊疼的低叫,脖子上頓時血流如注,不可置信瞪著她,“江照棠你瘋了嗎!”
江照棠定了定神,色厲內荏威脅,“叫你那些人都滾回去。”
片刻后,待那些護衛趕著馬車走遠,只留下一個小廝。江照棠才松了口氣,抽出手里短刀,沒等謝翊那張嘴吐出什么難聽的話就抬腳照著他大腿踹了一腳,直踹的人仰面撲倒在街上。
“走。”江照棠拉過還想補一腳的采月,匆忙坐上自家馬車。
攬月見江照棠出去沒多久就匆匆回來,還叫下人拿了棍棒去門口守著,只說若有謝府的人上門打出去就是。
她心有疑慮,趕緊去內院查看,結果同一身血跡的江照棠撞了個正著。
攬月唬了一跳,連忙命人去燒水備下新衣裳,親自去替江照棠解了裙衫。
“小姐身上哪來的血啊?”
江照棠這會氣的很,又煩謝家那堆破事,低聲道:“謝翊的。”
攬月啊了一聲,江照棠便言簡意賅將街上發生的事情說了,還不忘讓攬月差個伶俐的小廝去許記鋪子外蹲守,若是撞見蕭硯禮回來同自己說。
聽完江照棠的話,攬月抿了抿唇,打濕巾帕替江照棠擦臉,“小公子尚且在云海書院,江家又沒其他能給小姐主事的人,依奴婢看,小姐不妨去請蘇夫人過來。”
江照棠眉心輕蹙,“蘇姨身子不好,我平日已經夠讓她操心了,此事還是算了。”
攬月不贊同道:“可小姐今日在街上捅傷謝翊,這樣大的事定會傳到蘇家,蘇夫人自然也會知曉。”
“何況蘇家兩位郎君一個在吏部,一個在禁軍領職,面對謝家那些無賴也能替小姐撐腰。”
攬月說這話時莫名替自家小姐心酸,小姐身邊竟是沒能個能幫的上忙的兄弟姊妹,唯一的親姨母還是那樣的東西。
江照棠并未應聲,只是叫攬月替自己盯著,要是謝府的人上門就來通知自己。
不過這等了一日,天色昏沉也不見謝府的人找上門,同樣被她打發去盯著蕭硯禮的小廝也回話說他沒在街上瞧見過蕭家的人。
看著逐漸昏暗下來的天空,江照棠皺了皺眉,讓攬月簡單替自己梳洗一番,拎著包小廝帶回來的飴糖上門找蕭硯禮去了。
總歸是自己昨夜無禮,這會上門和蕭硯禮解釋清楚也是有必要的。
江照棠站在蕭府門前這么安慰自己。
“抱歉啊江姑娘,二公子他今日出門遠游去了。”蕭府侍衛認出江照棠,帶著幾分心虛說道。
遠游?
江照棠皺了下眉,心里無端有些煩躁,今日怎么一個兩個都不順心。
蕭硯禮這個黑心肝的昨晚上分明答應自己要給自己買糖的。
罷了,她好端端信他做什么,他又不是她爹,自然不會買糖哄自己。
“我知曉了,勞煩你將這包飴糖轉交給他,就說是我的賠禮。”江照棠強壓下心里的憋悶,將手中那包飴糖遞過去。
侍衛瞥了眼那包油紙包,匆匆垂下眸子,輕咳了聲,“這個……”
二公子今日回府的時候特意交代了他們不準放江家任何人進來,也不許收他們任何東西,一副氣的不輕的樣子。
“怎么了,他遠游去了糖也收不得嗎?”江照棠蹙眉不解。
侍衛糾結地盯著江照棠手里那包糖,正猶豫著要不要說實話。
大門吱呀打開,蔣疏白搖著柄翠竹小扇大搖大擺從里面走出來,看到江照棠時挑了下眉,“江姑娘來給慎之送東西怎的托侍衛轉交,慎之人就在里面,你親自送去不就好了。”
說完,蔣疏白還朝江照棠擠了擠眼睛,全然沒注意身側那個侍衛心如死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