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霖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依然保持著一貫的冷靜與從容。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桌面上的茶杯邊緣，深邃的目光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
“時候不早了，二爺早點休息！”舒瑤站在江澤霖面前，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拳頭緊緊攥著，指節發白。
“休息——”江澤霖抬起頭，眼神依然冰冷，仿佛她的話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他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動作機械而疲憊，“江太太不解釋解釋今日的事情！”
舒瑤咬了咬下唇，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該解釋的方才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二爺還想聽些什么！”
江澤霖的眉頭微微挑起，茶杯從指間滑落，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
舒瑤皺起眉頭，快步走過去撿起茶杯。她的手指在碰到江澤霖的瞬間微微一顫，因為他冰涼的觸感。
“二爺的手怎么這么冷？“她忍不住問。
江澤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舒瑤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二爺，“她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二爺在意凱之哥哥，但他畢竟是我的朋友。二爺這樣……“
“你的朋友？”江澤霖突然冷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我算什么？丈夫？“
舒瑤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江澤霖的目光變得深不可測，仿佛藏著什么難以言說的情緒。
“方才，你就一直維護他。”江澤霖的聲音依然很輕，卻像是在訴說著一個沉重的秘密，“甚至在我面前也是如此。”
舒瑤瞳孔微微收縮，她沒想到他會把話題扯到這個地步。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么，卻發現一時語塞。
江澤霖站起身，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卻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他修長的身影在燈光下拉得很長，幾乎要將整個房間都籠罩在陰影中。
“若是我不去那兒”他的聲音依然輕緩，卻像是在訴說著一個令人心痛的事實，“江太太該不會跟那個什么凱之發生點什么！”
舒瑤的心猛地一跳，她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看著江澤霖，突然發現他疲憊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顆被什么東西刺痛的心。
“二爺……”“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被江澤霖打斷。
“最后一次警告你舒瑤，”江澤霖轉身走向窗邊，“江太太的位子可以給你帶來榮華富貴，也能是無盡深淵，我江家容不得一粒沙子！”
舒瑤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感覺一陣心悸。
江澤霖轉身，目光如炬，直視著她：“舒瑤，你可知道，我最討厭什么？”
舒瑤搖頭，她的心跳得厲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裝模作樣，虛偽做作。”江澤霖的聲音依然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舒瑤后退一步，她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
就在這劍拔弩張、氣氛凝滯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的時刻，房間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身著華貴的旗，一臉焦急又帶著幾分怒意的女人走了進來，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江澤霖，你這是做什么！大晚上的，和新婦鬧成這樣，成何體統！”江母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帶著不容反駁的氣勢。
江澤霖微微一怔，隨即收斂了身上的凌厲氣息，轉身看向江母，微微欠身道：“娘，您什么時候回來了。”
江母快步走到舒瑤身邊，輕輕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神色有些慌亂，眼中滿是心疼。
“新婦，別怕，有娘親在。”她輕聲安慰著舒瑤，然后轉頭看向江澤霖，眉頭緊皺，“江澤霖，你今日這是發的哪門子火？新婦嫁進咱們江家，我一回來下人都對新婦稱贊有加，你莫要平白無故地冤枉她。”
江澤霖眉頭微蹙，神色間閃過一絲無奈，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他緩緩開口道：“娘，并非兒子平白無故冤枉她，只是她今日的所作所為實在——”
舒瑤聞言，眼眶微微泛紅，她咬著嘴唇，聲音帶著一絲委屈與倔強：“二爺，我從未與他人糾纏，更不知何處惹得你這般厭煩。”
江母輕輕拍了拍舒瑤的手，以示安撫，隨后目光嚴厲地看向江澤霖：“霖兒，你莫要如此武斷。新婦初來乍到，對咱們江家的規矩、你的脾性都還不熟悉，即便有些小差錯，也該耐心教導才是，怎能如此疾言厲色？”
江澤霖沉默片刻，心中雖仍對舒瑤有所不滿，但面對母親，他也不好再發作，只是淡淡道：“娘，兒子明白了。”
江母見江澤霖態度有所緩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她拉著舒瑤和江澤霖一同坐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二人既已成婚，便是一家人，往后要相互扶持，相互理解。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相待，莫要因為一些小事就心生嫌隙。”
舒瑤微微點頭，輕聲說道：“母親說得是，兒媳記下了。”
江澤霖也微微頷首，但神色間仍透著一絲疏離。
江母見狀，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她知道要讓這兩人真正和睦相處，還需費一番功夫。于是，她笑著對舒瑤說道：“新婦，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霖兒，你去書房侯著，我有話同你說。”
舒瑤站起身來，向江母行了一禮，然后看了江澤霖一眼，便轉身向門外走去送江母。江澤霖猶豫了一下，也站起身來，跟在舒瑤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廊上，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氣氛依舊有些尷尬。
終于到了書房門口，江母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江澤霖和舒瑤，輕聲說道：“行了，不用送了！新婦快些回去吧，早些休息，有什么話明日再說！”
“謝娘親體諒！”
舒瑤欠了欠身子，轉身離開。
江澤霖看著舒瑤，月光下，她的面容顯得格外柔美，眼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芒。他的心中不禁微微一動，原本堅硬的心似乎也軟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