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素瑤再一次跟顧景謙擦肩而過，跟在趙婉兒身后給他規規矩矩地行禮。

　　顧景謙微微頷首，就沒了下文。

　　趙婉兒拉著洛素瑤去了殿內：“母親！您可愿意試一試瑤姐姐的澤面膏？非常非常好用！”

　　顧秋水忍不住戳了戳她的眉心：“你是不是想將這玩意兒試在母親身上呢？”

　　趙婉兒吐了吐舌頭：“就知道瞞不過母親，但是真的很好用！您試一試嘛！”

　　顧秋水無奈地搖了搖頭，正好她下午沒什么事情，就陪著她們胡鬧一番。

　　她看著洛素瑤：“素瑤，你這澤面膏都用了什么制成？會不會有……副作用？”

　　女人總是對自己的臉格外看重，而顧秋水更是如此。

　　家里甚至養了一群人專門為她研制脂粉，現在明明都四十多歲，看起來還跟三十出頭似的。

　　洛素瑤連忙道：“這里全都是用草藥制成，絕對沒有什么不好的成分，您放心用。”

　　系統出品的東西，是所有膚質、甚至所有過敏體重都能使用的！

　　聽見洛素瑤的保證，顧秋水放下心來，躺在美人靠上讓她敷上臉。

　　在這之前洛素瑤也抹在臉上試驗過，只是因為年輕并沒什么效果，因此才想要另外找人試驗。

　　顧秋水躺著，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慢慢覆蓋了一層薄薄涼涼的膏體，帶著淡淡的草木香氣，十分舒服。

　　皮膚也沒有什么刺激的感受，她哼哼了兩聲。

　　反應過來之后連忙捂住自己嘴，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澤面膏用起來的確讓人舒服，竟然是素瑤自己做的嗎？”

　　趙婉兒與有榮焉：“那當然了！瑤姐姐可厲害了！”

　　顧秋水笑了笑，忍不住也期待起來這最后的效果。

　　想到之前趙婉兒的病也是她治好的，不由得心念一動。

　　洛素瑤應該是真有本事的人，只是為人低調而已。

　　那是不是也能幫幫景謙？

　　洛素瑤對上顧秋水的視線，柔聲說：“長公主要是有什么想說的？盡管吩咐。”

　　“素瑤，你手里可有治療失眠驚悸的藥？”

　　顧秋水嘆了口氣：“我那侄兒最近一閉上眼就在做噩夢，已經好幾日都沒合眼了。陛下聽說婉兒好了，還以為是府醫治的，就讓景謙來到這里看看病癥，可一直都不起效果。”

　　洛素瑤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難怪經常看見顧景謙在公主府。

　　這半個月以來，洛素瑤偶爾看見他，都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差，還以為是錯覺。

　　上輩子有這回事嗎？

　　她好像沒聽說啊。

　　洛素瑤心思千回百轉，緩緩道：“公主殿下，我的確有藥能夠安神，但是售價極高。”

　　趙婉兒在旁邊欲言又止，最終小聲道：“瑤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景謙哥哥？每次你面對上他的事情好像都格外不留情面。”

　　但是顧秋水卻笑了，不管這兩人之間有什么矛盾，只要有藥治療就行。

　　至于兩個小輩之間鬧了矛盾，都是小事，以后慢慢總會再和好的，都是好孩子。

　　“價錢不是問題，景謙這孩子私房錢可不少，你開個價就是了。”

　　洛素瑤點點頭。

　　她可以賣給公主和縣主一個面子。

　　洛素瑤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裹里拿出九靈丸，這丸子不光能夠治療癆病，還能安神，雖說效果不如癆病的治療效果好，但一般的失眠癥夠用了。

　　“殿下，這您先遣人送過去，要是好轉了就再服用一粒，要是沒有效果，我再調制其他的藥丸。”

　　“好。”顧秋水松了口氣，她這兩日看著顧景謙的身體情況，都生怕他哪一天瘦得連骨頭都沒了。

　　“嬤嬤，你去把藥送給景謙，另外讓他給藥錢，一千兩一粒！”

　　“是。”

　　顧秋水又看向洛素瑤：“這個價格你可滿意？”

　　這會兒反而讓洛素瑤有點不好意思了：“滿意……公主，澤面膏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幫您卸下。”

　　又是一番忙活，等到顧秋水臉上的澤面膏卸下，坐在旁邊的趙婉兒雙眼都看直了。

　　倒吸一口氣，發出“嘩”的一聲。

　　顧秋水瞪了她一眼：“你這孩子怎么回事？”

　　洛素瑤笑著將一面鏡子遞過去：“殿下，您自己看看效果。”

　　顧秋水接過鏡子，心里也有點忐忑。

　　不過是澤面膏而已，她也有許多，不管是多珍貴的藥材她都用過，最多就是延緩一些衰老，讓皮膚更滋潤而已。

　　難不成洛素瑤還能讓她返老還童不成？

　　可在接過鏡子的一瞬間，她還是驚訝得睜大了雙眼：“這……”

　　鏡子里的她看起來似乎年輕了好幾歲，臉上不光細紋變淡了很多，甚至那種衰老灰黃的皮膚都變得嫩彈白皙！

　　“這！素瑤！你這是什么，怎么會效果如此之好？！”

　　洛素瑤也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她看著難以置信看著鏡子反復確認的顧秋水，拱手作揖：“殿下，此物我喚為回春膏，有讓人容顏回春之效。”

　　效果真不錯，洛素瑤暗暗欣賞了一會兒。

　　就是還沒考慮好要掛什么價格……一百兩一瓶？

　　…

　　玉色的瓷瓶靜靜躺在顧景謙手中，他認得這個瓷瓶，跟洛素瑤曾經拿出來的那一個是一樣的。

　　她竟然不光能夠治療癆病，還能治療他的失眠癥？

　　只是，他并非無法入睡，而是每次入睡總會夢見奇怪的事情，他不愿去睡。

　　一切都因為她而起，會不會再因為她而結束？

　　顧景謙倒了一粒藥吞服，他穿著單薄的衣裳，緩緩躺下闔上雙眼。

　　或許是真的這藥有作用，顧景謙緩緩睡去，眉心緩緩放松，蒼白的臉色也多了絲血氣。

　　難得恬靜的睡顏。

　　夢境里的一切卻在翻江倒海。

　　洛素瑤的一顰一笑在他腦海里閃現，有時候是他見過的，有的則像是從很久之前傳來。

　　他夢見她甜甜的笑，夢見她嬌軟地喚他“夫君”。

　　天色大亮，窗外鳥鳴。

　　顧景謙緩緩睜開眼睛，疏離神態之中多了一絲茫然。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會兒，蒼白瘦削的手按在胸口，沉悶的鈍痛讓他久久無法回神。

　　顧景謙無法辨別這是什么情緒，但這種情況很不對勁。

　　洛素瑤會制藥，難不成在藥里摻了什么？

　　他無法得出答案，最終只落下定音：

　　危險，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