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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王者

紅塵王者 湘緹 1091 2025-04-26 22:22:00

  銳利的刀鋒在夕陽的照射下,閃著陰冷光芒。衛令音下意識的往腰間一摸,忍不住撇下嘴。

  方才進宮時,娘硬是將她自小帶在身邊,小叔叔特意做給她的小木劍取下,說是進宮不能帶刀劍,但那明明是木劍,不是刀劍--不過她的反駁最後讓自己平白無故的又被打了好幾下屁股,最終只能看著自己的寶貝小木劍被收走。

  她忍不住雙手插腰,抬頭看著來人,「你為何擋住我的去路?」

  侍衛看她小小年紀卻一身霸氣,眼底閃著笑意的光亮,「衛小姐,恕罪。」

  聽他叫自己衛小姐,衛令音露出好奇的神情,「你認得我?!」

  要不是自己現在一身戎裝,這個侍衛真想笑出聲,他正經八百的看著小小娃兒,「當然識得。衛小姐乃衛國公爺之後,爹爹可是英勇鐵騎大將軍,二叔、三叔更是少年出英雄,領著衛家軍護衛北周江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個侍衛口中所言,字字句句都聽得衛令音無比舒心。

  她的爺爺、爹和叔叔們數十年領著衛家軍守著北周邊疆,用兵如神,戰無不克,不單北周百姓愛戴,就連素來與北周時有亂事的北晉也聞名色變,不得不俯首稱臣。

  今日北周能得以安享太平,百姓安居樂業,衛家軍確實功不可沒,一思及此,她臉上驕傲不由又多了幾分。

  「小姐此次進宮是為給皇太后賀壽,可是迷了路?!」未見有奴才跟隨,侍衛不由說道,「屬下立刻派人領小姐……」

  「不。」衛令音猛然搖頭,她好不容易跑出來,不想再回去,「我要去前頭瞧瞧,瞧過便自個兒回去。」

  「前頭乃鏡心湖,深不見底,為小姐安全,小姐不如往別處轉轉。」

  衛令音好奇的目光望向他的身後,隱約可見一片大湖,小徑彎彎,一旁柳樹清雅低垂,湖面隱約可見一層白霧,湖中央有個涼亭若隱若現。美得像仙境似的──方才順著小橋流水而來,心中想著便是去湖心的亭裡瞧瞧,卻沒料到有侍衛守著,不讓她靠近……

  若是平時,她不進也就罷了,但她打定主意這輩子不再進宮,今日不去瞧瞧,此生只怕再無機會。更別提她這火爆的性子,有人攔著,她便越想一闖。

  危險什麼的,她壓根不看在眼底,她的水性很好,她爹一手教導,一個衛家人,帶兵打戰都不怕,怎會怕屈屈一片湖水?!

  她餘光看著那片湖水,說什麼深不見底,終究不過就是一片比她家後院的水池大上不少的一片湖罷了。她慧黠一笑,光明正大進不去,就偷偷的進去。

  她狀似妥協的走開了一段距離,踏入流向鏡心湖的小溪流水中,刻意憋了一大口氣,游了一大段,直到快沒氣了,這才浮出水面。守護的禁軍就守在入口之處,壓根沒料到有人會從水路溜進去。

  衛令音探出頭,回首一望。就見那些宮女、太監和禁軍在遠處守著,沒有察覺異樣,不由一陣得意。

  夕陽照在湖面上,漂亮--真是漂亮,她悠然的劃動幾下雙臂,享受這一片美景,輕微的撥水聲中,隱隱傳來嗚咽......

  這突兀的聲音嚇著了她,她嗆了口水。苦了一張臉,機警的穩住自己,被嗆得有些水汪汪大眼睛仔細的打量四周。

  依然是一片平靜美麗的景色,沒有半個人,但真有聲音......

  說不害怕是假的,不過她隨及想起了爹說的,她是衛家人,就算怕,臉上也不能流露半分懼意,丟了衛家人的臉面。

  所以她按下心神,下意識的拿出衣襟已經跟衣服一樣變得濕漉漉小荷包,捏緊裡頭的小白玉,這是她爹給她,說是害怕時可以給她增添勇氣,護她平安,她慢慢的爬上岸,微風吹來,真有點兒冷,她用力的搓搓雙臂,小心翼翼的尋找著聲音出處。

  就在一株柳樹後,她看到了他。

  黃衣少年,身形修身,背對著她,壓抑的嗚咽出自於他。

  這身明黃衣袍太過顯眼,方才在慈寧宮,太皇太后特意叫她到跟前,少年便站在太皇太后的身旁,雙手揹在身後,冷冷看她,始終不發一言。

  她頭一次看到如此廝文俊秀的男孩,壓根不像在太原跟她打打鬧鬧的那群娃兒,她打定主意想要跟這個漂亮的人當朋友,只是用午膳她將自己的念頭告知娘親時,娘親輕笑了聲,低聲的告訴她--這人是太子,她無法與他為友,或許該說,無人可以是太子的朋友,太子也不需要朋友。

  她不太理解娘親的話,但在宮中,她也知不好多問,只是現在瞧這四周,除了哭泣的他以外,竟無半人前來安慰,她不由同情心起。

  她若落淚,太原將軍府上下那個不來哄著她、安慰著她,把她當寶貝似的。

  她打定主意等會兒一定要告訴娘親,說娘親錯了!這個漂亮的哥哥雖然是太子,但他需要朋友。不然連哭的時候,也只有一個人,太可憐了。

  「你為何哭?」

  黃衣少年沒有料到身後會突然冒出聲音,著實嚇了一跳,一個轉身看著濕漉漉的人,嚇得退了幾步,但因為退得太快,被絆了腳,整個人跌坐在地。

  衛令音一驚,脫口而出,「你長得好看,可怎麼笨手笨腳的?!」

  楊景行愕然,眼底閃過怒氣,他讓人守著四處守著,竟還讓個丫頭跑進來--他憤恨的要起身,她卻突然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圓臉,他一驚,又是往後一跌。

  這一跌真是摔痛了!

  「大膽。」他的聲音因為方才的哭泣而有些沙啞無力,他在心中咀咒自己也咀咒這野丫頭。

  衛令音沒回答,只是忍不住伸手替他抺掉了眼淚,近看發現他更好看了。

  看著她摸上他臉的手,他驚得瞪大了眼。

  「別哭了。」她甜甜一笑,開口道,「你是男孩子。我爹教的,男兒有淚不輕彈。」

  「大膽、大膽……」楊景行想起身,但她欺得太近,令他無法動彈,「讓開。」

  她聽話的讓了幾步,「你別覺得丟人,有人欺負你,你也同我說,我替你報仇。」

  楊景行看著她握上的小拳頭,忍不住皺起眉頭。

  方才在慈寧宮見她向太后拜壽時生疏的動作,難登太雅之堂,便可得知她的規矩肯定是為進宮,臨時所學,當時在殿上,眾人不過是看她年幼更看在衛家人的面上,所以臉上才沒露出嘲弄神色。

  衛家對北周有大功,衛家軍的聲望已經到了無可復加的地步,朝堂耳語衛家軍名望甚至已凌駕於天子之上。

  自小身在宮闈,衛景行很清楚,這樣的耳語,對衛家而言,是禍不是福……

  他冷冷瞄著小女娃,他九歲被封為寧王,手握三城領地,縱使她是忠臣之後,也容不得放肆,「妳可知本宮是何人?」

  衛令音點頭,眼裡滿是同情,「你腦子真是不太好,我們剛才在慈寧宮見過。」

  楊景行瞪了她一眼,但他的眼神沒有得到嚇阻的作用。

  「你不聰明無妨,我不會嫌棄你,你長得好看,我還是願意跟你做朋友。」

  這丫頭實在無法無天。「放肆。」他忍不住怒斥了聲。

  「放肆?!」她略為驚奇的看著他,注意到他的不快,「那裡放肆?!怎麼?!你不想跟我做朋友嗎?」

  「本宮是太子,不需要朋友,妳口不擇言便是放肆。」

  她不解的看著他,他長得確實好看,但脾氣著實不好,她站起身,退了一步,「別一口一聲放肆,你這樣--我真的不跟你當朋友了。」

  楊景行一陣氣惱,開口想斥責她,但她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的氣勢明顯的矮了一大截。

  在個女娃兒面前如此狼狽,實在丟人現眼,他是北周太子,不容人小覷,他氣得紅了眼眶,想要試圖站起。

  「別麻煩了。」衛令音的手一推,又推他回去坐好。

  他還來不及回應,她跟著坐在一旁。

  衛令音還記得自己一身衣物濕了,怕弄濕了他好看的衣袍,所以移動身子,離他稍遠一些。

  「你別哭了,」看著他紅了的眼圈,她一付大人大量的口氣,「這次我原諒你,看你哭得可憐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我沒哭。」他氣得聲音發顫。

  衛令音不服氣,「你當我眼瞎不成,你明明就哭得極慘。我告訴你,我爺爺是衛國公,我爹是大將軍,手握衛家軍,是天底下最擅戰的軍隊,只要你開口,我就替你討公道。。」

  他真要被氣笑了,好一個無法無天的霸氣小主,不知天高地厚,這些言談若是落在有心人眼中,衛家可是會招罪的。

  「沒有人能欺負本王,」他粗著聲音說,「向來只有本王欺負人。」

  衛令音眨了眨眼,眼底寫滿了懷疑,「你欺負人?!你騙人,如果是你欺負人,你還哭什麼?!」

  每次她跟人打架,都是手下敗將哭鼻子去討救兵,她可沒掉半滴淚。

  「妳想知道?!」

  她眼睛立刻發光,這幾日被拘在京城裡久了,她還真想好好打一架。

  「本王殺了人。」他說得緩慢,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原想見她花容失色,卻沒料到她眼裡沒有太多驚嚇,只是拿著一雙眼靈活的眼盯著他看,他不由一楞,「妳不怕?」

  衛令音輕搖了下頭,只道,「那人該殺嗎?」

  楊景行心頭一驚,意外她的問話。

  「當殺則殺。我爹說的--」衛令音稚氣的聲音卻說得最冷酷的言語,「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爺爺和爹爹、叔叔都是將軍,他們殺人無數,但為了江山,不得不為。所以若那人當殺,就死不足惜。」

  楊景行的心沒來由的因野丫頭的幾句話而心驚了下。

  「我知道你是太子,我娘說你是將來的皇帝。皇帝要為黎民蒼生百姓著想,」她想了一會兒,「感覺跟我爹一樣偉大,所以你別隨便哭鼻子。你是太子,將來

  定比我爹更威風,不過現在──你真的差我爹差遠了。」

  這個丫頭說的前幾句話還頗令他安慰,但最後一句,直接惹火他,「我那裡比不上衛將軍?!」

  「單單就你躲在這裡哭就被我爹給比到天邊去了,」她想起了方才一直捏在手中的小荷包,雖然有點捨不得,但看他可憐,心一橫,「給你。」

  楊景行沒有伸手,只是遲疑的看著她手中的紫色荷包。

  「給你。」他不動,她索性塞給他。她難得這麼大方,不許他拒絕。

  他皺著眉,低頭一瞧,手中的荷包就是個姑娘家的玩意。上頭的繡工實在丟人現眼。他猜原本該是想繡對鴛鴦,但卻繡成了對說是鴨子都委曲了鴨的古怪動物,底下還有一個歪歪扭扭的「衛」字。

  「我繡的,」衛令音興奮的說,「漂亮吧?!」

  「醜。」他不留情的批了一字。

  衛令音的嘴一嘟,「我爹說好看。」

  耳聞衛將軍最寶貝的便是衛令音這個掌上明珠,看來所言不假,衛將軍疼女兒,疼得連眼都瞎了。

  楊景行捏了手中已經濕透的荷包,摸到裡頭硬物,打開來一看,是塊小小的白玉,成色只勉強算中上,上頭浮刻了尊法色莊嚴的觀音佛像。

  「前一陣子我常做惡夢,總是纏著我娘親,要跟著她一起睡,我爹爹便尋來這個白玉觀音,爹說是供在佛祖面前好些時候,讓我帶在身上,以後不論遇到什麼事都不用害怕。」衛令音的言辭之中滿滿都是對自己父親的崇拜。

  父親向來是她的天,他的話她自然相信,也不知是心魔已解還是怎麼著,惡夢真的少做了,縱使有時被夢驚醒,手中只要握著這塊白玉就好似有了勇氣,她還用著自己才學的女紅,做了個荷包,歪歪扭妞的刺了自己打小就覺得驕傲的「衛」字在上頭,配上一對看起來像鴨子的鴛鴦,寶貝似的裝著白玉。

  「現在我把我的白玉觀音給你。以後你若有不安、害怕或想哭的時候,就拿出來緊緊握著。」

  這個衛家大小姐天真得近乎可笑,他是皇太子,竟然給他這麼個上不了臺面的小孩子玩意。

  楊景行他原想要丟還給她,但看她一臉期待,話到嘴邊,竟又不自覺的吞進肚裡。他將白玉捏在手中,心想頂多轉身回宮再丟棄。

  遠遠的隱約可見一行人走來,楊景行不以為意,畢竟除了這個不長眼的衛家大小姐之外,不會有人膽敢躲著守著的侍衛、宮僕闖進來。

  「糟了,」原本一付霸氣十足的小臉皺了起來,衛令音從地上跳了起來,「我娘來了。」

  她的娘親?!楊景行不由好奇的看過去,遠遠走來的一行人果然在他派人守駐之處停下。

  距離太遠,他聽不清他們之間交談,方才在慈寧殿看過她的娘親,若這丫頭長大有她娘親幾分姿色,應該也是個美人,不過這性子......

  「我得走了。」衛令音老氣橫秋的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楊景行不由好笑的挑了挑了眉。見她苦惱的摸了摸自己的膝蓋,又揉了揉自己的臀,有些不解。

  衛令音爬起來,不知道此次這次被娘親是要罰她跪還是揍她一頓,或者兩者都有?!

  「算了,跪就跪,打就打,事過境遷,又是條女漢子。」

  聽到她的話,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聽到他的笑聲,她也忍不住露出一抺笑,「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後別哭了,將來你是皇帝,以後比我爹更厲害,我等著看你當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真的想交你這個朋友。」

  楊景行抿著唇,沒有回答,她與京城貴女截然不同,衛家女--果然有其不凡之處。

  「我先走了!」衛令音轉身跑走。「再告訴你件事,做了就先認錯,只要認錯了,態度擺正,就才能少受點罪。」

  他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隱約還能聽到她稚氣卻肅然的話語,當殺則殺,為了江山,不得不為......

  衛令音──忍不住低喃著她的姓名。

  似有所感,衛令音轉頭與他四目相對,她對俊朗的黃衣少年露出一抹燦笑。

  那瞬間,他的目光裡只剩那她回眸的那抹笑。

  方才孤身一人之際,他起心動念的要派人埋了鏡心湖,只為免去自己日後一經此處便心裡難受,但如今這念頭卻是多餘。

  心魔終究只能靠自己來解。將湖掩埋,心魔仍存心中,做得再多,也是枉然--

  這個小丫頭倒是點醒了他,他微下眼,他本不該有婦人之仁,當殺則殺,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更無需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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