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買藥
王俊生回來了。
陸亦川沒說話,但心里始終不安。
天快黑了,江晚從來沒有這么晚不回家的時候。
她會不會真的和王俊生見面了……
想起這幾日的相處,陸亦川只覺得自己可笑。江晚你真是好樣的!
周霞見陸亦川有些信了,繼續說:“田桂蘭來找我了,說江晚他爸死,村里會給補償,她說要用這錢給小昭補全三轉一響,一定是她怕咱們家把江晚的事說出去,給的好處?!?p> 陸亦川聽著母親的猜測,沒說話。
周霞也說不準陸亦川信了沒,催促道:“老大,你做飯去吧。一會兒你爸就回來了?!?p> 陸亦川洗好高粱米放在鍋里,點著火陸大松就回來了。
陸大松陰沉著臉,進門就喊:“陸昭,你給我出來!”
周霞以為陸昭又惹禍了,急忙上前問:“小昭又哪里惹你了,發這么大的火?”
陸大松看了一眼周霞,指著王芳家的方向說:“你養的好兒子,和王芳還沒結婚,就住到王家去了,村里人都說陸昭應該做個倒插門,一天家都不回?!?p> 周霞一聽這話,反而笑了:“這是小昭有本事,王家認同他,村里人這是嫉妒,有幾個能像小昭一樣睡了人家姑娘,還讓人家好好招待的……”
陸大松聽到這話,臉色稍有緩和,“你就慣孩子吧!”
陸大松背著手走了,周霞看一眼正在燒火的陸亦川,又沉著臉說:“你多跟你弟弟學學,別一天跟個木頭似的?!?p> 陸亦川也沒理會周霞。
吃飯時,陸大松才發覺家里少個人?!敖砟??怎么不在家?”
周霞可不放過任何一個抹黑江晚的機會,“沒在村委會嗎?”
陸大松搖搖頭,“沒有,我回來的時候看了,不在?!?p> 周霞繼續說:“這大晚上的。不回家也不在村委會,亦川,她和王俊生是不是經常去村口,待會兒你去找找。”
陸亦川聽到這話,臉色很不好看,還是解釋說:“她應該回娘家了?!?p> 周霞喝了一口粥,翻個白眼,不悅的說:“說你媳婦幾句,就開始擺臉子,我是你媽,還不是擔心她給你戴綠帽子。”
陸大松輕咳一聲,也覺得周霞的話過于直白了?!耙啻ò。阆眿D你就多管管,別讓人看了笑話?!?p> 陸亦川沒說話,吃過飯就收拾桌子。
回到屋里天已經黑了,屋子里有淡淡的香味,是江晚身上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身上總是帶著香味。
陸亦川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著,想著這幾日和江晚的點滴,又想到周霞的話,心像是被刀子扎了一下。
現在江晚是不是在王俊生的懷里……
陸亦川閉著眼強迫自己睡覺,迷迷糊糊聽到屋子里進了人。
額頭上有只冰冷的手,讓陸亦川好受了些。
是江晚回來了嗎?
這個女人還知道回來!
江晚打開燈,陸亦川也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江晚,我們明天就可以離婚!”
陸亦川想給江晚體面,讓她正大光明的去找王俊生。
他已經在盡力克制自己了。
江晚不知道陸亦川又發什么瘋。耐著性子說:“先吃藥。”
扶陸亦川起來,輕聲說:“你在不吃藥身體就廢了。”
陸亦川沒張嘴。
感覺到江晚的衣服是濕的,陸亦川這才仔細看向她。身上都是泥點,臉上也不干凈,明顯是摔了一跤。
外面正在下雨。
再看她手里的藥,村里是沒有的,鎮上才有。
陸亦川有些不自然的問,“你是去給我買藥了?”
陸亦川說話時已經啞的聽不出原來的聲音了。心里還是很高興。
原來江晚是去給自己買藥了。
他真不應該懷疑江晚。
“你傷口發炎了,不吃藥人會死的,我可不想做寡婦。”說著把藥片遞給陸亦川。
陸亦川嘴上不說,心里卻十分感動。
吃過藥,陸亦川才問:“你怎么有錢買藥?”
江晚拿出油布包著的錢。里面幾分幾毛的都有。又仔細收好?!拔覌尳o的,讓還給你?!?p> 田桂蘭把家里的錢都給她了,她給陸亦川買藥,也算是還他的人情了。
陸亦川看著那些零錢,心里又感動又自責。
然后,他去地上從另一個柜子里翻出一個盒子,“這里還有一些錢,明天把媽的錢還給她。以后就用這里的錢吧!”
江晚不知道陸亦川的變化為什么這么大,明明剛才還要離婚呢!
這是不離婚了嗎?
江晚沒問。
看著江晚一直穿濕衣服,陸亦川從柜子里拿出幾件干凈的衣服?!鞍岩路Q了,不然會著涼?!?p> 江晚拿過衣服,不知道在哪換。
陸亦川發現江晚的尷尬,轉過身要出去,江晚拉住他說:“別走了,外面下雨呢!身體不要了?”
聽到這話,他鬼使神差的沒走。
江晚讓陸亦川轉過去,自己關了燈。脫掉臟衣服,一點點再穿干衣服。
陸亦川聽到江晚脫下衣服又穿上的聲音,忍不住開始臉紅,好在他的臉原本就紅,根本看不出來。
江晚躺下就睡著了,走了一天,她累壞了。
今天對陸亦川來說,是從谷底升到山頂的感覺。
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么好,冒著大雨給他買藥。
他想,江晚會不會真的喜歡他,會不會忘了王俊生……
江晚做了一個夢,怎么也醒不過來,她夢到自己還是前世那個小女孩,爸爸媽媽都有了新的家庭,只有自己孤零零一個人。
“爸爸,媽媽。別丟下我?!?p> 陸亦川還沒睡著,聽到江晚的夢話還以為是聽錯了。
“別丟下我,我會聽話的!”江晚的聲音帶了哭腔,委屈極了。
陸亦川急忙湊過去,江晚一把抓住陸亦川,祈求的聲音說:“別走,別走!”
陸亦川以為江喜有離世,對江晚的打擊太大了,加上今天淋了雨,江晚才會做噩夢。
他握住江晚的手,輕聲安慰:“我在這呢!別怕?!?p> 江晚漸漸感覺到冷,自己好像在一個冰窖里,周圍什么都沒有。
冷!
只有冷!
忽然一只溫熱的手牽住她的手,她想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