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唐棠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月光下，她轉身時眼底再無往日的柔情，只有深不見底的疲憊。

　　“老板，“她輕笑，聲音比夜風還涼，“在京城，我哪有家啊？“

　　周遲的手臂僵在半空，看著她的背影決絕地融入夜色。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他的棠棠，真的不要他了。

　　藍馨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追了幾步，鞋跟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聲響。周遲突然轉身，眼底翻涌的暴戾讓她猛地剎住腳步。

　　“滾！“

　　這一聲怒吼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驚飛了樹梢的夜鳥。藍馨僵在原地，精心修飾的美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四個月牙形的紅痕。

　　周遲望著唐棠離去的方向，胸口傳來鈍痛，仿佛有人用鈍刀生生剜走了一塊血肉。夜風呼嘯而過，灌進那個空洞里，帶著刺骨的寒意。

　　回到別墅，他鬼使神差地推開那扇熟悉的房門。月光從落地窗斜斜切進來，照見空蕩蕩的衣柜和梳妝臺。連她最愛的茉莉味香薰都帶走了，只剩玻璃瓶底一點干涸的痕跡。

　　記憶突然翻涌——

　　“周遲...“唐棠剛系好浴袍腰帶，浴室的水汽還在她發梢凝結，就看到房門被無聲推開。月光從落地窗斜斜地照進來，勾勒出男人高大的輪廓。

　　周遲沒有回答，只是用腳把門踢上，發出“咔嗒“一聲輕響。他閉著眼靠近，帶著淡淡的威士忌氣息，修長的手指已經撫上她的腰帶。

　　“還沒洗澡...“唐棠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聲音軟得像是融化的蜜糖。浴袍領口微微敞開，在月光下格外誘人。

　　周遲喉結滾動，輕咳一聲掩飾尷尬，下一秒卻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唐棠驚呼著摟住他的脖子，浴袍下擺散開，露出白皙修長的腿。

　　“一起洗。“他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惹得她耳尖發燙。

　　浴室內水霧氤氳。唐棠背對著他，拼命往身上抹泡泡，雪白的泡沫堆在肩頭，卻遮不住泛紅的肌膚。“周遲！“她嬌嗔著躲開他潑來的水花，“你太壞了...“

　　水珠順著她精致的蝴蝶骨滑落，周遲眸色漸深。他故意湊近，在她敏感的腰側輕掐一把。

　　“哎呦...“唐棠突然皺眉，扶著腰嬌嗔，“腰...不得勁兒...“

　　周遲低笑，溫熱的手掌已經撫上她纖細的腰肢：“這里？“指尖不輕不重地按揉，惹得她在他懷里輕顫。浴缸里的水輕輕蕩漾，映著兩人交疊的身影。

　　月光偏移，照見地板上幾點暗紅。周遲這才發現赤腳踩到了碎玻璃，血跡在實木地板上開出詭異的花。

　　恍惚間又看見唐棠跪在他腳邊，棉簽蘸著碘伏，眼淚比藥水先落下來。

　　“看著都疼...“唐棠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她包扎的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瓷器，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光裸的腳心正踩在碎玻璃上。

　　“傻子。“周遲突然低笑，指尖點了點她的腳踝。

　　唐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腳底已經滲出血珠。她窘迫地閉上眼，耳尖燒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